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功亏一篑

    钟若桉实在太入神，浑然不知浴室的水声，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当祁定的声音蓦然响起时，她才条件反射转过身，已经来不及拔下U盘！

    她要疯了！

    钟若桉的脸色苍白，她本该先去地下停车场去等祁定，却鬼鬼祟祟趴在他的个人电脑前，被逮了个正着！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背后的任务进度条，至少再垂死挣扎一下，她用身子挡住了祁定的视线。

    「任务1进度——99％」

    已经99％了，她的手心冒汗、脊背发凉，身子克制不住颤抖。难道所有的努力，就要这样功亏一篑了吗？

    “你在干什么？”祁定重复了一遍拷问，一脸严肃地朝她缓缓走来。他眉头紧蹙、眼眸深沉，并不觉得钟若桉在做什么好玩的事。

    这台个人电脑，兴许储存的信息比外面那台“工作电脑”要更机密、更重要。

    钟若桉此刻的行径，无疑是在试图入侵他的电脑。她在脑海中拼命搜寻借口，却发现没有一个言之有理、能够说服得了祁定的谎言。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逼近，丝毫不顾水珠从头发和身上不断滴落，眼中凌厉而审视的眼神，仿佛可以直接穿透钟若桉的头脑。

    她步履不稳，往后踉跄了几步，摇晃的身体努力扶住办公桌，才勉强站稳。祁定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无论如何遮挡，她都无法用身体挡住屏幕上的进度条了。

    钟若桉认命地垂下眼帘，最该死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系统当成了什么枪在使？

    祁定极具压迫感的身躯笼罩在她头顶时，钟若桉低头瞥见桌面的物品，猛然发现一线转机——他没有戴眼镜！

    内心炸出微弱的惊喜，难怪她感觉教授和平时哪里不太一样！

    祁定从她身边的桌上捞过眼镜，戴上的瞬间微眯双眼，他们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台个人电脑的屏幕上。

    钟若桉极力掩饰住心中的惊讶——屏幕早就不是刚才的界面，也没有那个催命的进度条。取而代之，是另外一份无害的文档。

    课程的期末试题。

    原来系统已经完成了任务，并调出祁定电脑中的期末试卷，将她巧妙伪装成一个笨蛋女大学生，睡教授就是为了偷考题。

    劫后余生，钟若桉真的很想大口喘气，很想大声喊叫出来，来缓解心中那块始终压着的巨石。

    然而，她不可以放松警惕，刚才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足够可疑了。

    她终于缓过劲的头脑，在拼命cao控脸上的微表情——强压住上扬的嘴角，眉尾微微下斜，佯装一副做坏事被逮到、恳请得到教授原谅的可怜表情。

    “教授……对不起，我就是……”她话说一半，张张嘴欲言又止，自我感觉演得十分逼真。

    祁定难以觉察地也松了一口气。“呵，想拷走试题是吗？直接问我不就好了？我用嘴告诉你。”

    他轻轻拨弄着钟若桉肩上散落的长发，帮她绕到了耳后。

    「还没完，继续获取教授的信任。」系统刚才一声不吭，现在突然出声，把钟若桉吓到半死。

    「系统，你给我等着！」钟若桉暗自咬牙，在心里将系统骂了一百次。这种时候了，它居然还提出强人所难的指令。

    她表面保持妙目巧笑，顺势勾住祁定的脖子。“教授，您泄题给我了，我要找机会，好好谢谢您～”

    她踮起脚尖，贴到祁定的耳边，用无声的气音说道：“下次再帮您踩rou好不好？我也好喜欢帮教授足交。”

    祁定笑了一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屁股，没说同意，也没有明确拒绝。“快下楼等我，车在A区。”

    ——

    钟若桉离开后，祁定点击了关闭文档。在合上电脑之际，他微微一怔。

    因为他两台电脑的外观一致，有时他一眼也没能认出，哪台是工作电脑，哪台是个人电脑，两者只有在cao作界面存在差别。

    但是眼前这台，并不是他放在外面的工作电脑。

    祁定的个人电脑中，根本就没有存与学校相关的文档，更别提什么期末考题了。

    他发出了一声轻哼，随即又勾起了嘴角，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取出log日志。

    镜片后敏锐的目光迅速扫了一遍日志内容，祁定嘴角打趣的笑意更浓了。

    他不知道钟若桉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因为她的手法格外高超，不仅在极短时间内，破译了祁定亲手设置、几乎不可能破解的密码，成功进入了防守森严的BAI；而且，她甚至还有足够的时间，抹掉了在log数据库中留下的所有痕迹，让祁定作为一个AI专家，都摸不透她的真实意图。

    祁定对钟若桉的兴致愈发浓厚了，十分欣赏她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行一番几近是炫技的黑客cao作。

    尽管她在最后关头，不小心留下了破绽，但他必须承认，钟若桉的水平也就仅次于他而已。

    那么，话又说回来，一个能轻松入侵BAI、掌握这等高超技术的聪明姑娘，还会在祁定的课程上挂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