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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他第N个同父异母弟弟的亲妈曾经就是他家保姆,他对保姆有心理阴影,生怕保姆背着他和陆北搞上了。哪怕他现在千挑万选的这位保姆慈眉善目,大孙已上了小学,陆北每次见到都直接叫奶奶,代小京也照样杯弓蛇影。陆北当时听了还觉得有点好笑,笑完了还有点暗搓搓的美。毕竟,谈恋爱嘛,对方吃个醋,不管是不是乱几把吃,都是吃,都是情趣,还能让人满足点虚荣心。就算是“天外飞仙”的陆北,也不能免这个俗。如今,陆北在地上捡了几件衣服,拿去洗衣机那,正要弯腰往筒里塞,忽然目光停在旁边的脏衣篓里。那里面有几件衣服。他找了个棍儿拨了拨,看清楚了,那几件衣服不是代小京的尺码,也不是代小京的风格。穿过的。自然也不是陆北的。关键是代小京也不会老老实实把衣服扔脏衣篓。陆北把手上的衣服扔回地上,面无表情地去了卧室,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检查枕头和床单。然后他从上面找到了两根黑色短头发。这就很有意思了。毕竟这套床单被单枕头套是他去南极后新换的,新得很彻底,想怀疑是没洗干净都很难,压根就是新买的。以及,代小京的头发是咖啡色,还带点天然弯。陆北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代小京回来了。他带着满身的寒意进了屋,然后愣在门口,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又进去,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正要喊一句“卧槽有贼”,就见陆北拖着两个大号行李箱从卧室出来,见着他,和没见着似的,就往门外走。“不是……干什么啊?”代小京忙拉着他,“我家具呢?”陆北冰冰凉凉地看着他。代小京:“……”好吧,人家特意从南极飞回来给自己过生日,自个儿这时候才回来,第一句话问自己家具呢,是有点伤人心……不过陆北这人应该不至于是玻璃心。代小京干笑道:“不好意思啊,朋友多喝了两杯,太久没见,多聊了会儿。”“然后多睡了几次?”陆北呵呵了一声,嘲讽地问。代小京:“……”陆北懒得理他,拖着行李箱就走了。代小京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追出去,就看着电梯门关上,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不是!那我家具呢?!”家具被陆北找人搬走了。行动力不可谓不高。代小京一脸懵逼地在地板上裹着衣服睡了一晚,也没想明白陆北发什么神经。陆北把家具都搬自己公寓了。也不远。和代小京同一栋楼。之所以搬家具,因为这点家具都是他买的。代小京那时候问他要不要同居,他就在十二个小时内把自己家给搬空了。倒也不是陆北念旧之类,而是代小京的品味实在太惨烈。本来代小京买这房子就是为了跟陆北凑近点儿住,方便经常见面,如果被狗仔偷拍进出大楼,还能找借口甩房产证说是凑巧。这房子不是代小京的根据地,家具不多,能住就行。而这仅有的几件都在挑衅陆北多年来的艺术审美与修养,如果不换了,陆北觉得自己怕是和代小京同居不下去。好在代小京这人很无所谓,还挺高兴的,调侃陆北这是自带嫁妆。陆北回了句算入赘。代小京就笑嘻嘻扑到他怀里又开始浪。呵呵。都他妈是一场笑话。老子也有让代小京绿了的一天。白跟爸妈出柜了,白被打了那几顿,他大爷的,当初闹改名字爸妈都没动手。陆北躺在自己的房子里,冷冷地如此想着。陆北向父母出柜这事儿,他没和代小京说,想求婚的时候给个惊喜。对,就他妈的是求婚。陆北虽然不和外表看起来一样性冷淡,但他也有传统的一面,就是觉得感情也差不多了,就还是得结个婚。当然了,国内结不了,但就算是只去国外走个过场,也好歹要把过场给走了。这下子好了,他妈的不用走了。他自己走。第二天一大早,陆北起床,吃了早饭,坐沙发上喝着蜂蜜水看着剧本,手机就响了,陌生号码。他面无表情地按了免提。“宝~贝~猜~猜~我~是~sei~~~~”代小京贱兮兮地说。陆北懒得理他,继续看剧本。“我代小京。为了打通你电话,我一大早就赶紧去办了个新卡,卧槽,我都要被自己感动了,人营业厅刚开门,我第一个进去。唉,你有事说事,拉黑就过分了,又不是小学生。”代小京劈里啪啦地问,“你哪呢?怎么了?我昨儿是喝晚了点,这不也不全怪我吗,你早又不说你要回来。”陆北:“呵呵。”代小京:“卧槽,你别呵,你能不能有话说话?好好说。”除了呵呵,陆北不知道自己能跟这没心没肺的东西说什么。真的,有时候对着代小京吧,那真是发火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发起,这货就他妈是个奇葩。说代小京没心吧,他大清早跑出去办个新卡,就为了打通电话。说他有心吧,这他妈他一整晚加一个早上都不见上楼来按个门铃!哦,代小京没这层电梯的卡,上不来。那他妈下个楼按个门铃能死?去他妈的,以前还觉得叶九月脑子有毛病和沈谓行搞上,现在陆北觉得自己的脑子是被狗啃过才和代小京搞上。代小京在电话里自言自语了一会儿,脾气倒也好,没越说越气,反而越说越卑微,什么“别气了啊,我给你跪了行不”“我错了,老公,我真错了,你别生我气,我一晚上没睡着”“我都哭了,我真哭了,你把我微信加回来,我给你发我哭了的照片,好惨的”“你说句话嘛~~~~~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打我都行,别不理我啊”“你都不理我,就没人理我了”……虽然明显是假哭,还非常浮夸,但也算是带了哭腔。陆北一边听着代小京在那唱独角戏,一边看完了剧本,把本子放到一边,拿起手机,冷冷地问:“谁?”“什么谁?”代小京说,“哦,你不认识的,我高中同学,那天同学群里说我们班主任抱孙子了,大家就聊起来,正好我说我生日了,热闹热闹,也不知道你要回来,我这不寻思着你在南极拍那纪录片呢吗,卫星也别处拍着戏呢,华临他们也凑不齐,我爸妈就更别指望了,我一个人也无聊,就攒局说我请客吃个饭。结果吃起来大家很多年没见面了,就都不让走——”“我问你带谁回来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