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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就吞了下去,死过一次,她又何曾会怕再一次。现下,她只觉得解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可以,没有了……第七十一章回府“娘娘?娘娘!”秦青唤了几声,片刻又复与她道:“陈怡榕,你若是真的想要逃,我帮你。”帮?是谁在与她说话?陈怡榕侧了耳想去听明白,眼前却是模糊的白色,帮?怎么帮?她站在那里,所有人都欺她压她,所有人都瞧不上她,一行瞧不上,一行偏非要推她往前。她不能不走。为什么要叫她害人呢?可她又犯了什么错?就因为年幼无知的时候,爬上前去讨要了一口饭吃么?“你该知足了,若非是陈家,你便就是阴沟里爬出来的一条蛆,早就被野狗拖下去撕碎了去。”“你能锦衣玉食地活下来,我也能叫你重新爬回地狱去!”“陈怡榕,你连太子的床都爬不上,本宫留你何用?”“本宫要你拿的东西,你拿到了么?”“你以为你爱的是谁?太子?能给你一生荣华的,是本宫,不信?不信你且去试试看,看看你死了,他仰桓可会记得你半分。”“陈怡榕,你好大的本事!”冰冷的声音竟是带了病态的狠戾,陈怡榕拼命要挣脱出去,却是被人狠狠压住,手中的兔雕被摔在了地上,粉碎。“本宫叫你做得,你一概不会,没有教的,你倒是会得很!”“你胆敢对自己的哥哥生出这般心思来,你该死!”“我……没有……”“没有?你当本宫是瞎了?!这是谁送进来与你的?贱人!说!你是何时勾,搭上的人!”“没有,真的没有。”陈怡榕狠狠摇头,她避陈宴如蛇蝎,他从未予过她好脸色,她哪里敢?她怎么会?可那上首的人似是疯了一般,冲过来捏了她的两颊:“不说?好,好啊!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拗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我们的太子殿下,知道自己的太子妃行出这般勾当,会作何感想。”“不要!不要!”“不要?你待本宫在与你商议不成?”那疯狠的声音忽而一转,“叫你污了陈二公子,自然不成,可若是灌了药将你丢给一个禁卫,可是甚好!”“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错了?!哼。”陈怡榕心中彻彻底底地冰寒,然则她无路可退,太子,太子是她最后的底线了,他可以不爱她,可她不能连这最后一点卑微的爱也被人践踏。皇后不会给她辩驳的机会的,她不能——不能叫自己那般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求您,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做到!一定做到!”“陈怡榕,你死了,便是最好的。”死了,便是最好的。最好的。最好的……“糟了!”秦青伸手按上她的人中,不知为何,原本施了针该是要转醒的人,突然又断了脉象。“药呢?”宫人将药端了过来,秦青上前扶了她坐起:“娘娘,喝药了。”可怀里的人一声不吭,连之前稍微有些挣扎的眉头也重又舒缓下来。宫人眼巴巴瞧着榻上的人,秦青忽而抬头:“你出去。”“秦大夫说什么?”忍了忍,秦青换了吩咐:“水凉了,你出去端盆热水,我要替娘娘重新行针,快些!”那宫人本是未动,被她这一声吼,霎时就端了盆出去。秦青这才将药碗放了,低头看过去。“陈怡榕,你的命便就真的这么不值钱么?”“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你若是还信你秦jiejie,便就喝了这药,先解了毒,再说不迟。”“陈怡榕,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你要记得,你是人,要为自己活!”你是人!你不是棋子!你是人!你是人!“人……”秦青猛地压低了些,那苍白干裂的唇中缓缓又吐了一个字来:“人……”“对!”开了喉就好,秦青赶紧端了碗,往下灌去。外殿里一坐一立两个男子,一个正摩挲这手中扳指,另一个,却是少有的端直。“天亮了。”夏季的天,总也亮得快,倒也不见得当真多早。“是,亮了。”蒋岑接了一句,还未见里头人出来。仰桓轻轻扣了扣桌案:“很好。”这一声好说的是什么,他不讲,蒋岑却是明白。一夜过去,皇上都没有传唤太子,便就是此事未曾查到东宫来。那浮尸之事,终究是换了风向,只不晓得,该吹往哪里。蒋岑站得久,此番终于慢慢转过身来:“殿下叫卑职查的,卑职查到了。”“说。”“在此之前,卑职想问殿下一个问题。”“问。”“自打军中与殿下相交,卑职所有,尽数交由殿下,殿下不放心什么?”“这话何意?本宫何来的不放心?”蒋岑不为所动,径直又问:“殿下说需要私下招安武林侠士,卑职便散了暗门为殿下所用。殿下说要有人长随左右,卑职便将齐家兄弟交由殿下。殿下说要稳稳地走上去,卑职便竭尽所能替殿下铲除障碍……”“可是殿下,为何要扣下秦小姐才肯信?”“误会了。”仰桓笑了笑,那扳指被重新戴回大拇指,“榕儿喜欢秦小姐,又是故交,本宫岂能不遂其愿?”“殿下骗卑职。”“蒋岑。”仰桓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停在了他面前,蒋岑生得一直比他高上些许,他便就也扬了半头看上,“本宫深居东宫,事情交由你,本宫放心。”“可殿下还是骗了卑职。”蒋岑沉声,“殿下即便不扣住秦小姐,卑职也会替殿下奔走。”“扣住?蒋岑,你怎么忘了,若非是本宫用下手段,如今秦小姐可还在狱中。”蒋岑默然,片刻复道:“卑职进宫求见陛下的时候,是皇后娘娘求情,才叫陛下下令带了秦小姐出来。”“你如何不想想,太子妃若是好端端的,皇后会去替秦小姐求情?”仰桓伸手拍在了他肩头,“你再好好想想。”“……”闻言蒋岑骤然瞪大了眼,“殿下的意思?殿下怎么会……”“放心,只是一颗昏迷的丸子罢了,太子妃不会有事。”仰桓这便就重新转过身去,“秦小姐承了秦知章的衣钵,这点毒,定是可解的。”罢了,却又痛心疾首道:“只是,本宫实在没想见,你会这般思量。本宫说过,本宫最信的人,那就是你啊!”“咚”,这是今晚蒋岑第二次跪:“殿下,是我小人之心,请殿下责罚。”“怎么,不是卑职了?”“我……我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