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叫

    “你杀不了我,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是么。”白栀一边应声,一边点头:“杀不了你,但也绝不会让你好过。你在意的东西在我身上,我能护好它,也能彻底毁了它。”

    “你在威胁我?”

    “是在商量。”

    “商,量。”他缓慢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白栀的腿缠得更紧,用小腿蹭在他的后腰处。

    令湛打量着眼前的白栀。

    绝色的美貌不是最能吸引人的,眼前人是,记忆中的少女亦是。

    会让人的心陷进去的永远是她的这双眸子,稍稍动一下,便会让人的被牵着勾一下。

    不同的是,它不再纯净如从未被污染过的水般明澈平和,眼前这双美眸清冷之余透着的坚定稳固,甚至带了些强势。

    不论是曾经被他养得锋利如寒刃般的小七,还是眼前这个陌生的魂魄,都沾了这躯壳的光。

    眸中时时含着神女般的悲悯。

    也就是这点悲悯,会让令湛时时恍惚,心甘情愿的继续养着她。

    但眼前人,太放肆了。

    她不知死活的蹭得越来越近,似蛊惑般的轻声道:“二师兄不是第一次用手了吧,用手碰过这么多其他女人,这算什么守身?”

    白栀打量着他的表情,眼神微动,“还是说,以前是她?就算以前只有她又如何,你碰过我了。你我都很清楚,我不是她。”

    极强的力将白栀的身体隔开。

    她咬紧牙关的不肯松手,继续道:“你身体进来了,何所谓是什么地方?你碰过我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是真的很会给自己找死路!”

    “一定就是死路吗?”白栀毫不畏惧的直视他:

    “你喜欢她,舍不得碰她?还是因为你口中说的恨有愧于她?我对你们之间的故事不感兴趣,但不论是什么原因,你对她有欲望。否则你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将我错认成她!”

    雾白色的气息顺着他的身体往上走。

    极快的被他直接粉碎。

    “松开,否则下一秒碎的就是你。”

    “你舍得吗?若真的化为灰烬,你就连这世上属于她的最后的东西都守不住了!”

    他的眸光猛地一跳。

    寒芒刺骨的向着白栀的身体袭来。

    白栀说:“我猜对了。”

    但下一秒,她就为自己说出的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整个人都被他霸道的气息打得向后飞出去!

    断魂鞭接住她,仍和她一起被砸到边缘处的屏障上。

    骨头断裂的感觉袭来。

    白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令湛的速度快如疾风,近乎是刹那间到她眼前,一把捏起她。

    “太自以为是,是要被好好教育的。”他不带丝毫感情的说着,眼神凶悍冷酷到了极点。

    断魂鞭在白栀的手里,数十条黑紫的如闪电般的链条从断魂鞭上出,顶端的尖锐直往令湛的灵根上击!

    那些链条瞬间被他的剑斩断!

    但也就在此时,饮霜剑起,震开令湛的手,将白栀护在里面。

    她喘息着跪在地上,抬起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抬眸时美眸中是嗜血的光。

    视线在令湛的裆部扫了一眼,再看向他的脸。

    “二师兄确定要闹个鱼死网破?”

    “你已经是条死鱼了。”

    令湛话落的瞬间,浓郁的纯黑色气息直往白栀的屏障上砸!

    屏障支撑不住的碎裂声起。

    她单手掐诀,加固屏障的同时,开始吸纳在这个空间内的灵气。

    它们欣喜跳跃的直往白栀的指尖里钻。

    “困兽之斗。”令湛冷漠的说,然后再击向那屏障。

    但这一次,还未落下,他后背便有万千灵气凝聚成一把剑,直斩他的命门!

    “药性是不是很难受?”

    白栀仍保持着先前坐在地上的姿势,从下往上看他,视线却没有下位者的窘迫。

    她缓慢的眨眼,再抬眸时,语气愈发笃定:

    “二师兄似乎变得迟钝了。让我猜猜,现在在二师兄眼里的我,是不是一时面目可憎的该杀,又一时楚楚可怜的想要保护?”

    否则她岂能震开他的手?

    “哥哥?”她试探着。

    男人身体僵直:“你再敢乱叫,我会要你生不如死!”

    “不是想要教育我,不如床上教育?”

    她一边说,一边将饮霜剑召回,借着饮霜剑之力,将屏障再次加固。

    然后不易察觉的寒霜从地底而入。

    白栀接着道:“生不如死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与二师兄一起欲仙欲死?”

    凌厉的风近乎肆虐般的狂卷,唯有白栀的屏障内,是安静的。

    她就静静坐在里面,看着他。

    不怕死的看着他。

    “我的这些梦,是你曾经的记忆吗?视角为什么不是来自你?”

    白栀从地面上爬起来,强忍着身上的痛。

    再问:“你说它们是小精灵的记忆,那为什么我是通过那个被视为禁忌的女孩的眼睛看这一切的?”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片刻的怔愣和错愕。

    “你想知道在她都记住了什么吗?”

    “闭嘴!”

    “她没恨过你,我从她的眼睛里,从未看见过对你的怨恨。”

    “我让你闭嘴!”

    “纸鸢,坠子,一捧光……二师兄真的不想听吗?”

    屏障被那些风刮得快要裂开。

    白栀向前走近。

    她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绝对的弱势方,但这步步走来的样子,让令湛的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更在听见“一捧光”三个字后,瞳孔骤然缩小。

    白栀说:“你给我我要的,你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