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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淑静把这件事说给了闫守新听,闫守新自然是觉得荒谬,不过顾清溪说起现在宿舍的情况,快速而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她为了赶时间,说得非常简洁,但也说得非常形象,之后又提起这种宿舍其实早应该维修,在这种风雨天气,很容易出事。“本来今年气象就反常,按说这种雨应该是夏天比较多,现在这个时候,先是春雨几天一直这么潮着,现在又下大雨,出事概率比夏天暴风雨出事概率更高。”顾清溪说得有理有据,闫守新也被打动了。他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其实为什么今天加班到这个时候,就是因为气象局发了异常天气通知,需要通知到下面各公社各村,可是学校呢?如果这个时候,学校真出事了,那怎么办?这一刻,一个政府工作人员的责任感让闫守新意识到,两个姑娘想到的这个,是他遗漏的,也是他应该做的。他当即道:“你们现在骑着车子,马上赶过去学校,找到你们学校老师和领导,通知他们尽快让学生离开年久失修的宿舍,我重新过去县委,提一下这件事,马上组织人手对学生进行转移。”顾清溪和闫淑静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兴奋起来,毕竟两个姑娘家,人微言轻,怕是说服老师都需要一些时间,但是现在有闫守新出马就不一样了,那是更有权威性的人,学校老师会听的!当下两个人连连点头,闫守新赶紧骑着车子回去县委,毕竟他们刚说下班,有些可能还没出县委大院,还来得及,而顾清溪和闫淑静则先走一步,赶紧赶去学校。闫淑静打开自行车锁,顾清溪骑着,带着闫淑静。风很大,雨水浇下来,即使是蒙着一层油布,但雨幕也笼罩在眼跟前,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呼吸也困难起来。天又冷,顾清溪便是拼命地瞪着车蹬子,但身上依然冷得直打哆嗦,闫淑静蜷缩在后车座上,使劲地抓着顾清溪后背的衣服,她可以感到那衣服已经湿了,也可以感觉到顾清溪瘦弱的身体多么拼命地在蹬着车子,她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闫淑静大声喊道:“清溪,咱要不走路吧!”雨水冲刷之下,这声音都变得缥缈起来,顾清溪听到了,咬着牙,想说话,但一开口,喘气更艰难了。她眯着眼睛,让雨水不再冲进自己的眼睛里,大口喘着气说:“那样太慢了,再坚持一会!”闫淑静:“换我,我来骑。”骑车子,顶着风雨,不但太累,而且风扑打着雨全都浇身上,人哪受得了。顾清溪知道闫淑静是娇生惯养的独生女,平时根本没干过啥活,自己再怎么着也是农村孩子,好歹也做过一些,怎么都比闫淑静强,自然不答应。可谁知道,正使劲蹬着,前面突然“咯噔”一声,前车轮竟然重重地撞在了一块什么上,紧接着顾清溪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子就摔倒了,顾清溪和闫淑静也被重重地甩在那里。天黑,地上都是水洼,两个人摔在水中,雨水浇下来,简直是成了泥人。闫淑静“哇”的一声哭了,她趴在那里:“怎么办,怎么办呢?我们怎么办?”顾清溪看到,她头发混合着泥水黏在脸上,像一个落水鬼那样狼狈。她抹去了脸上的泥水,深吸了口气,爬起来,之后将闫淑静拉起来:“走,我们跑着过去,一人通知一个学校。”闫淑静抹了一把眼泪:“好。那我去二中,我认识二中一个老师,他和我爸是朋友。”顾清溪点头:“我去我们中学。”两个姑娘互相扶持着,撑着打颤的腿儿顶着雨往前走,终于到了学校那条街道上,两个人互相握了握手,一个去二中,一个去自己学校。顾清溪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开始砸门。如果是之前,她可能还收敛一些,但是现在后面有了闫守新撑腰,她肆无忌惮地砸门。但也许是雨声太大,而那守门的大爷睡得太死,砸了好几下竟然没反应。她急了,这怎么行,那个坍塌随时可能发生,必须争分夺秒。当下心一横,她直接顺着那铁门往上爬。这大铁门有些年月了,并不算太高,这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顾清溪再怎么样也是农村长大的,爬树还是会的,虽然下着雨,这铁棍打滑,并不好爬,但她到底是爬上去,并小心地翻身进了学校。进了学校的时候,瘸腿的看门大爷也没醒,她顾不上别的,径自往校园里面跑去。她知道班主任王老师的宿舍,王老师一家子住在学校十平米的小平房里,她径自跑过去,便开始敲王老师家的门。敲了好几下,也没动静,她只好气喘吁吁地喊:“王老师,是我,我是顾清溪。”她拼命地用最大的声音去喊,然而喊出来后,听在耳中,才知道有多虚弱无力。好在里面传来了回应,是王老师爱人的声音,王老师爱人显然也是战战兢兢:“什么人哪?”顾清溪顿时看到了希望,她连忙说:“我是顾清溪,是王老师班上的学生,我是有事来找王老师,记事!”说完后,她赶紧补充:“师母,你别担心,就我一个人,确实是有事!”王老师是经过那些年的,估计看到学生半夜敲门,心里先怕了,她说这话是为了让师母放心。果然,王师母听到这话后,过来打开了门。打开门后,王师母看到顾清溪,也是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她约莫记得班上有个这样的女学生,长得好看,也乖,听话,学习好,她见到过,大致也能认出来。但是现在,站在门外的女生,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左边脸上还染着血,就像半夜敲门的女鬼一样!王师母当场吓傻了。顾清溪知道自己吓人,赶紧抹了一把脸上,快速地向王师母解释了这件事,解释的功夫,王老师也过来,听说了,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就嘱咐自己媳妇:“你领着孩子,先把各家老师都叫起来,让他们也赶紧行动起来,我这就跟着清溪过去学生宿舍。”他没说的是,其实他一直都没睡,就在这里辗转反侧,担心宿舍漏雨,担心学生受罪,他也犹豫着要不要去通知学生们,但是事关重大,学校领导没有通知,他一个普通班主任这样做合适吗?再说他也没想好怎么安置学生,如果万一安置的过程中出了事,他会担什么责任?一个老师的师德,一个做人的基本良心,他都有,但是过去曾经遭遇的一些事,让他年轻时候的骄傲沉淀为了骨子里的低调,许多事,并不敢出头,那些事彻底停了也就几年时间,心里的烙印还在,并在午夜梦回时隐隐作疼。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