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醉吻

    这顿饭吃得不开心，冯霁月罕见胃痛。

    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林靳空能疼到下颌都在颤抖。

    偏偏，宋清桉还没有给她带行李箱，要她跟他回家去取。路上，两人没说话，她不想努力找话题，就这样冷着场到了宋家。

    叔叔阿姨都没在家，冯霁月快去快回。

    临走时，宋清桉喊住她，“以后在学校注意点，不许和他走太近。”

    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他，如果她和林靳空太亲近，会显得他像弃子。

    冯霁月心里有气，不想多说，拎着行李箱闷声离开。别墅外，宋家的司机等着，她上车，心情愈发烦闷。

    为什么啊？

    为什么宋清桉不喜欢她？

    她一定要他喜欢她！

    回家路上，冯霁月给自己的心理支撑打电话。对方刚接听，她就软沓沓地哼声：“林靳空，他说我像乌鸦……就你觉得我漂亮。”

    说到这，少女原本的抱怨化作委屈，鼻子酸酸的，声音有点哽咽。

    林靳空反应了一瞬，“你在哪儿？”

    “在回家路上……”冯霁月吸了吸气，更想哭了，“不知道到哪儿了。”

    霎时，话筒内陷入安静。

    两秒空白后，林靳空清冷的声线传出：“想见我？”

    明知对方看不到，冯霁月还是重重点头，“我可以去医院找你吗？我现在不想回家……”

    “我不在医院。”林靳空语气稳重，“你在附近找个落脚点，我过去。”

    闻言，冯霁月往窗外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不认识这边的路。捂着话筒，她问前面的司机，语调发颤有些可怜：“叔叔，前面有商场之类的吗？”

    面对女儿一样年纪的孩子掉眼泪，憨厚的司机有点无措，连连应声，“有，很近了，十多分钟就能到。”

    “好，我去商场。”

    问出地址，冯霁月和林靳空约定好，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还是和朋友在一起轻松快乐。

    林靳空眼中的她是漂亮的，但在宋清桉眼里，她像个用力过度的小丑。青春期的少年总是那样恶劣，随心所欲的贬低她，打击她本就不多的自信。

    冯霁月离得近，先到了目的地，推着自己粉红色的行李箱，站在商场平台下的台阶，找了一处显眼位置。

    十多分钟后，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广场正门。

    下车的林靳空一手横在胃前，一手懒懒关门，短暂转身间，双手已经插进外套口袋，缓缓朝台上女孩走去。

    远远看到他，冯霁月招手，眼眶热得厉害。

    林靳空走到她面前，没说话，把那包还没用光的纸巾再次递给她。同时，他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笨蛋。”

    他语气很轻，站在风口，挡在她面前。

    霎时，冯霁月委屈地蹲在地上哭起，连纸巾都来不及展开，埋头在膝盖，单薄的肩膀脆弱地颤动，如蝴蝶振翅，羸弱惹人怜爱。

    “他说我是乌鸦……”

    冯霁月呜呜地哭，迈不过心里这道坎儿，抽噎着吐槽：“我觉得我很白的，怎么可能像乌鸦……”

    挺好笑的，但林靳空笑不出来。

    她在为其他男人掉眼泪。

    他一语未发，垂眼淡睨，挺拔身姿巍然不动，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哭了一会儿，冯霁月红着眼睛抬头，嗓音温吞：“我想喝酒，你陪我去。”

    闻言，林靳空乖戾的视线疏冷聚缩，一字一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凶了，冯霁月嘴角往下扯，圆润杏眼笼起湿漉漉的水雾，哭腔更可怜，“我知道啊，我成年了，我要喝酒，你陪我去，好不好？”

    自己一个人，她会害怕。

    看着这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好久，林靳空喉结滚动，溢出几分轻笑：“好。”

    ……

    入秋后的天沉得很快，七点不到，酒吧那条街就灯红柳绿地做起生意。

    林靳空选了一家清吧，带冯霁月进去。

    这是冯霁月第一次到酒吧，不懂酒水分类，看着卡座前的调酒师，怯怯开口：“我不要太烈的，但想喝醉。”

    对方看了一眼林靳空，眼神明显认识。

    见后者没说什么，他弯唇笑了下，转身给冯霁月调酒。

    胃不舒服，林靳空滴酒不沾，坐在冯霁月旁边，眼看着她一杯一杯往下灌自己。

    冯霁月单纯想尝尝借酒浇愁的滋味。可渐渐，她觉得头昏脑涨，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雾蒙蒙得连人都分不清。

    “林靳空……”

    她埋头在吧台，抬起一只手去找他。

    摸到他胳膊，她放下心来，却再次感伤，开始哭：“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以前，是他先说喜欢我……我们才联系在一起的。”

    林靳空默默听，一句不想搭话。

    很快，冯霁月哭累了，转过身，想在座位上下去。可她脑袋晕沉得厉害，刚探下一只脚，身子就踉跄地栽下去。

    虬结青筋的手臂倏地横在她腰间，林靳空身体不舒服地皱眉，将她安稳捞住，没让她摔倒。

    半扑在林靳空腿上，冯霁月被硌得不舒服，仰头看他，红扑扑的小脸衬得那双杏眼更为迷离，柔声嘟哝：“你是谁啊？”

    好俊美的一张脸，好熟悉，但她记不起来。

    知道冯霁月醉了，林靳空手臂收拢，想让她站直身子。稍微用力过猛，他把那具软绵身体拉直，对方直接贴过来，绵软唇瓣撞在他唇角，密不可分。

    “嗯……”

    冯霁月周围覆着清爽的木调香气，干净的，却热烈。

    她扑过来，林靳空两腿自然敞开，把她虚夹在中间。那条细瘦却紧实的手臂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清闲压在吧台，气场没有露出任何侵略感。

    同样，冯霁月也没察觉危险，微仰起头，粉唇贴上那与她guntang唇舌相反的清凉之物。

    她急需退热。

    像是品尝果冻，冯霁月抱着林靳空脖子，一下一下地舔弄含吸他下唇，细腻的声音娇软勾人：“橙子味的果冻……好甜。”

    吻很生涩。

    也不算是吻。

    薄唇弯起，林靳空没有躲，没有主动，就任女孩笨拙生涩地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