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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莲耶看着琴酒散落在漆黑真丝床单上面的柔顺发丝,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个世界云谲波诡,自从择定自己的前路,他就一直孑孓前进,在遇到琴酒以前,从没想过要与任何人同行。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本当如此,他注定会独自坐上那个至高点,孤寂只不过是野心的一点副作用。可谁知上天垂怜,让他遇到了琴酒。 从未有人这样合他的心意。琴酒强大,俊美,忠诚,极其坚韧,又有着不逊色于他的头脑。他所欠缺的不过是一点眼界,和无伤大雅的对政治的迟钝。而这些对他来说甚至算不得缺点,前路已经明晰,他并不需要旁人的指点,他只需要有人能与他并肩前行。 而这个人选,除了琴酒之外,已经不作他想。 乌丸莲耶忍不住俯下身去又要了一个激烈而缠绵的吻。他的床上来来去去过许多人,可没有一人像琴酒这样让他着迷,这份过于激烈的感情让他自己都感到诧异。那犹如天火一般汹涌又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情绪原来就唤作“爱”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向自持冷静的他,也掉入了情感的漩涡? 在吻与吻的间隙中,在肌肤摩擦升温的空挡里,在身下人迷离的眼神中,乌丸莲耶断断续续地回想着。 最开始注意到琴酒的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属。或许能力强了一点,外貌出众了一点,性格阴沉了一点,但总体来说,他与组织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大家都是打一份工而已,没人会注意组织究竟要做什么,乌丸莲耶也不期待他们会这样做。他从没想过向第二个人阐释自己的理想,庸人只需要接受他的领导就好了,很多年前他就放弃了向别人剖析自己,他们不配。 可苏联传来的那则消息打破了一切,那时他才意识到,原来在看似所有人都庸庸碌碌的组织里,还有一人十年饮冰难凉热血。那人的理想炽热如夺目的烈火,哪怕只剩余烬,也依然璀璨地让他无法忽视。而他的坚韧更是让他也不由敬佩。 在一次又一次的拉扯对峙中,在他强制性的驯养过程里,固然靠着外物他从没让自己落过下风,琴酒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竟然也从没真正输过。这让他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直至不可自拔。 或者一切早就有迹可循,驯养从来是双向的过程,在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的时候,潜意识里出口的话语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在握紧琴酒项上缰绳的同时,其实他也把自己交了出去。 琴酒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果他这天还不肯服软,他也不会有机会得到他向往的死亡。乌丸莲耶早就打定主意要彻底得到他,哪怕要把他永久监禁在那座华美又不见天日的老宅中,也不会允许死神把他夺走。 终于如愿以偿的快感让乌丸莲耶不由微微战栗,他以一股几乎要把人揉进怀里的力道死死搂着琴酒,看着他湿润却明亮的双眼,将自己深深埋了进去。那修长笔直的双腿第一次没有任何束缚,自愿环上了他的腰身。 这具身子太过美好,乌丸莲耶忍不住想要品尝更多,更久。他一反以往粗暴直爽的态度,强忍住抽插的冲动,在那紧致湿热的深处缓缓厮磨,感受着一股又一股令他头皮发麻的快感冲击着大脑。 他耐心享受着自己的猎物,琴酒却快被他这样不上不下的动作逼疯了,后xue里传来的快感断断续续,最紧要的地方却偏偏被不经意似的放过,把他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始终不能登顶。 眼看着乌丸莲耶大有持续下去的意思,他忍了又忍,还是侧过头去,声音嘶哑地低声道:“快一点……” “什么?”乌丸莲耶微微抽出一点,再度深深顶进去,叼着他的耳尖,用牙磨了磨,满含情欲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亲爱的, 你想要什么?” 琴酒不说话了,暗示性地用脚踝他他背上磕了磕,乌丸莲耶只管装傻,搂着他亲了又亲,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诱惑:“想要什么?说出来给我听。” “要你,快点……”琴酒转回头看着他,似是被逗得烦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可他此时浑身潮红,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大敞四开的暗色衬衣,更显得他肌肤白皙,几缕碎发被汗湿在额角,犹如情与美的神自他身上降落,极致的情欲与诱惑在他身上散发出来,看的乌丸莲耶口干舌燥。 “听你的。”乌丸莲耶眼神一暗,掐住他的腰,不再克制,大开大合地冲动起来。琴酒顿时得偿所愿,高高向后仰起头,被过量的快感逼到失神。 这一夜持续了很久,主卧的大床一片狼藉。琴酒这几天总算正常饮食,体力才勉强够支撑到结束。直到瘫倒在次卧的床上,他的肌肤仍在不由自主地战栗——在浴室清理的时候,他们又来了一次。他被压在冰冷的瓷砖上,胸前是冷硬的瓷砖,身后却是火热勃发的欲望,站立的姿势进得格外深,被臂弯揽起的一条腿也让他承重的那条腿支撑不来。等他们彻底结束清洁,他已经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昔日组织里的第一杀手,竟然被人抱到了床上。 琴酒合上双眼,不去管身侧微微下陷的床垫,试图放任自己尽快进入睡眠,恢复体力。可乌丸莲耶显然还不想结束这个夜晚。 他一手抚上琴酒的脖子,那一指宽的黑色项圈正静静待在那里,因为太久没能摘下来,琴酒昏沉的脑海中一时都忘了它的存在。可随着乌丸莲耶的勾勒,他迅速想起了这个狗链一般的标志。 “亲爱的, 你愿意从那里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琴酒微微勾了勾唇角,折腾了一晚,他实在没有多余体力调动更多尊敬,只是睁开双眼,暗绿色的眸子直视着乌丸莲耶:“我以为,是你把我关起来的。” “但是选择权一直在你,”乌丸莲耶倾身吻了吻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触感从眼睫一闪而过:“金丝雀尚且会因为金丝笼郁郁寡欢,而囚困雄鹰更是一场扼杀生灵的大罪,如无必要,我是真的不想这样做。” 他看着琴酒那双似乎永远都会如此坚定下去的眸子,认真道:“我从没把你当床上的玩物,那未免太过暴殄天物,我想要你帮我。*” 琴酒眨了眨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摸了摸那个项圈,张口却只说出一句:“我会听从您的命令。” 他得到了一个落在额头上的,轻柔的吻,喟叹似的满足口吻轻轻响起:“我相信你,睡吧。” 房间里的灯应声熄灭,琴酒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身躺在床上,感受着身后平稳的呼吸和腰上紧紧的怀抱,一时没了睡意。 他正好面向窗户,这间临时换的房间没有拉窗帘,室内的灯光暗下去后,窗外万家灯火都映入他眼眸。可那些灯火没有一盏与他有关。他的眼神渐渐虚焦,仿佛看到那一直以来的理想悬浮在虚空中,不知何去何从。全世界在他眼前铺陈开来,可他能抓住的,似乎只有身后体温那一点真实。 乌丸莲耶躺了很久,直到感受到琴酒的呼吸趋于轻缓,才再度紧了紧手臂,将他更深地揽入自己怀中。 他是从来不信教的人,却在这个晚上突然想起一句教义。 那门是窄的,那路是小的。 可他终究走到了门前,在蜿蜒难行的路上,见到了一丝曙光。他又何尝不知琴酒此时对他最多只有七分忠诚,尚且谈不上情爱。但这实在是个很好的开端,由不得他忘形片刻。 他有耐心,去得到更多。 - TBC - *:从金丝雀开始到这里的句子出自金主太太,我只做了细微调整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