第二十四章每一分,每一刻,你总是不停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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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把剩余事情交给小杰处理,他回到北堂躺在沙发床上,本想闭目养神已经好几个夜没合眼的他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陈毅哥哥,别做作业了,陪我玩会儿嘛!”7岁的艾迪拿着比自己脸都大的篮球往陈毅怀里扔,他想让陈毅陪他玩,这里只有陈毅会陪自己玩。
7岁的艾迪干干净净的脸蛋稚气未脱,说话也还是奶声奶气的。
可10岁的陈毅脑子里只有陈东杨,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很想在大人面前表现自己,以寻求自我认同感和被需要感,他做完作业和艾迪说:“艾迪乖,等会回来陪你玩好不好?”
“你去哪里?”
【等会又是什么时候?】
还没问出的话弥散在沉默的空气中,10岁的陈毅没有看到那张皱在一起的脸与落寞的背影。
而24岁陈毅在梦里看到了。
“陈毅!陈毅!”10岁的艾迪才艰难熬过那阵阵锥心蚀骨的毒瘾,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煎熬了,却因为龙帮,艾迪不小心再度染上,满身都是汗的艾迪不得不再度与这瘾殊死搏斗。被陈毅哄睡着的艾迪在梦中不断呓语他的名字,他不断呢喃着陈毅的名字。
“我在,艾迪我在这。”13岁的陈毅紧紧握住艾迪的手,小小的雪白的手被握在陈毅的手中,他担心艾迪,他怕失去一直在身边的艾迪,像他父母一样。
而【陈毅】这个名字是艾迪的止疼药,是艾迪的镇定剂,是艾迪所有病症的特效药。
“艾迪你怎么伤这么重?”18岁的陈毅去纹身,那图案与老大的几乎一模一样,狮子与玫瑰。15岁的艾迪就去找张腾麻烦,打了迄今为止最疯的一次架,带着一身伤回来。
“看张腾不爽,怎样?”艾迪眼角通红双手紧握着拳,无所谓的挑眉看向陈毅。
“艾迪!”18岁的陈毅不知道艾迪为什么那样做,但当他看到他一直悉心照顾的艾迪被打得脸上,手上都是冒着血液的伤时,他连自己纹身的痛都忘了,只想狠狠骂艾迪一顿,揍张腾一顿。“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找他,还带一身伤回来。”
“你管我。你纹身不也是伤吗?”倔强的艾迪说着气话,怕你管我,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怕你不管我,这样我们就只是毫无关系的陌路了吧。
“懒得管你!还有这不一样!”陈毅生气的撇下艾迪。徒留猩红着眼,受伤的艾迪站在原地,他静静地站在那,手用力的抠着手掌的rou却任眼泪滑落。
心软的陈毅出房门拿医药箱,回来却看到一个人默默流泪的艾迪,看到了哭红了脸的艾迪。他走近艾迪放下医药箱把艾迪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头霸气的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受伤。”
埋在陈毅肩窝的艾迪笑了,装不自然的回“噢。”
那时的陈毅不懂为什么打架的痛和纹身的痛一样,而24岁的陈毅知道了。
“毅哥,醒醒!”
已经出狱的艾迪22岁了,陈毅见他却还是十七八岁那般脾气火爆性格张扬,他各种追求艾迪要他答应做自己做他的男朋友。
“我们不是兄弟吗?你有没有搞错?喜欢兄弟啊!”艾迪推搡着陈毅,“那你要不要和小杰在一起?”
“不,只有你不止兄弟!”陈毅看着艾迪坚定的说。
眼见着艾迪眉眼逐渐放松,可不得他说什么,艾迪就被戴着面罩的人捅伤,“去死吧你!”
快得连两人都招架不住!场面陷入混乱,血液喷涌而出。
“艾迪!”
【艾迪】这个名字是陈毅的安慰剂,是陈毅的牵引绳,是孤冷的陈毅不可触碰的逆鳞。
陈毅睁开眼睛。
“艾迪不会死的,艾迪不会有事的。”陈毅在嘴里呢喃着。
“毅哥,刚刚总堂老大说让你等会去找他。”小杰站在门口看到陈毅终于醒了。“毅哥你没事吧?”
缓了缓神的陈毅似醒未醒,瞳孔涣散着找不到焦距。
小杰走近,看出陈毅的异样推了推他:“毅哥,毅哥,你还好吗?”
像是魂灵归位一般。陈毅哑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老大让你等会醒了找他。他打你电话没接,打给我让我转告你。”
“好。”
“毅哥,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要不要去看一下医生?”本应离开的小杰忍不住关心。
“哪里不对劲?”陈毅冷着眼反问。
“说不上来可能是状态,尤其是睡眠状态。”小杰想了想继续说,“艾迪哥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上次去看他,他受伤了,也是不愿意让你知道的。”
“嗯,你去忙吧!”陈毅点了点头。
陈毅知道自己的问题,他每晚每晚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全都是艾迪,鲜活的艾迪,热烈的艾迪,炽热的艾迪,热辣的艾迪,冷漠的艾迪,冰冷的艾迪,各种各样的艾迪,他无法承受连在梦里都要不断失去艾迪,他想醒却醒不过来。
陈毅不得不承认,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失去父母一样,也失去艾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