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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家。她真希望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不说话,只要看一眼都行。正这么想着,她就看到村子中间的那条道,出现了两个人。一个人拿着镰刀,另一个背着竹筐,正往南边地里走。这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萧胜天,女的,她隐约认出那就是以前见过的秀菊。顾清溪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路上的那两个人,一时竟然连伪装一下情绪都难,就那么不眨眼地看着他们。这个时候萧胜天和秀菊也看到了这里,萧胜天笑着冲这边打了声招呼,之后便继续和秀菊说话,倒好像和她不熟一样。秀菊轻笑着,之后瞟了一眼顾清溪的方向。再之后,两个人就走远了。顾清溪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直到脚边母鸡发出咕咕的声音,她才收回了心神。**************第二天是表彰大会,县里特意派了人开着红旗小轿车来的,来了好几个领导,其中也包括闫淑静的爹闫守新。公社的人早就在这等着了,陈宝堂和王支书都特意过来,亲自请了顾清溪一家子过去,当陈宝堂看到顾清溪的时候,认出来了,恍然,之后也就笑了,热情地夸了一番顾清溪。大家一起到了村子里的场地,场子中间架起来大喇叭,还挂起来红条幅,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来看热闹,就连村里小学都放假了,帮着一起来鼓掌。顾清溪环视过众人,目光却落在了角落的一处。陈昭竟然也来了,他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正站在喇叭旁边,跟着往这边看,当他注意到自己看他时,便对着自己一笑。很熟悉温和的笑容。顾清溪记起,陈昭身体不好,但是爱摆弄电子产品,修理这些倒是可以,估计是来帮忙的吧。表彰大会很快就开始了,先是县委领导说了顾清溪的表现,接着便开始颁布奖状了,由顾清溪上台简单说了下感受,之后由领导亲自将奖状颁发给顾清溪。除了奖状,还有奖品,奖品是一个搪瓷缸,一个大红塑料皮笔记本,还有一个——那是一个纸盒子,包得严严实实的。顾清溪好奇地看着那纸盒子,很是厚重,外面还标着大写英文字母的型号,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看向旁边笑着的闫守新。闫守新鼓励地望着她:“顾清溪同学,这是县委里经过商议,特意拨出来资金为你添置的奖励,你打开看看吧?”顾清溪试探着打开来,打开后,惊到了。这竟然是收音机!收音机,在他们这里俗称为戏匣子,这可是值钱玩意儿,这一个要三十多块钱呢,价格要说特别贵,也不至于,自己家里现在光景好了,也是能拿出来这些钱的,但问题是拿出来是一回事,肯拿那么多钱买一个戏匣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这个东西在老一辈人眼里,是闲东西,只有吃饱了没事的才会买这个。顾清溪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这么一个奖励,不敢置信地望向旁边的领导。领导却只是笑着说:“看到顾清溪同学喜欢这个,我们就放心了,这次你立了大功,我们也是想将奖励落实到实处,能发一些确实对你有用处的奖品。”顾清溪感激不尽,连声感谢,这意外太惊喜,她实在没想到。周围村里人看着这情景,一个个羡慕得不行了,顾秀云更是有些想不到,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戏匣子,差点哭了,她也想要一个这个,最近一直磨着爹娘给自己买,爹娘也答应了,说如果下次考试好,就给她买,而现在,看起来自己是没指望了,但顾清溪竟然有了!她又想起来自己和孙跃进的种种,前途渺茫,一时险些掉下泪来。廖金月看着这戏匣子,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恰好这个时候,人家领导请她上台,说一下她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周围鼓掌声响起来,廖金月脸上火辣辣,她这辈子还没上台演讲过呢。她觉得自己脚底下都是虚的,整个人是飘的,走上前后,她两眼茫然,腿脚僵硬,这时候领导给她递过来话筒,她脑子里轰隆隆的,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好不容易镇定了心事,看过去,周围都是人,有同村的,也有外村来看热闹的,平时熟悉的那些人,如今全都笑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廖金月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浆糊,半天竟然说出话来。偏生这个时候,还有人在那里起哄:“嫂,说啊,你说啊!”廖金月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我这个闺女,从小就听话,是个好人!”她这一说,嗓门特大,周围的人都纷纷鼓掌。廖金月大受鼓舞,继续说起来,说自己闺女如何优秀,说自己闺女救了大家她也觉得光荣,又说自己如何教导。有些话,本来她不会说,但不知道怎么,就从嘴边冒出来了,说得那叫一个激情昂扬,掌声阵阵。“咱娘真厉害,我都不知道咱娘这么能说。”顾建国低声说。“是,如果是我上去,估计腿都发软,哪能那么能说呢!”陈云霞敬佩不已。“得,也就是瞎说吧。”顾保运是吝啬于夸赞自己媳妇的,赶紧贬了一句,这也算是自谦吧,哪好意思说自己媳妇厉害。顾清溪看着自己娘,站在旁边心里自然是高兴,她娘这个人,上辈子一直都是缩着脖子,见到人不好意思打招呼,遇到人家说话,赶紧躲着。没办法,儿媳妇没孩子,是个绝户,闺女说是学习好又没考上大学,哪好意思见人,人堆里说话,就怕人家问起来这个。时候一长,她娘好像胆子就变小了,眼神也胆怯得很,见不得场面,也不爱看热闹了。结果现在,台上的娘,可和上辈子不同,两眼发光,满脸红光,说出话来底气十足,那都是自信。顾清溪想着,这辈子终究是有些不同吧。正想着,就听旁边一个声音说:“你娘说得真好。”轻声细语的,很是温柔。顾清溪抬头看过去,是陈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了。她淡声说:“我娘不识字,也就随便说说吧。”陈昭笑了:“我看你娘也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不然这怎么也得是一个支书。”顾清溪就不说话了。和陈昭,没什么好说的。陈昭却又继续搭话:“你的脚伤好些了吗?”顾清溪:“好了,现在走路不影响了。”其实脚底下还是有些疼,但勉强也能走路。陈昭:“那就好,上次碰到你,看你那样,一直挺担心的。”这话就有些亲近了,顾清溪抿着唇,没搭腔。陈昭自然是意识到了,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