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雀
小麻雀
白森淼再睁眼，屋子里只剩她自己。 她把昨晚的床单被罩和衣服一起塞进灶坑烧掉，跃动的橙黄色火苗照亮了她的脸。 不久，她听见有人敲门，那人开门背光而站，即便看不清他的脸，她也知道对方此刻的脸色有多臭。 陆炙眸子闪了闪，沉声道：“给你半小时，门口车上等你。” 他说完转身离开，白森淼扶着锅台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死人脸！” 她把家具蒙上塑料布，只带走几件衣服和证件，大门锁上那一刻她忽然有预感，以后恐怕很难回到这里了。 白森淼害怕被人看到，所以直接上了后座，但坐定后车始终没动。 “你当我是司机吗？恐怕你还没资格让我当你的司机。坐到前面来！” “会被人看到……” 陆炙不耐烦的敲敲方向盘：“我停这半天了，早就看到了。到前面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白森淼愤怒起身，直接从后座跨到副驾驶上。 “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 陆炙用舌尖舔舔尖牙，突然从后腰拔枪抵在她太阳xue上。 “你还知道得离开呢。” “我就不明白了，你非得出现在他面前吗？” 枪口坚硬，顶得白森淼头疼，但她并没有任何畏惧，镇定的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想让我永远消失，你就开枪啊。”她转头与他对视，枪口直直顶在她脑门上。 陆炙这下倒是对她有点改观了，她比以前坚强太多了。 也是，一个无父无母，了无牵挂的人，还能怕什么呢，恐怕现在她最想得到就是脱离人世的苦难了。 “你放心，我会的，但不是现在。”陆炙把枪收回来，启动车子，“你暂时也不能离开，在高阳没对你彻底失去兴趣前都不能离开。” 白森淼知道怎么气他，故意炫耀道：“那有点难呢，你们最好有办法。” 陆炙自然知道好兄弟有多爱这个女人，刚才他拉开那扇门，看见她一副被cao透的模样，就知道高阳又陷进去。 “我受他委托看管你，你不能在我手里丢了。” “你没自己的生活吗？就这么愿意给他当看门狗？” “我是狗，你是麻雀，彼此彼此。” 白森淼听出来了，他讽刺她是笼中鸟，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她突然安静下来，转头看向窗外，熟悉的村子在不断倒退。 路过桥上，她看到了高阳，而他也正在看着他们。 口袋手机突然震动两下，白森淼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备注‘爱人’的消息。 不用细想，这人一定是高阳，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加上的，还给自己备注成‘爱人’了。 他的消息只有两个字:等我。 ‘等’这个字是他们过去常有的状态，什么事都要配合他的时间，这也是当年他们分开的原因之一。 白森淼没有回复，疲惫的靠在座位上，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高阳初到江市没多久，为了方便，就在单位附近买了一套两居室，里面家具很少，但收拾的很整洁。 陆炙带她进屋巡视一圈，决定出去采购东西，但是并不想带她去。 白森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默默打开电视：“你去光华街吧，那里有个大超市。我要内裤、胸罩、睡衣、夜用卫生巾，还想吃光华街的千层麻花。就先这样吧，你记住了吗？” 陆炙挑眉：“你和我一起去，不要耍花招，不然大家会很难堪。” “你真带我去啊？” “出来，别废话！”他站在门口唤她。 白森淼慢悠悠走过去，“我又跑不过你，怕什么啊。” “你最好老实点！”陆炙冷声警告她。 白森淼白了他一眼，不与他再争辩。 她带着他钻进江市最大的商场，一共五层，层层不落，全部逛完，出来时两人手上挂满了购物袋。 陆炙觉得这比他跑2个五公里都累，其实白森淼也累，这次也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见人还要往前走，他赶紧叫住她：“还要去哪儿？” 白森淼朝对面努努嘴：“药店，买避孕药，你们也不想我怀上他的孩子吧。” “你也不配怀他的孩子。” 冰冷刺骨的字眼传进她耳里，她反而勾着唇看他，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陆炙，你要是能生孩子，是不是恨不得自己上啊？” 他越过她，走到前面：“我也不配。” 白森淼这次笑得彻底了，人都要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自己是小麻雀，他是狗，本质上他们才是一类人。 回了那套房子，房门就被陆炙锁上了，她没密码和钥匙，整日只有晚饭后才被他带出去遛遛弯。 避孕药吃下去，她除了有点晕眩和下体流血，并没有太严重的症状，那点血她也当是来月经了，怀孕的负担暂时放下了。 一周后高阳打来视频，他们已经转战其他城市，听到她来月经了，有一瞬间失落，随后又打起精神和她聊别的事情。 休息不忙时，他私下找已婚已育的老兵打听备孕的事，那人还笑他没对象，问这些干嘛。 高阳抓了两下头皮，羞涩道：“已经有了，回去就结婚。” 老兵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见不苟言笑的队长露出害羞、窃喜、期待的表情。 “我们还以为你不近女色...取向是那个呢。” 高阳垮着脸，恼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当然是喜欢女人。” “嘿嘿，误会，都是误会”老兵憨笑着道歉。 随后传授了所有备孕知识，还祝他一举得男。 高阳皱眉拒绝：“不要男的！” “队长喜欢女孩？” “嗯，生男孩她自己在家不好管。” 老兵又吃了一惊，暗道队长陷的也太深了吧，都已经心疼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