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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⑥秋后算账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第一场秋寒就这样到来,褚家的人和到场祭奠的人都上车陆续离开,陵园看护的大爷正要关门,一个男人捧着一束玫瑰闯进了陵园。 “先生,您有预约吗?私人墓地请不要擅闯!”男人闻言不耐烦地亮起腰后别的枪,大爷瞬间哑火,随他去了。 来人正是苏邰,他走到墓前,将花放下,拇指摸了摸照片。“昭少爷,你一个人在下面很孤独吧,你放心,我很快就把霍闵则弄死下去陪你。”苏邰转身离开,盛放的玫瑰花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水珠。 褚嬴和褚胤回到家,着手处理褚昭的遗物和遗嘱,按照遗嘱,由褚嬴代行家主之位,由褚胤代为管理家族事业,褚迢接掌褚昭名下所有财产,在其成年前由褚嬴褚胤代为管理。由福叔负责褚迢的衣食住行和教育职责。褚家小叔没有从中分到任何权益,叫嚣着要打官司,褚嬴和褚胤拿出了褚昭早已经保留好的七年前他勾结外人谋害家主的证据,反将他一军,先一步将他送上了审判席。而后还有褚老夫人,收买药房给褚昭下毒一事,人赃并获,人证物证具在,一齐将褚老夫人和褚钧送进了监狱。 族会上,那些旁系哪里见过这阵仗,凡是给褚钧和褚老夫人说话的,一律被褚嬴和褚胤连怼带威胁地捂上了嘴。 至于褚家的一双儿女,平日里也没干啥好事,褚嬴褚胤查出了一堆污点,同样打包一起逐出家门。褚家这一哗变在世家中惊起不小的震荡,褚昭之死,秘不发丧已经够惹人非议,刚刚入土为安,家族里就掀起这样的骇浪,如何不叫旁人吃惊讶然。 只是褚家再也不是褚昭在时的褚家,与各大世家的往来也不如从前密切,但褚嬴褚胤接手褚家以后,倒是带着褚家朝学阀财阀的方向一去不复返,短短两年间,褚嬴与褚胤在各自的事业上深耕,频频登上各大媒体头条,圈里都称褚大当家和褚二当家,褚家一时在世家中风头无两。 而距褚家千里之外的云韶山上,一只庞然大物,在渐渐苏醒。巨物通身雪白,连一双竖瞳都剔透如冰魄。巨物额头正中间,一枚金色的神印淬着光,随着山川之气的移动,巨物也快速移动着,直到阵阵白雾缭绕,从雾里走出一个白发男子,他身着白袍,额间一抹金色的印记在见光后快速隐匿不见,一双竖瞳有如冰雪琉璃般剔透。 他朝着山路向下走,直到一处茅草屋前停下,寻着记忆,他进了院子里,院里的两只白鹅见了他,居然没有嘶叫,而是将脖子伸长,低低地伏到地上。此时正是清晨,褚昀和妻子霍泫正在练功,男人自顾自走到屋檐下,坐到竹凳上,给自己来了杯茶。 练功的二人似乎知道了来的人是谁,收功以后,朝男人走去。 “雪彰,你醒了。”褚昀开口,直呼了男人的名字,霍泫朝遥远的山边望去,而后收回目光,“雪彰,二十四载,人间如何?”男人雪白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开口却不疾不徐,“人间,妙哉。”褚昀拉着妻子坐下来,给妻子倒了茶,给雪彰也倒上茶,“雪彰有心事。”端起茶,雪彰浅啜一口,“褚昀,我输了。”褚昀微微一笑,和霍泫对视一眼,“雪彰你动了凡心。”褚昀却半点没有嘲笑他的样子,雪彰点点头。“按照约定,自愿让出山神之位。”说话间,额头的金色神印出现在褚昀与霍泫的额间,他二人本因修行而延缓衰老容颜在这一瞬间凝固。 而雪彰除了少了一枚金色神印,外貌上没有似乎变化,将茶一饮而尽,雪彰起身,直接消失在了原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褚昀牵起霍泫的手,“泫儿,雪彰过于爽快了些,看样子不在人间待个百年,他这凡心难歇。”霍泫晃了晃他的手,“你该好好想想怎么履行山神之责,这下总算可以明目张胆对那群偷偷挖矿掘坑伐树的人出手了。”褚昀宠溺地看向爱妻,“写一百份上访报告和举报信没用,借山神之力吓吓他们会有用吗?”霍泫点点头,“那就把西边的矿移走,等他们发现怎么挖都挖不到撤走的时候,再安排一个山体滑坡,把坑填一下,还有北边伐树那些,叫几头熊过去吓一下,等人一走,我们再去把断木恢复。”褚昀抬头望了望天,“几千年了,雪彰就用着你说的办法,守着这里几千年,无怪他转生一次,便此去人间,不再回头。许是倦了,或是累了。”霍泫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是一只山鹰。“你我二人因厌世而避世,雪彰却独独期望去往人间,说不清,谁在围城。” “心之所向,令有所往,甘之如饴。”褚昀低头,与霍泫默契对视。两人出了家门,脚下金芒亮起,所到之处,万物生长,焕发生机。而被污染的水源和地脉皆被净化,从远处看去,云韶山似被一层金光笼罩,山顶常年不化的积雪映衬着金光,有若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