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夏日的约定
从地铁站走到学校有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以往的我非常喜欢这段时间。我可以以不懂昨天的研究课题的一些问题和他讨论，在讨论之后又单方面的和他扯扯皮，借此和他拉近距离。 但是今天...... 可能是因为他早上打乱了我的节奏，又可能是因为他要离开了的这件事实让我心里不住的惆怅，使得这一路上有些沉安静异常。 在两人无话了好几分钟后，艾尔海森似是忍受不住这样的沉默了。 他先是呼了一口气，开口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低着头不太敢看他，挣扎了许久停下脚步朝他说道：“学长，你会去勃里斯的对吧？” 艾尔海森回道：“当然，你知道的，只有那里才能满足我们的研究需要。”他说得当然，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反问回来：“问这个干什么？你别说你不想去。” 我涨红了脸，声调也由得太高：“我当然要去，先不说那里能实现梦想！而且......而且学长你也在那里。” 越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消散在风中，背在身后的手指也围着空气绕着圈圈。这近乎于表白的话语来得太过于突然，我和他都闹了个脸红，也许也只是我一个人的脸红。 因为他看上去波澜不惊，好像刚刚的话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我又接着说道：“艾尔海森！下一次，下一次我们在勃里斯见面的时候，我......我。” “我”了好几次却依旧不能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我沉下了心，决定豁出去了。上前两步，伸出手抓住他的领带。他的脊背随着我的动作向下弯曲，那张俊美到我用如何惊艳的词都形容不出来的脸也不断的朝我靠近。 我点起脚尖，在他的脸颊留下一吻。兴许是被冷风吹了好久的原因，他的脸微凉，但我的唇却感到guntang不已。在这冰冷的天气中，我感到我的体温在急剧上升，甚至热到我怀疑我发烧了。 艾尔海森显然也被我的举动惊到了，因为他一直保持着这个能被我吻住脸颊的动作。没有躲闪也没有抗拒，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青草的味道，是新生的从土里冒出嫩芽的青草味。 或许那个味道并不是他的，我只是被吻到了他这件事而刺激到了，所以把路边的青草味也幻想成了他的味道。 我回过神，连忙松开的他的领带。 强装镇定道：“我先走了，之后见！” 说完就落荒而逃。 而就在转身的那一瞬，艾尔海森那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出现的一丝裂缝。他闹红了脸，想抓住我却又在看到我慌乱无比的表情后收起了手，随后略显烦躁的抓了抓了头发。 他碰了碰那个被我吻过的地方，说了一声：“笨蛋。”然后又轻笑出来。 我没有看到他的脸和动作，只听见模糊的一声笨蛋传入我的耳里。我更加的感觉抓心挠肺了。心里不断嚎叫，我为什么要亲他的脸！我明明是要亲他的嘴唇的。该死的，我都豁出去不要了脸皮却只亲到了他的脸颊，我亏大了！我要跑他竟然还不留住我！ 心里不断的呐喊，艾尔海森才是笨蛋！ 狂奔到教室后，我气喘吁吁的坐下。一边顺着呼吸，一边想着刚刚的事。 冷静后的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完蛋了！ 我怎么会那么冲动，直接亲了艾尔海森。学长会不会觉得讨厌！学长会不会再也不想见我了！我都做了什么......他还骂了我笨蛋！他最后那声笑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吗？啊啊啊啊啊！！！ 我两眼空洞，双手抱着脑袋无力的摊在了课桌上。太尴尬了，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了，死了算了。 伊莉雅好奇的看着我一会难过，一会躺平任嘲的样子。 她戳了戳我的手臂：“你干什么了，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我还是保持着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喃喃道：“我可能一会儿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伊莉雅装作难过的样子然后用狡猾的目光看着我：“啊～是吗，那可真令人难过，那你消失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手你现在的研究课题吧。” 她笑得好看，好像我的课题真的落在了她的手里一样。听到研究课题这几个字我猛地正坐起来。 转头向她露出一个死亡微笑：“我可以死，但我的课题必须我来完成。” 这个课题是我向校里各个老师提出的，这关系着我是否能申请勃里斯的升学资格，我为此奋斗了好几个月，就差一点就要完成了。 可就是这最后一点，硬生生磨了我好久都没完成。我有些无奈，但深知研究不能急于求进。想到这，我振作了起来。艾尔海森的事还是先放一边吧。等我完成课题，申请升学后再说也行。 可能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心扑在课题研究上，没再找过艾尔海森。我实在想不到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说话。难不成我要跑上去和他说：嘿，那天亲了你完全是个误会，不要放在心上。 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有够可怕的。 虽然我没有再去找过艾尔海森，但可能是那天的事刺激到了他，他不止一次露出想要和我谈谈的意思。也许他想向我要个说法，也许他也只是单纯想把我的头扭下来拿去当皮球踢。 学长那样性格的人，很难说他做不出这样的事呢。毕竟没几个人和我一样敢强吻他吧，虽然说只是脸颊......总之我暂时是没有脸去见他了，所以我一直在躲着他。就连去学校也刻意和他错开了时间。 但每次去实验室看到学长的时候，他用带着埋怨的眼神看向我时让我有些愧疚。就好像我是那种强上了别人就转脸不认人的人，虽然我现在做的事在本质上有一定的相同。 可我下定了主意，在我的课题没有突破性进展的前我都不会去找他。 艾尔海森不止一次表现出他对我的课题十分有兴趣。在我向他提出这个课题前，他对我的态度也和别人一样，保持一定的礼貌和距离。 在我向他讨教之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了细微的转变。但我知道，我在他的身边那么久，撇开学术他对我也绝对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只不过我们都在等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