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自养大的魔尊一箭穿心了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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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南没空思考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这绵长的一吻瑰丽迷幻得仿佛梦境,她被阿凇抱着,感觉自己仿佛又有了一层外壳,他紧紧包裹着她,她的双肩落在他的臂膀间,颤抖着,却没有躲闪。 如梦似幻,这一吻如烈酒,引人沉醉,浮南的脑袋昏昏沉沉,她依稀记得她是被他抱回去的,抱回去的路上他还有没有亲她,她有些忘了。 她分明记性那么好,那日的细节却总是朦胧,或许是它太令人意外,令浮南有些不敢相信。 浮南从未向往过话本子里的爱情,因为话本子里的世界总归是虚假的,她不会相信,她甚至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情感。 她回去之后,呆坐在原地,愣了许久,阿凇坐在她对侧,看着她。 一瞬间的冲动与难以自持,迷乱疯狂的潮水退去,只剩下平静的海滩,他朝浮南伸出手,将她唇边一点痕迹擦去,拇指在唇角掠过,冰冷僵硬。 浮南瞪大眼看着他,没说话,现在哑巴的好像成了她。 她的面上后知后觉地泛起红晕,只低下头去,慌乱地将桌上的茶壶拎了起来,倒了两杯水。 浮南的手指抖着,将其中一杯水推到阿凇面前。 “我……”浮南开口,她不知说什么好,这……这正常吗? 阿凇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凝眸看着浮南,语气带着一丝困惑:“我不知道。” 他的语调有些奇怪,因为他还在适应着自己久违的声音。 “我想那样做。”他简略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浮南问。 “为什么?”他问。 不能说话的时候,他在浮南手背上写字,一笔一划慢悠悠,说的话也很长。 能说话之后,他反而惜字如金起来。 “我不知道。”浮南重复了一遍他不久之前刚说过的话,他问她,那她问谁去? “话本上的男女主角,会做这样的事。”浮南别开他的灼灼目光,轻声说。 阿凇的眉头微皱,他没看过,并不十分理解。 “以后,还可以吗?”他问。 “不——”浮南害怕这样的失控,她马上回答。 她又将目光移了回来,盯着他的黑眸,放在双膝上的手指不安绞着。 “没人教过我这个。”浮南说,她有些语无伦次,“我……” “嗯。”阿凇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睫半抬,说话的嗓音低沉,“那,以后不这样了。” 浮南看到他的黑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她强行移开了话题:“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就是很可惜,他不能叫她的名字,为什么呢?这是浮南最好奇的事。 阿凇还是点了点头,他并没什么意识主动使用自己的声音,它被封存太久了。 浮南打算将刚才发生的事当做没发生过,她慌忙地整理着自己面前的东西,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将话题岔开。 她生硬地说起学宫的事:“那就在万毒山附近建新的学宫?” 阿凇点头,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很想再提一提刚才的事。 “苏先生就调过来给我帮忙了。”浮南算着自己手底下可用的人,“何先生其实也会帮我,但我还是怕他……” 阿凇继续点头。 浮南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将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远,最终,换来阿凇一句平淡的反问。 “所以,甜吗?”他说,他总算舍得用他的声音了,他看着她,执拗地问。 “什么——”浮南的脸马上红了。 她其实反应过来了,她小声说:“你吃了那么大一颗糖,怎么不会甜呢?” 浮南有些羞恼,她起身,推着他的肩膀:“你可以回去练一练口语。” 阿凇被她推得起身,他回眸看着他,又下意识靠了过去。 他的唇落在浮南的颊侧,在快落在她唇上的时候,硬生生折了方向,他还记得浮南不久之前说的“不”。 阿凇的动作有些僵硬无措,浮南羞赧的眸一软,她侧过头,而后在他的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 这样行了吧。 他离开了,浮南呆坐在原地,她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隐秘的宝藏,却不知与何人分享,她该怎么说呢? 后来她还是问了茉茉,语气带着学术般的探讨:“所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行为呢?” 茉茉摸着下巴,胡乱思考,自信解答:“以我与其他魔族的相处经历来看,这是性价比非常低的一种亲密行为,它有的时候不会带来快乐,既然都张嘴了,吃点别的什么东西不好,非要亲嘴——浮南姑娘,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浮南点头,她看得确实很多。 “还有别的方式,更刺激。”茉茉朝她靠了过来,“浮南姑娘,你可以了解一下,我教你啊。” “不不不——”浮南落荒而逃。 之后她与阿凇的相处还是如往常一样,她管理魔域中的事务,魔域中层收服的魔族更支持她的做法,她行事少了很多阻力,再之后,只有一件事算得上意外。 就是阿凇在收服赤川的时候,意外地将赤川的领导层全给杀了——按他以往的习惯,他会挑选一些有能力的魔族留下来,此事没有传到浮南耳朵里去,因为阿凇知道她若是知道此事,又会内疚。 阿凇在恢复声音之后,与下属的交流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依旧懒得开口说话,但他也不用手语了,下达命令只用最简略的语言。 浮南留在万毒山里,算算日子,感觉再过一段时间就是阿凇轮回重塑躯体的时间了。 这是他的第十二次轮回,到了这个阶段,浮南已经不能确保自己还能不能在修炼中活下来。 但她还有办法。 浮南取出自己当年修炼的正统妖族功法,这本功法是为植物成妖准备的,它利用植物长生不死的特点,衍生创造了很多独属于植物的能力。 其中就有这一种——只有植物妖才能做到的,不死秘法。 当植物妖力竭、快要死去的时候,他们的rou身会出发自保机制,在全身力量被抽空之后,本体会化作植物妖的种子,再埋入土壤里,种植一个春季,植物就能又长出来,保留原来的修为与躯体。 这相当于是垂死的植物妖躯体蜷缩了,躲进种子里,再生根发芽,将蜷缩的自己浇灌出来。 当然,这个秘法需要极信任的人来帮助她,她变为种子之后就会陷入漫长的休眠,如果有人将这枚种子毁了,她就彻底活不过来了,而且初生的植物娇贵得很,不好照顾。 阿凇进入第十二次轮回的时间将近,他没提,浮南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主动提出要修炼。 他身体里积蓄的力量已经要把他现在的躯体撑爆,能量外溢,化为黑线,缠在他的小臂上,被他用宽大的袖袍遮住了。 那一日,魔族内部议事完毕,浮南追上他,在他们所居的殿前,让他伸出手。 “阿凇,让我看看你的手。”浮南小声唤他。 阿凇摇头。 “我要看。”浮南坚持。 阿凇将手藏到身后。 浮南握住了他手腕,她的手很温暖,阿凇静静看着她,没舍得躲开。 她朝他笑:“我又没关系。” 浮南将阿凇的手从宽大华丽的袖袍下牵了出来,他小臂上缠着的黑线很兴奋,贴了上来,缠着她的手指。 “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你积累的力量了。”浮南轻声说,“要进行下一次轮回重塑了。” “你会死。”阿凇总算舍得开口了。 “我不会死。”浮南笑了起来,她另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摊开掌心,她的掌心里躺着一枚青绿色的小小苍耳,“但是你可能要学一下如何照顾植物了。” 她花了一点时间给阿凇讲解她这个种族不死秘法的特点:“反正,我的血被抽干了也没关系,你等我变成这个种子,你把它种下去,第二年春天,我就又出来了。” 反正现在也快冬季了,阿凇只需要等一小段时间。 阿凇听完,静默了许久,他说了一个浮南从未在意过的细节:“土里很黑,也很冷。” “我是植物啊。”浮南被他逗笑了。 “你会受到伤害吗?”他继续问。 “或许有吧。”浮南眯起眼开始回忆先生说的这个秘法的细节,“它是我的自保手段,我记得它确实要付出一点点代价。” 她想起来了,一拍自己的掌心:“被种起来之后,我会忘记两件事。” “什么事?”阿凇的声音低沉响起。 “两件……我已有记忆里无关紧要的事……”浮南记性很好,她确定先生就是这么说的,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是两件事,“多好,无关紧要的事,这秘法太仁慈了。” 阿凇从不相信有这样仁慈的法术。 他追问:“你确定?” “我确定。”浮南凝眸看着他,她的眸子里是真诚的光,在她的记忆里,先生从没有骗过她,遇到他不想告诉她的事情,他只会回避。 阿凇侧过头去,他静静地点了点头,他相信了浮南说的话。 于他们居住的大殿之下,建立了一个更大的石室,称得上是地下宫殿了,阿凇的第十二次轮回,在这里开始。 在一片黑暗中,浮南仰头看着头顶落下的一点光,她的身子落在了阿凇身体探出的黑线里,黑线仿佛虫子吐出的丝,一圈一圈绕着,将明亮的光遮挡着,直到将她完全封入茧中。 阿凇抱着她,低眸,那濒临崩溃的、渴望血rou的唇却没先落在她的脖颈上,他先吻了她,自那日之后,他没再吻过她,因为他知道,他这个举动似乎触碰了某种禁忌——这是不应属于魔族的一种感情,它对人类来说可能是蜜糖,对魔族来说,可能是毒药。 浮南紧闭的眼睫轻颤,她唇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阿凇,咬这里,血不够多。” 他果然马上咬了她,力道很轻,而后这缱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他的唇瓣颤抖着,却还是咬开了她的脖颈。 不算疼,他的动作很轻,浮南的意识随着生命力的流失,逐渐悬浮,从她身体里被吸吮走的液体,从鲜红变为青绿,而阿凇的理智也在逐渐抽离,他的身体崩散,与她的血rou融合在一处。 直到浮南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他掌心里紧攥着的一枚苍耳。 在她完全消失的前一瞬间,阿凇混沌的眸被骤然涌起的恐惧撞得清明,他下意识地张口,唤了她的名字。 “浮南!”他唤,声音沙哑,仿佛老旧的被绷紧的线,它为弹出这个音已经准备了不知有多久,直到这一刻才松弛开,与他惯常拿着的长弓上的弦一样,这呼唤如羽箭离弦。 然而,普遍意义上已经死去的人,不能再死一次,浮南的神魂凝固在他掌心的小刺球上,她没听见。 浮南的消失,悄无声息,阿凇说她闭关修炼去了,何微与苏一尘暂时担任起浮南原本的职责,只是所有主峰里的魔族,都感觉少了些什么。 阿凇将这一小枚青绿的种子埋进他房间花盆的土壤里,他用了最好的土,甚至于,在没有人界阳光的魔域里,他学习了道家的法术,将赤阳引入窗前,在暗无天日的魔域里,也有了人间的光。 他没按照浮南的交代浇水松土,因为浮南是这样说的——“浇水的话随便吧,天上有雨就有雨,没有也能活,土的话,软一点就好,不要黄土,黑色的其实我比较喜欢,如果能掺一点砂石好了。至于松土的话,松土根本不用啊,我自己会生根的,阿凇你看,养植物是不是很简单?” 阿凇按照植物的种植指南照顾浮南,直到春天的第一缕风吹过,灰败的魔域有了一点点鲜活气息,阿凇种下的苍耳种子也终于生长出嫩芽,她生长得很快,不要几日,便长成一株完整的植物了,只是这株苍耳很小,还没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