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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jian后杀吧?中人这才引出正题,只道绝对没有的事儿,不然衙门也不会放任他们流窜至此,只是除了采花外,偶尔还干些骗钱的事。一听这个,那小夫妻俩果然没什么额外反应,鄙夷多过同仇敌忾,只嘟囔几句不成体统便罢了,又很快将关注点转回采花贼上。骗钱跟他们有啥关系,被骗是那些人蠢呗!去跟中人接触的小捕快继续道:“如今书生那家对西迟他们可谓深恶痛绝,只盼着早日将采花贼擒拿归案。那娘子也愿意配合,说若是什么时候再听见动静,早起出门买菜的时候就包一块红头巾。”现在西迟不在,实施抓捕的话就意味着至少有一名嫌疑人漏网,而且谁也不确定赃款在哪里。万一同伙拒不交代,西迟听到风声后选择携款外逃,或是干脆就地挥霍怎么办?所以最好还是一网打尽。李啸和冯三两拨人分别向自家大人汇报,都得到了“按兵不动,许便宜行事”的答复,于是漫长的蹲守开始了。度蓝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了解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后还感慨了一回。其实刑侦人员的日常生活真的没有影视剧中演的那么惊险刺激,高光时刻不过百分之一,剩下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忙活鸡毛蒜皮和各种沟通、扯皮,还有大概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生命就耗费在漫长且枯燥乏味的蹲点。尤其在没有监控甚至是任何电子设备的古代,想定位一个人真的太难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你甚至压根儿不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来!可除了等,眼下还有更好的引蛇出洞的法子吗?没有。因为不确定西迟什么时候来,而天气却渐渐冷了,在外面负责蹲守的几个人就很遭罪,最初有人提议要不就直接往附近几家百姓家中插个人,对外宣称是老家亲戚但经过大家的反复斟酌,还是放弃了。罪犯落脚都是很谨慎的,必然会经过事先考察。那诈骗团伙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虽然在外人看来没动静,但按照中人登门都被如此提防的情况来看,指不定早就把附近百姓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寻常百姓没有相关经验,家里长期住着个外人肯定不自在,时间一长,暴露的风险很大。“要是附近有空房子就好了。”有人叹道。旋即就被同伴取笑道,“说什么傻话,突然搬过来的住户才最可疑啊!”再说了,那一带房子紧俏得很,哪儿来的空屋子!琢磨来琢磨去,还是一个捕快主动表示他小时候曾跟着爷爷学过扎灯笼,不如就摆个灯笼摊子,这样大大方方混在街口的小摊小贩之中也不大显眼。“若是顺利,没准儿还能赚点小钱呢!”他苦中作乐的笑道。众人在□□府蹲守暂且不表,康萍萍果然带着母亲入城,一路打听着来找传说中的宋大夫看病,得知对方正是知府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供奉先生后,都有些惊讶。康娘子淌眼抹泪道:“夫人这样宅心仁厚……”度蓝桦正闲着没事,接到消息后顺便过去看了眼,正好也问问康广业的情况。去时宋大夫已经把完了脉,一边开方子一边拧着眉头嘱咐,“你这就是气得,又兼怒火攻心,需要安心静养,不可再如此劳累。”说白了,就是被男人气的呗。康娘子苦笑连连,面上颇有颓然之色,“都是命吧。”谁不想安心静养呢?可守着那样死不悔改的男人,一睁眼就是生气,再想起女儿岌岌可危的婚事,哪里养得好!康萍萍拉着她的手哭道:“娘,我不嫁人了,您别有事!”即便攒得够银子又如何?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又有那样不省心的爹,谁愿意结这样的亲家呢?康娘子满眼慈爱地拍着她的手道:“别说胡话,你爹虽然混账,但这实在是门好亲事,万一能成呢?你也好脱离苦海……娘也能安心闭眼了。”说着,娘儿俩抱头痛哭起来。宋大夫十分唏嘘,站在门外的度蓝桦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爹和儿子不像话,这娘俩倒是好的。真是可惜了。“你们没日没夜做针线也赚不了几个钱,倒不如暂时留在衙门治病,帮着缝缝补补。”度蓝桦从外头进来。之前她就问过康萍萍,娘儿们几个女工不过寻常,饶是使出浑身解数,熬得眼睛痛也卖不出高价,不过垂死挣扎罢了。“夫人!”几人忙起身行礼,度蓝桦摆摆手让他们坐下,“在这里做活不求什么好看,唯独一个结实耐穿,手脚麻利些就行,如何?”康娘子惶恐道:“已经白看了病,实在不敢再劳夫人费心。”度蓝桦又添三分欣赏,“也不全是贴补你们,衙门缝补上确实一直人手紧张……”府衙内外正式的不正式的衙役数以千计,除了文职之外,都是些吃体力饭的,整日四处奔走打斗,衣裳鞋袜脏烂的格外快。那些住得近的、有媳妇的倒也罢了,好歹还有人帮忙浆洗缝补,可一多半都是自己住呢!衙门也不可能真让他们整天邋里邋遢的,就在内部设立浆洗处。浆洗处不光有粗手大脚的女人,还有几个男人呢,每日都累得够呛。尤其这几个月事杂人忙,前儿还额外找了俩人帮忙呢,再多两个,也不差什么。简单的缝补可比绣花做衣裳轻快多了,康家母女俩下意识对视一眼,都有点心动。人穷志短,不怪她们动心。宋大夫也道:“若不放心,可以去衙门里问问,确实要人的。若是家离得远,还管吃住,只是饭食粗糙些。”“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说什么粗糙不粗糙的。”康娘子面上一红,很是愧疚,“不是不放心,是,是实在没这个脸面。”说句不中听的,嫁到康家这么些年了,几个大小爷们儿都没这么替她着想过呢。度夫人和这位大夫也不过与她们萍水相逢罢了。康萍萍到底是个年轻女孩子,心疼母亲如此受苦,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有力气,可以去浆洗,娘做惯针线,倒是能做些缝补,也轻省……”对普通人家而言,简单的针线活已经算休养了。康娘子是个有骨气的,可在残酷的生存考验下,硬骨头难免也要软一软。且整日拖着两个儿媳妇替小姑子的婚事堵窟窿,也实在不厚道。娘儿俩决定留在这里了。康萍萍还特意去跟度蓝桦道谢,后者迟疑了下,还是决定提醒下这个小姑娘。“别怪我多事,只是我见惯了人情冷暖,也知人心易变,你家出了这个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哪怕侥幸过关也是隐患。来日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