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倾斜

    伊芙揣着斯内普的笔记来到他的门前，她跑得气喘吁吁，刚平复了一秒就抬手敲门。

    斯内普不在吗？里面没有回应，她犹豫着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她抱着书蹲下，埋头在手臂里，她不想流泪，她不想再对他做错任何事了。

    日渐西移，地窖门口没有一个人经过，里面也没有声音，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因为腿麻她不得不坐到地上。

    身下是冰凉的地砖，但她没有动作，脑子里也无法思考任何事。

    直到庞弗雷夫人来到面前，她疑惑地把她扶起来，询问她坐在这的原因，然后奇怪道斯内普教授能去哪。

    庞弗雷夫人着急地叩了两下门，“西弗勒斯你在这吗？医疗翼急需一些白鲜……噢，我真是健忘，我本该上周来取的。”

    后面半句是对伊芙说的。

    几秒后，门从里面打开了，斯内普冷冰冰地看着门外的两个人，伸手递出一大瓶药剂。

    “噢！你在办公室？克琅奇小姐还傻乎乎地坐在这等你回来呢。”

    庞弗雷夫人把女孩拉到面前，让她透过门缝和斯内普对视。

    “斯内普教授……”伊芙摸上木门，把门又推开一点。

    斯内普转身往里面走，甚至没和庞弗雷夫人说话。

    女孩还是和她说再见，才轻轻地摸进门去。

    “狼人托你给我带什么话了吗？克琅奇小姐。”斯内普抱着手，坐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十分有兴致地翻一本书。

    “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噢？”斯内普抬起一边眉毛，戏谑地望着她，“告诉我你现在除了魔药学外又多了一门擅长的科目，小姐，你开始喜欢上保护神奇动物了？打算考个O证明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吗？”

    伊芙无言，平淡的神情似乎并没有被他讥讽的话语打乱，她慢慢走到桌前，放下一本书。

    “我从校长那里借了一本书看，我想这是你的笔记，教授。很抱歉……我只是有些自以为是了，我觉得卢平先生是个可怜人，想帮帮他。”

    “但还是不得不借助我的笔记，因为你只是个照本宣科、毫无天赋的小家伙，我说的对吗？”

    “……是的。”她顺着斯内普的话，略微停顿但还是承认，“卢平先生，他是想和你道歉的。”

    斯内普闻言，把手里的书扔在桌上，十分期待地抱手看着她，“为了什么？”

    “为了他学生时期对你做的事，教授。”伊芙看着他的眼睛，所言一切皆真，“我也是。教授，我看了你的笔记，我向卢平先生询问你们以前在学校的事，我……我也问了莉莉·伊万斯是谁，我还给卢平先生做了狼毒药剂。”

    她重重地喘着气，好像颇费力气才说出这些话，而斯内普只是在她提到莉莉的时候微微动了动嘴唇。

    “我绝不是因为偏向卢平先生而帮助他，也不是有意侵犯您的隐私……我只是，我……”

    “这就是你的道歉？”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脸上似乎没有愤怒，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搅动他的情绪，“告诉我你只是出于善心想帮助狼人，让他免受变形之苦？”

    伊芙没来得及抓住心底一闪而过的疑惑，斯内普没有因为她打探他的过去而愤怒，只是不满她帮助卢平吗？

    “是的……我，我就是有些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有能力帮帮他，但我还是不得不偷学你的配方。”

    斯内普悠哉地靠回椅子里，扬起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伊芙发觉他在三把扫帚时那种冷漠的神情融化了，似乎听见她的话就轻而易举地相信。

    女孩两只手攥在身后，她看着面前斯内普的笔记，手指捏紧了戴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斯内普顺着她的目光，把自己的笔记抽过去，随手翻过一页。

    “是的，教授。”伊芙又在桌上放下那枚戒指，金丝上托着一枚亮闪闪的宝石，在地窖昏黄的灯光下微微闪烁。

    “您没有生气。”伊芙好像不是在发问。

    但斯内普点点头，她诚实地坦白了一切，他喜欢女孩对他毫无保留。

    “我没有生气，因为我完全可以判断你话语的真假。那么这枚戒指有什么故事呢？小姐，请告诉我吧。”

    伊芙的表情几乎凝固，她太早就决定要说出这一切，但她明白有些东西阻碍了她的行为。

    情感，情感高于理性，让她成为了罪欲的囚徒。斯内普也是。

    “斯内普教授，几年前，你救了我。”伊芙的眼神重新回到他脸上，“那天你受伤了，你在流血。”

    斯内普眨了眨眼，思考片刻认同了她的话。那天他去见过黑魔王，受了些罚才离开，也许是出于不满，他罕有地跟上食死徒的脚步，在他们杀人之后对一些濒死之人试图施救。

    “你救我的时候，我们的血交汇在这枚戒指上，缔成了某种契约，我不太清楚……也许是催动了某种咒语，但并不需要念咒，就是这样……”

    女孩组织着话语，从前想过的话此刻都忘了，“我们的生命因此关联在一起，是因为你活着，所以我活着。你身躯健全，所以我也是。”

    斯内普思索着她的话，听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这个契约也蕴藏着一些危险，如您所见，我们会产生一些无法控制的情感。这枚戒指得自我的外祖母，她是为了挽留我外祖父的性命才对这枚戒指下了咒语，他们一直相爱直到先后离世。但是……我们之间，我们被这个契约控制了，才会做了很多错误的事。”

    斯内普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他微微侧头看着她，“错误的事？”

    “我们之间不应该产生感情，这一切都是错误的，虚假的，自我欺骗的。”伊芙越说越急促，眼神慌乱地摇着头，“所以你总是抗拒与我见面，最后又各自陷入其中，你已经无法感知到愤怒，那些原本的情绪都被掩盖了，我们都有些……脱离正轨了。”

    “你所谓的正轨是什么？”斯内普站起来，慢慢踱步走到她面前几英尺的地方停下，“你以为我们还能怎么回去？”

    伊芙摇着头，“您是被虚假的感情欺骗了，教授，倘若我们从这其中挣脱，你会发现这一切都令你厌恶，恨不得再也不记起。”

    斯内普蹙起眉，“那你又是如何下定决心说出这一切呢？小姐，你的自制力实在令我佩服。”

    女孩分不清他冰冷、毫无感情的话语是否是一种讥讽，她怎么愿意抛开这温暖的幻想世界？她只是……发现斯内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他爱莉莉，痛恨欺凌者，他不是一个有可能与她发生亲密关系的人，更不是因为真实的情感而为她倾斜天平。

    斯内普是因为救她而被她改变了生活，他因为自己的善心与她结成契约，陷入泥沼，从未察觉，也无法阻止，因而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情感，他根本不会爱上像她这样懒散蠢笨的学生，她和其他同龄的人一样。

    她并没有在他心里占据特殊的位置。

    她只是他的学生。

    伊芙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回答，她爱斯内普吗，她这个年纪有资格说爱情吗？她只是有些依恋这样有所期盼的生活了，这些感情根本不是爱情。

    他救了她的命，无论梦醒后她发觉是真是假，她都希望斯内普忘记这一切回到正常生活。

    “因为我深知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了，而现在，教授，我全都告诉您了。”伊芙捏着那枚戒指，“毁掉这个，然后我们会遗忘这一切。”

    女孩纤细的手指上已不见伤痕，她抬头坚定地望着斯内普深不见底的眼睛，无论斯内普说什么话，她都不会再改变这个决定。

    *天呢。。。以为可以写出大吵特吵然后大炒特炒angry   sex。实则根本吵不起来。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