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七

    何战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早早地起床取了电瓶车充电后便跑去了警厅。一个飞跃跨进大厅，叫值班的警员吓了一跳，何战云立刻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与此同时白浩和小陆一同进了警厅。

    “哟，战云来这么早呢？”白浩今日心情不错，眉开眼笑地揽着何战云肩头，挺着身板和人比个头。何战云见状也挺直身子，二人侧头一比，白浩立刻弯起背摇摇手，“你小子，个头一天比一天高了。”何战云笑得灿烂，丝毫没注意一旁小陆打量他的眼神，不过小陆今儿心情也不错，没忍住倒真被被何战云傻乎乎的样子给逗笑了。

    “咦～”何战云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小陆，“今儿大家怎么这么开心？”

    “哈哈，今儿小陆师傅要回来咯！”白浩扯开嗓子哟嚯，何战云难得在小陆脸上看到笑容，有些不可思议，但更让他不可思议的还是这件事，因为小陆的师傅就是梁皖育。

    “今早的事，皖育给我打了电话，说是申请交给何局了，批了就回来干副队。”白浩一边上楼一边对何战云说。

    “副队？”何战云皱皱眉。

    “对，他打人的事居委会给做了担保，不过上头也要略施小惩，队长暂时是当不了了。”白浩停下来，“但是！一队二队现在合并查化工厂一案，他要是回来，和之前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比我低那么一点点。”白浩说着露出他那有些不整齐的牙齿，黑黝黝的脸上笑出两道酒窝。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何战云关切地问，小陆立刻看向他说，“如果何局同意，明天就可以。”

    白浩立刻转过头，瞪着一双眼睛审视着小陆，后者有点不服气，但还是垂下脑袋点了点。何战云自然听出了话外之意，什么都没说地同人一起上了楼。

    会议室里白浩并未向大家说梁皖育的事，何战云坐在底下心里不是滋味，阿成的死他一直愧疚着，或许这次应该帮梁哥哥一把。何战云心里想着，不自觉就走了神，白浩自然猜出来大概，但是也装作不知道，小陆时刻盯着何战云的一举一动，像是期盼似的他会去找何局让梁皖育回来。

    会议结束，何战云去了局长办公室。

    “爸。”何战云小步走到何局对面，垂着脑袋，何局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根，“怎么了？”

    “我……我有事想……”

    “是梁皖育吧？”何局打断他的话，一双眼似鹰一般锐利，盯得何战云心慌地垂下头，手指揉搓着衣角。何局见状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手指弯曲扣着桌上的文件敲了敲，何战云立刻浑身激灵地抬起头看向他爸爸。

    “不用你说，我都会同意他归队，为什么你就忍不了？”何局话里带着怒意，站起身走到何战云身边。何战云眼光闪躲，再次垂下头，半咬着嘴唇不敢回话。

    “梁皖育有延边工作经验，是个有能力的警员，他父亲又是烈士，是我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何局的指责声越来越大，“轮不到你来替他求情，你要知道，你身为我的儿子，没有权利替别人来向你爹求情！”

    何战云鼻头泛酸，呼吸间忍着起伏的情绪抽了抽气，何局看他的模样也不想再训下去，“听懂了吗？”

    “嗯。”

    “我问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何战云抬起头，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文件上，何局走回原位拿起文件放在了一边，看着不敢看自己的儿子，暖声地说:“好了好了，大早上别耷拉着脑袋，好好跟着你白队长学学探案，其余的别多管。”

    何战云噘着嘴点点头，被何局一哄眼角掉下来一滴眼泪，他立刻抬手擦掉，生怕被父亲瞧不起。

    “去吧，去忙吧。”

    ……

    龙虎仍旧没有线索，何战云顺着整理出来的地点挨个询问，到头却什么也没问出。龙虎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桐城区的中心街，何战云找到摄像头指向的一家咖啡店，进去点了杯拿铁便想找个位置坐下。

    靠着玻璃的位置只有一张桌坐了一个人，何战云看着那人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他跑进一看，是梁皖育！

    “你怎么在这？”何战云惊喜地问，往梁皖育对面坐下，笑着看了眼他面前的饮品，“你也点的拿铁呀？”

    梁皖育有些愣神，昨天这小子突然出现在租房门口，今天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免觉得这人是不是在跟踪他。梁皖育的想法并未暴露，面上还是极其稳定地微微笑，点了点头喝下一口咖啡。

    “你怎么在这？”

    “我来查…”何战云迟疑了一下，案情内容不应该对外人说，不过梁皖育明天就要回队了，他还是没忍住分享的心，“我来查龙虎。”

    “龙虎？”梁皖育一双眼紧紧盯着何战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龙虎是谁？”

    “是化工厂一案的嫌疑人。”何战云凑近压低着声音，梁皖育眨眨眼微微挑眉，“这可以对我说吗？”

    “嗯，你明天就回队了，以后我们就一起查案子了。”何战云心虚地解释，他喝下一口咖啡抬眼偷偷看向梁皖育，刚巧和人对视上。

    梁皖育的眼神平静却又暗藏汹涌，片刻他微微笑，“那查到什么了吗？”

    何战云气馁地摇摇头，梁皖育笑着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小臂，“没事，我们一起查。”

    “嗯！”何战云开心地笑着，缩回胳膊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像是喝酒似的舒爽，当然，他没喝过酒。

    傍晚，梁皖育驾车送何战云回了家，还是停在了22路郊区站台那。何战云弯着腰冲车里的梁皖育挥手，“梁哥哥再见！”

    门被带上，梁皖育看着何战云欢快的背影，眼眸暗沉盯了许久，或许是看到了弟弟的影子，又或许是被这股子天真劲给感染了，梁皖育不自觉的轻笑，调头离开。

    一齐人站成两列分布在大厅门的左右侧，梁皖育身着制服，身姿挺拔地迈步而来，两队人开心地鼓掌，带头的便是他的大徒弟小陆。何战云就站在小陆旁边，一双眼晶莹剔透，笑起来比女娃娃还要好看。梁皖育的眼神先是看向白浩，和他握手拍了拍肩头，再看向小陆，摸了摸大徒弟的脑袋，最后，梁皖育扫视众人，顺带着看了眼何战云。

    何局办公室里，他一直在等梁皖育，今天那帮崽子高兴，自己也不好下去扫了兴致。果不其然，梁皖育来的极快，这倒给何局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梁皖育今日神清气爽，警服干净整洁，面上不同于以往的暗沉阴郁，今日的他焕然一新。何局颇为感慨，“皖育啊，这些日子还好吧？”

    “好，都好。”梁皖育笑着点点头，笔挺地坐下。

    “那就好，路要往前走，人要向前看。”

    ……

    聊了半小时的后续工作，梁皖育才从办公室走出，小陆殷切地站在楼梯拐角，一看见梁皖育便迎了上去。

    资料交给梁皖育，但却不太敢询问梁皖育的近状。因为工作安排，小陆只去看了梁皖育两次，第一次还进门和梁皖育说了话，第二次就只是在院门口看了眼，看到门口放着牛奶，小陆的心也就安了下来。

    于小陆眼里，只要梁皖育回来了就好。

    调查龙虎的线索中断，此刻办公室里就梁皖育和白浩两个人。

    白浩来回踱步滔滔不绝地说着，梁皖育则倚靠在桌边，静静地沉着脑袋思索。

    “这龙虎人间蒸发了？”白浩疑惑地问。梁皖育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相片。

    “这是什么？”

    “龙虎最后出现的地方。”

    “哦哦哦，我知道，那个咖啡店。”白浩微微瞪眼，梁皖育指了指图片上的另一处地方，“你看这个。”

    “这……一个酒吧。”白浩有点迷糊，梁皖育关掉手机放回兜里，“这是个gay吧。”

    白浩噎住话，略带思考的等着梁皖育接着说。

    “小陆汇报，龙虎这人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他为什么会经常去一家咖啡店？要知道那地方可没他喜欢的东西。”梁皖育一语点醒梦中人，白浩拍了拍脑门，“他妈的，龙虎这人三十好几了都没结婚，搞半天是个gay。”

    梁皖育没回话，白浩这话多少带点歧义，毕竟梁皖育自己也28了，也没谈过对象，但谁说这就一定是gay呢？

    白浩高兴地搓搓手掌，“你怎么知道那是个gay吧？”

    “经验。”梁皖育不想搭理他，撂下两个字便挺身准备走。

    “哎哎哎？去哪？”白浩拦住他。

    “去准备人手今晚先摸个底。”

    “带哪些人去？”白浩问。

    “咱俩再加上小陆吧，去多了容易打草惊蛇。”梁皖育说着和白浩一同出了办公室。按理说白浩才是队长，他下楼时专门和梁皖育说了一嘴，说是等会让自己来吩咐这件事。

    警员们在办公区各干各的活，何战云的位置在最靠边，离门最远的地方。一听到白浩拍手的声音，何战云探出个小脑袋看向门那，梁皖育审视的目光看向每一个人，包括何战云。

    “龙虎有新线索了，今晚我和梁副队，加上小陆，我们三个便衣暗访，先摸个底。”白浩说完大家都看向小陆，梁皖育也冲小陆勾了勾下巴。

    “看看你和你师傅配合打得怎么样哈哈。”白浩拍拍小陆的肩，那人也笑地开心。角落里的何战云羡慕地看着小陆，脸上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他就耷拉下脑袋失落地转着笔。他是来这学习的，出警这件事本就轮不到他。

    兴许是何战云那处气压尤为的低，倒叫梁皖育注意到了他。白浩在和小陆说着行动内容，梁皖育则大步走到何战云侧边。

    白纸上被涂出一团一团的小黑块，何战云下巴扎在手背上噘着嘴晃着脑袋。一旁的挡板拦住了视线，何战云没发现梁皖育在身边盯着他。

    “你在干什么？”一声极轻的声音吓得何战云浑身一颤，惊恐地抬头看向梁皖育。下一秒便用手盖在那些小黑块上，“没……没什么……”

    梁皖育冷冷的看着何战云，想起这人算是救过自己，便开口说:“今晚一块去吗？”

    “啊？”何战云呆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不想去？”

    “啊不是不是，去！我……我去！”何战云赶紧答应，后知后觉的露出八颗大白牙，笑容灿烂。梁皖育看他乐呵的模样，笑着摇摇头，“待会白浩来和你说行动内容，要是不行就别逞强啊。”

    何战云像个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行，一定行！”

    梁皖育走向白浩，小陆那已经说完了，众人也都各归原位，白浩听梁皖育说完，瞪大眼睛一脸的无语，“不是，你是队长我是队长？说怕打草惊蛇只带小陆的是你，现在要加上战云的又是你，你这……”

    梁皖育摁住他指指点点的手，个头比白浩高一截气势上就盖过了他，“哎呀，不是说要带局长儿子历练历练嘛。”

    白浩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要带他历练，可这次行动虽然没什么危险，但那地方……那地方……”说着白浩看向远处蹦蹦跳跳的何战云，更加怀疑了，“他能去吗？”

    “那是你的事了，你去和他说明情况。”

    “你……”梁皖育转身就走，白浩咬着牙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冲着走来的何战云挤出笑容。

    ……

    夜晚，黑色吉普车停在咖啡店门口，四人一同下了车。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商量装作不认识，先后进入对家的gay吧。为首的是小陆。

    小陆叫陆寒。个头和何战云差不多，长得也一样白白净净的，但不同的是，小陆不太爱笑。家里条件不好，靠着一股子拼劲和追梦的心，陆寒考上了警校，一毕业就来到了刑警队工作。他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梁皖育。

    白浩看了眼手表，给了梁皖育一个眼神，便第二个走进gay吧。何战云是下一个。正没事干，梁皖育的注意就落在了何战云身上。这孩子紧张的不行，一直在舔唇和咽口水，梁皖育拍拍何战云的肩膀，“放轻松。”

    何战云点点头，在警厅时白浩同他说了行动内容，但是白浩并没有提到gay吧，左右莫不过是个男人的酒吧，白浩觉得也没必要特地叮嘱。

    何战云第三个进了酒吧，一进去，他就下意识看向白浩和陆寒，两人装作不认识瞥一眼便看向别处。何战云稍稍定心，刚准备找个位置坐下，却被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男人穿着正装，手举高脚杯摇着红酒，突然袭来的成熟气息让何战云稍减警惕，嘈杂的音乐和人声并不影响男人稳重的声线。

    “一个人吗？”

    何战云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任务。何战云一咬牙，挤出俊朗的笑容，“嗯。”

    男人把何战云引到偏门的沙发那，那里的人多是坐着喝酒，何战云一路走去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酒吧都是男的？他看着男人文质彬彬的侧脸，心里估摸着他的年龄大概在30岁左右。

    梁皖育进门时，找到高台上最暗处的角落坐下，那里可以环视整个酒吧，他不动声色的确定了白浩和陆寒的位置，原本猜想何战云应该在一个中心点，没想到看了一圈才发现那人坐的也很偏。

    还算机灵，位置挑的不错。梁皖育心里夸了句何战云，抽出一支烟点上，看着杂乱的人群开始搜索龙虎。

    “喝过酒吗？”男人将高脚杯推到何战云面前，笑意nongnong地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少年。何战云摇摇头，脸不停朝别处张望。

    “是在找谁吗？”男人关切地询问，何战云看向他，心想不如从他那问出点什么，便笑着接过酒杯，“嗯，再找我的朋友。”

    “朋友，你朋友经常来这里吗？”男人有些惊讶，何战云看上去不谙世事，没想到也会交这些朋友。

    “嗯。”何战云摇着酒杯迟迟不喝，男人见状眼眸里翻滚着欲望，“我第一次喝酒时喝的便是它，果酒的不同点就在于，它里头的清甜会胜过酒本身的浓烈，即使是第一次，也不会有不适，尝尝吧，如果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瓶，算是初次见面的礼物。”

    男人指着何战云手里的酒说了一堆，何战云礼貌地笑笑，嘴唇触及杯沿，尽数喝下。一旁的男人两眼放光的盯着何战云的喉结，像是看到猎物一般在人放下杯子后又急忙添了一杯，“什么酒也遭不住你这么一口闷呀，怎么样，不错吧？”

    何战云舔舔嘴唇，被男人说的不好意思，才反应过来自己喝酒的样子并不高雅，只好笑着挠挠头，“好喝，我……我没喝过酒，所以……”

    “没关系，我第一次也是这样。”男人坐近了些，从胸前口袋拿出一张便签，“方便留个电话么？我是说，下次我们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品尝。”

    何战云有些懵，微张着嘴巴注视着男人的眼睛，什么朋友，那都是自己瞎编的。何战云心脏砰砰直跳，喘息间都漫出香甜的酒味。

    男人侧身将纸条递给何战云，何战云乖巧的坐着，殊不知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慢慢从他身后揽过来。正要写下电话号码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何战云和男人双双抬头，只见梁皖育面色阴沉地站在那。

    “这是？”动物世界的机制就是猎物独有制，男人此刻有种莫名而来的危机感，原先轻触何战云的手也直接搭在了他的肩上，像是在宣示主权。

    何战云磕磕巴巴的突然想到刚刚撒的谎，便解释道，“这…这就是我的朋友。”

    男人更加警觉了，手上添了分力气将人往怀里带，何战云不明不白地晃了晃身体。梁皖育一把抓住男人的手，特种兵的指力惊人的大，往外一点点掰开男人的手指，眉眼自上而下不屑地凝视着男人。

    男人松开手，狼狈地站起身，梁皖育仰着下巴皱着眉，“走。”

    何战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着脑袋来回看却也不敢插嘴。男人悻悻离开，梁皖育这才低下头看向那张傻乎乎的脸。

    “我让你来是干什么的？”梁皖育语气凶狠，何战云不安地低下头，“来……来办事……”

    “那你在干什么？”

    “我……”何战云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梁皖育的气场让他不安，“我想查一些线索。”何战云抬起头无辜地看向梁皖育，后者挑起他的下巴，指腹擦掉唇上残余的酒渍，“好喝吗？”

    何战云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梁皖育失望的眼神让他心里更加委屈，还没等说些什么，梁皖育便转身离去，撂下一句话，“好好查你的线索。”

    梁皖育走到白浩身边坐下，陆寒朝何战云这看了一眼，一瞬间何战云像是丢掉了所有，好像自己帮了倒忙似的。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何战云跑进厕所，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洗了把脸，试图冷却自己的情绪。厕所的隔音倒还不错，外头的音乐声明显小了，何战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自赌气一定要做好这次任务。

    “啊！你弄死我啊！”厕所里传来一句人声，惊得何战云警惕起来。

    “好，我弄死你好不好，嗯？”

    奇奇怪怪的话传到何战云耳朵里，他小心翼翼地往里走，隔间都是虚掩着的，何战云顺着声音来到最里头。

    “啊！你个混蛋！我要被你弄死了！”

    一语吼出，吓得何战云朝后退了几步，又立刻迎上去拍打着门板，“开门，开门！”

    许是在干些什么犯罪的事，八成就是龙虎。何战云心里想着，敲门的气势又涨了一些，脸上还挂着水滴，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异常严肃。

    外头梁皖育质问白浩有没有将gay吧告诉何战云，白浩说没有，梁皖育训斥地瞪着白浩，“你不和他说，他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哎呀，这……这怎么说嘛，小娃娃啥也不懂，再说我们都在这，能出什么事？”

    梁皖育不想和他争辩，刚才以为何战云明知故犯才对他冷了脸，没想到是白浩这里除了差错。

    拍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何战云怒吼一声。

    “开门！”

    啪，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赤裸的男人。yin靡的场景刺激着何战云的神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要一起玩吗？”站着的男人邪魅一笑，而一旁坐在坐便器上大开双腿的男人下身还流着yin水，xue口一张一合的松松垮垮的含着男人的jingye。何战云吓得直摇头，“啊”得一声跑了出去。

    何战云的喊声没传出去，叫人看到的只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少年。白浩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看了梁皖育一眼，那人一副早就料想到的表情，白浩心里那叫一个悔啊！赶快跑过去拦住何战云。

    “呜呜…里面…里面有…”何战云的泪珠一串串砸下来，一双手攥紧白浩的衣袖像只受伤的小兔子。白浩只好揽住他朝外走。

    与此同时，龙虎露面了，梁皖育和陆寒在人群中对视一眼，颇为默契地朝龙虎走去。那人刚坐下喝了口酒，就被梁皖育摁着头朝桌上一砸，轰的一声吓停了一旁的声乐。所有人都看向这里，陆寒对着赶来的安保人员露出证件，梁皖育右腿弯曲用膝盖跪在龙虎的背上，整个人像是骑着一头牲畜。手铐锁起，梁皖育押着人推出了gay吧，速度之快连白浩都还没进门，就刚好迎面撞到陆寒。

    “这……”

    “抓到了。”陆寒说完便去发动车，他打开后座，才发现何战云已经坐在了里头，脸上湿漉漉的。顾不得多想，龙虎就被白浩押进后座，挨着何战云。

    梁皖育坐在副驾，几人火速驶往警厅停车场。

    “老实点！”白浩把龙虎朝自己这拽了拽，另一边的何战云无精打采的垂着头。梁皖育透着后视镜瞧见那人神情弥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

    车辆刹停，白浩拽着龙虎下了车，陆寒上去搭把手，梁皖育却看向后座迷迷糊糊的何战云。

    “小陆！”梁皖育下车朝陆寒喊着，那人回过头，“把车钥匙给我。”

    师傅放话自然没那么多为什么，陆寒瞥了一眼车里的何战云，就把车钥匙丢给了梁皖育。

    “白队，今晚你先审着，小何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家。”

    白浩看了一眼车里，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他还是飞速的点点头，毕竟何战云出事自己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梁皖育现在无疑是帮自己分担了点责任。

    三人上了电梯，梁皖育也驾着车驶离停车场。

    离了市区，路上的车辆渐渐变少，何战云的家地价很贵，周围一片都是独栋别墅，想必都是官商家族。

    梁皖育一路上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起初还好好的，何战云只是半眯着眼喘息。慢慢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何战云仰着脖子靠在座位上，发出难受的呻吟，梁皖育看在眼里，便断定了那个男人给何战云喝的酒有问题。

    呻吟声染上了哭腔，何战云浑身燥热，面上绯红一片，哭喘着好热好热。梁皖育心疼地看向他，这般样子还怎么送回家！

    车辆急刹停在路边，梁皖育下车上了后座，何战云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呜呜…梁哥哥…我…我好热。”

    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叫的梁皖育怜惜起来，药物本就是折磨人性的东西，用在这么干净的少年身上，那人真是个畜生！

    何战云难受的撕扯着自己的衣物，梁皖育解开他的裤子，少年的性器已经硬的发烫，“梁哥哥，呜呜……救救我……”

    救？敏感的字眼刺着梁皖育的心，他心疼地看着何战云哭红的眼睛，大手握住性器上下撸动起来。

    “哈…嗯…再快一点，嗯！”梁皖育加大力道，猛烈的快感直冲发梢，何战云舒服地仰头哈着气，梁皖育看在眼里，坐近些让何战云拽着自己的衣服发力。

    “哈！嗯嗯嗯，好爽…”何战云神志不清地说着胡话，细白的手指攥紧梁皖育的衣襟往下拽，嘴唇贴紧梁皖育的颈脖喘着热气，“梁…梁哥哥……”

    梁皖育也喘着粗气，一手环住何战云的背向怀里带了带，那人紧紧抱着自己娇喘着，香甜的果酒味刺激着梁皖育的神经。梁皖育加快手里速度，guntang的性器在手里来回taonong，何战云浑身都烫的像只蒸熟了的虾，动作间嘴唇似有似无的擦过梁皖育的耳垂。

    何战云浑身开始颤抖，呻吟声越来越急促，伴着梁皖育的动作紧缩着脚趾。

    “哈！”性器被撸射了出来，何战云仰头大喊，温热的jingye射了梁皖育一手，何战云受不住高潮的猛烈一把咬住梁皖育的脖子。

    “嘶！”梁皖育蹙眉忍受着，何战云浑身都在痉挛，小腿不知何时已经夹住了梁皖育的腰，颤抖着享受高潮的余韵。

    血腥味传入口鼻，何战云慢慢松开牙齿，整个人软在了梁皖育怀里，沉沉睡去。梁皖育摸了摸脖子，果不其然有着两排深刻的牙印，他想把何战云平放好，奈何只要自己一动，怀里人就难受地哼唧一声。梁皖育只好作罢，任由着人挂在自己身上。

    车窗外除了零星几辆车驶过便在没什么，到了入夜，更是连一辆都没有了。何战云睡得香甜，慢慢也垂下了手，却刚巧不巧地拍在梁皖育的物件上。

    “嘶！”梁皖育吃痛地弓起背，何战云便又不自知地哼唧，小腿一直蹬，猛然抬起搭在主副驾驶中间的扶手箱上。

    梁皖育松了口气，这样总好过夹着自己，他轻轻抽出手试图松开何战云，奈何这人的重心都压在自己身上，没办法，只能任由着何战云倚靠在自己怀里。

    夜色静谧，车里的空调开了一夜。何战云平稳的呼吸萦绕着梁皖育的脖颈，从领口钻进衬衫，略过每一寸肌肤。梁皖育只能仰着脖子艰难地撑了一夜，待到天蒙蒙亮，他就从半醒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

    药物的效果让何战云睡得沉甸甸的浑然不知，一手就这么抓着梁皖育的物件抓了一夜，口水顺着嘴角流在梁皖育的肩膀上，浸湿了衣料黏在锁骨处。

    电话铃声响起，梁皖育赶紧闭上眼，何战云睡梦中醒来，一双眼还睁不太开，痴痴傻傻地看着梁皖育。下一秒，他便意识到自己握住了什么东西，赶紧从梁皖育身上下来。

    半边身子被何战云捂得guntang，梁皖育龇牙咧嘴地扭了扭脖子，活动着筋骨。一旁的何战云接起电话。

    “喂，mama。”

    “战云啊，你在哪呀？昨晚怎么没回来？”

    “我…我在警队呢。”何战云回头看了眼梁皖育。

    “警队？白浩不是说你回家了吗？”

    “噢……昨天太晚了，我怕来回赶太麻烦，就睡在警队了。”一旁的梁皖育看着何战云说谎的慌张样觉得好玩。

    “啊？没出什么事吧？”白澜不安地问。

    “没有没有mama，副队就在我旁边，不信你和他说。”何战云把电话递给梁皖育，脸上恳求着他帮帮自己。

    “何母您好，我是梁皖育。”

    ……

    “嗯，好的好的，我会照顾好战云的。”梁皖育面带笑意，何战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间，他看到梁皖育脖子上的咬痕，心里咯噔一跳。

    电话挂断，梁皖育把手机递给何战云，后者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嘟囔，“mama说了什么啊？”

    “她说谢谢我昨晚照顾你，还说改天请我去你家吃顿饭，说你……”梁皖育注意到何战云耷拉着脑袋，有些关切地低下头瞧他的表情，何战云像是感知到了，偏过头不想直视。

    “怎么了？”梁皖育摸摸何战云的头，手指顺着下巴挑起人的脸，这才看到他楚楚可怜的样子。

    “怎么了？”梁皖育又问。

    “你……”何战云抬起手摸摸那处咬痕，“是我干的吗？”

    梁皖育眉眼一颤，直直盯了好几秒才松开手，有些慌乱地摸摸颈子，又撩了把头发，“没事，饿了么？我带你吃饭去吧。”

    梁皖育不等人回答快速下车，何战云愧疚地看着他。这一路，吃早饭，直到来到警队，二人都没有再说些什么，更多的只是不经意间的对视。

    梁皖育脑袋里回想着白澜的话——战云这孩子太单纯了，劳烦您多照顾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