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轮到你了
54.轮到你了
那个时候他还小,寺庙以他身中邪祟为由将他收做僧人,并抚养长大。 该说的说完了,杜川这小子就趁徐泠洋不备,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吉伦是怎么死的?”徐泠洋寒声问道。 “是煜哥开枪杀了他。”江央垂着头回答。 林煜抓吉伦的过程,杜川也都和徐泠洋说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林煜把晏生在他身上下的药用在吉伦身上了。 那药徐泠洋了解过,服下之后手脚无力,但并不会全部动不了,林煜被晏生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除了药,更多原因是他手脚被绑着了。 根据杜川的形容,吉伦被抓的时候,手脚也是被绑住的,那他为什么会趁林煜和徐泠洋打电话的时候跑掉? 除非…… “是你把吉伦放走的吧?” 江央心口一紧,惊讶地抬眸看他。 “为什么放走吉伦?因为你听见我跟林煜打电话了,你听见电话内容了,你嫉妒,所以想吸引林煜的注意力。”徐泠洋幽幽说道。 江央拼命摇头。 “别不承认,你不就因为喜欢男人,才被寺庙赶出来的吗?”徐泠洋哼笑一声,“我不知道你跟林煜单独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对他动过心?你有没有打过他的主意?这些我都不想管。” 因为问他不如问林煜,徐泠洋不在乎林煜有没有跟江央发生关系,发生了他也不在乎,他要的是林煜的态度。 江央满脸不解。 “那帮雇佣兵都被抓了,为什么单留一个吉伦,如果林煜想亲自动手,又何必等几个小时,他留吉伦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才是徐泠洋想知道的,林煜有事儿瞒着他,恐怕不止为韩凌报仇这件事,比如说那份端粒酶的申请报告…… 见江央低着头,徐泠洋指向不远处等待起飞的直升机,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他。” 他冷漠的表情和寒风相融,冷得锥心刺骨。 “别!我说!”江央浑身颤抖,“我告诉你,吉伦告诉煜哥,说他要找的人去北极了,但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神色极其诚恳,没有虚假和欺骗。 徐泠洋静静地看了一眼远方。 “求你了,别杀他……”江央哀求道。 徐泠洋垂下眼帘,漆黑如渊的眸子没有半点光彩,薄唇轻启,幽幽道:“我当然不会杀他,但你就不一定了。” 他继续说:“你从小在寺庙长大,尽管不遵你侍奉的佛,却该知道,救一个恶人,他活下去,会杀更多的人,而这些罪孽都会落在林煜身上。” 江央心头一震,愕然地抬眸看向徐泠洋,这些因果论,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没往这层想过,也没想过会给林煜带来什么后果。 “我,我会改……”江央虚弱地回他。 林煜才说要带他离开这边远之地,说要让他上学,好好生活,他想看见那天。 “你不是心甘情愿成为天藏法师,这么多年参佛也没能消除本性里的恶,违心的功德不算功德,你若能改,就不会因为一时的嫉妒放走一个杀人如麻的恶人,”徐泠洋低着头,寒风吹过额前的碎发,优越的五官似审判苍生的神祇,完美无瑕,“如果能教化一个恶人,那是功德一件,可那些无辜的人呢?他们的命说没,就没了吗?” 江央鼻尖一酸,一滴泪涌了出来,才滑到鼻尖就被风吹凉了,他不知道这滴泪是因为忏悔流下的,还是因为即将失去林煜而伤心。 徐泠洋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把他带上飞机,伤口止血,撑到回澳洲就可以了。”徐泠洋转身离开。 “少爷,上飞机吧。”秘书跟着徐泠洋准备上林煜那架飞机。 徐泠洋僵在原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飞机愣了几秒,然后转头上了另一架飞机。 他不想跟林煜坐一架飞机,他现在看见林煜就烦。 直升机已经起飞,口袋里的手机乍然响起,是陈渐程打来的,徐泠洋冷冷地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将手机丢下飞机。 几架直升机一齐飞离昆仑。 澳洲,玄宁岛—— 海风阵阵,浪花在黑夜中敲击礁石,混合着滚滚天雷,声如雷鼓,一道闪电撕破天幕,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海岛地区夏季总是多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房间里的温度却调得非常高,坐在地上的林煜热得出了一身薄汗,他费劲睁开眼睛,身上的麻醉药效还没退,意识还没回笼,但渐渐清晰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房间昏黄的灯光照出江央的模样,他手脚被绑,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呼吸微弱,裤子的膝盖处绑着沾着血迹的绷带。 脑中陡然闪过江央腿部中枪,血流如注的画面,而开枪的人正是徐泠洋。 林煜犹如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瞬间清醒,不顾自己手脚被绑,嘴上封了胶带,挣扎往江央那边爬。 “啧。” 充满不悦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 林煜转头看去,入目是一双穿着休闲裤的长腿,再往上一看,是那张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只是那熟悉的眉眼却带着让他陌生的寒气。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啊,你对他的感情还真是不浅呢,”徐泠洋戏谑地笑了一声,带着一身寒气走向林煜,抓着他的衣领重新把他丢回墙角,视线正对着江央,“请你看场好戏,不收演出费哦。” 林煜脑子一片模糊,还没消化完他话里的意思,就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 环境很陌生,这里好像是间会客室,有点儿像中式古典厅堂,四周被几个太师椅环绕,窗外的电闪雷鸣将这个环境衬托得愈发庄严肃穆,压抑低沉让人喘不过气来。 徐泠洋拿起一把早就准备好的霰弹枪,当着林煜的面开了第一枪…… 枪声盖过雷声。 林煜身子一抖,瞳孔猛然放大。 散弹的威力极大,江央的头颅都碎了,可徐泠洋还没停手,当着林煜的面,开枪换弹,一气呵成,神情冷漠不知开了多少枪,直至都成碎rou,淅淅沥沥铺了一地,他才停手。 “又溅到我裤子上了,真烦。”徐泠洋冷哼一声。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变成了毛毯上的一摊碎rou,林煜浑身发抖,寒气浸透了血液,发红的眼眶盛满泪水。 眼前的一切,太匪夷所思,太恐怖了,林煜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恍若在梦中…… 徐泠洋放下枪,拿起一把折射着寒光的小刀走向林煜。 由远及近的血腥味让林煜清醒了几分,他瞪大眼睛看着徐泠洋带着一身寒气走向他。 “唔……”林煜摇着头抗拒他的靠近。 徐泠洋身上早没了乌木沉香的味道,眼前的人让林煜感到无比陌生,他惊恐地往后缩,身子贴在墙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泠洋挺拔的身影步步逼近。 林煜活了三十年,第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从心底蔓延的恐惧将他淹没,遍体的寒意让他眼前发晕。 偏偏这个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人。 林煜几近崩溃。 光芒被遮住,林煜被笼罩在黑影之下,徐泠洋蹲下身,一手将林煜揽进怀里,一手将刀刃搭在林煜的脚腕上。 林煜惊恐地看着他手中的刀。 徐泠洋捂住他的眼睛,把他的脸按进怀里。 林煜的额头贴在他的下颚线上,徐泠洋垂眸望着怀里的人,这个姿势亲密无间,可他一碰林煜,林煜就害怕得浑身发抖。 他只能低下头,贴在林煜耳边安慰道:“乖,别看,我下手很快的……” 说着,他在林煜耳边哼起了一曲不知名的小调,磁性低哑的声音将歌词唱出来的时候,简直蛊惑得人心神荡漾。 带着轻哄意味的歌声却让林煜惊惧不已,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唔!” 冰凉的刀刃划进温热肌肤里的一刹那,林煜的身子跟着抖了一下。 血顺着刀刃流向手心,很烫,林煜落在他手心的泪也同样guntang,徐泠洋默默看着林煜脚腕鲜血将深色地毯染得更暗。 真好,这下,林煜跑不了了。 锥心刺骨的疼痛从脚腕席卷至全身的那一刻,林煜的意识瞬间模糊,他疼得额头渗出细汗。 恍惚间,林煜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脸上了,可他没力气擦掉。 脑海中盘旋着一句话 ——林煜啊,你说,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们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最后听见的声音,是徐泠洋低哑地嘶吼:“来人!打麻醉!” 哽咽的声音伴着胸腔共鸣,刺得林煜耳膜如锥刺一般疼。 也是在那一刻,林煜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翌日—— 月光如炼,海风鸣鸣。 屋内寂静一片,微弱的光洒进屋内,将躺在床上的林煜衬得脸色惨白,睫毛抖动了两下,随即缓缓睁开。 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眼中充满死寂,他下意识抬了抬手指,身体有点儿虚弱,但好歹还有力气。 他机械般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几乎耗尽全身的力气。 猛地一起身导致气血上涌,脑袋昏昏沉沉的,林煜坐在床边喘了好几口气,揉了揉太阳xue,直到情况缓和了不少,才看了一下四周。 仍旧是一个极其陌生的环境,一间偌大的卧室,满屋子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身上穿的衣服也早就被人换成宽松的睡衣了。 脚踩在毛毯上,柔软的触感让林煜心下一滞。 莫名地,他有些激动。 可下一秒他尝试着站起身,却像踩空了一般 整个人直直跌坐在地。 皮肤有感觉,可没有力气,脚筋被挑了,走不了路了。 那天看见的一切不是梦,不是梦! 眼泪瞬间涌出,林煜眨眨眼,抬起控制不住发抖的手,匆忙将眼泪擦掉,江央化作一摊模糊血rou的场景总是在眼前浮现,林煜被折磨得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他得走,他不愿意面对如此陌生的徐泠洋,也不想落得和江央一样的下场……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完! 还有阿洵,阿洵怎么办呢? 脚腕上的伤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了,可他走不了路了,林煜心一横,他就算爬,也要爬出这个鬼地方。 林煜拖着虚弱的身子,挣扎着爬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虚弱到连开门的力气都没了,他转过身子,靠在墙边,还没喘上两口气,门外忽然响起悠扬的脚步声。 林煜心口一紧,手扶着墙想站起来,结果又跪了回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神经高度紧绷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徐泠洋站在门口,平静的脸庞映着月光,似无暇美玉般温润,他歪着脑袋,漆黑的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林煜,嘴角浮出一抹柔和的笑,“还跑呢?” 林煜鼻头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本能的求生反应让他拼命往后躲,恨不得离徐泠洋越远越好。 他害怕了,这种情绪徐泠洋从未在林煜身上见过。 满眼噙泪,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人心软,徐泠洋倨傲地仰起下巴,几步走过去,一脚踩在林煜的脚腕上。 “啊!” 林煜低叫一声,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一般,眼中写满了慌乱和无辜。 徐泠洋蹲下身,握着他的脚腕,用力一拽。 “疼……”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林煜快哭出来了。 被拽了一下,才包好不久的伤口裂开了,隔着绷带,徐泠洋已经摸到了血的温度,他哼笑一声:“跑啊,再跑一个我看看?” 林煜拼命摇着脑袋,“放开,你放开我……” 徐泠洋松开手,却一把掐住林煜的脖子,暗沉无光的眼睛紧紧盯着林煜,“你他妈骨头还真硬啊,脚筋都被挑了,还想跑,”他低头贴近林煜耳畔,“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你的腿很漂亮,所以我没舍得打断你的腿。” 林煜心悸不已,手搭在徐泠洋的手腕上,“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等一个骗子回来吗?”杀气腾腾的眼睛紧紧盯着林煜,徐泠洋收紧手上的力道,“看,我亲自接你回来,够给你面子吧?” 林煜大脑供血不足,开始缺氧,他下意识摇摇头,艰涩的说:“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你十年没回澳洲了,也不想这里吗?”徐泠洋哼笑一声,“你就算跟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睡过,我也不介意,贞洁这种东西不重要。” 掐在林煜脖子上的手指贴在下颚处,哪里有大脑供血血管,随着徐泠洋手指力度的收紧,林煜眼前发黑,快晕过去了,根本无法处理他话中的意思。 望着他眉头紧锁,一脸痛苦的模样,徐泠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慢慢松了手。 林煜的眼皮抖了两下,眼中渐渐恢复清明。 “你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江央他是无辜的。”林煜深吸一口气,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白皙温润的手指在细长的脖颈上摩挲两下,跟逗小狗似的,徐泠洋眼中闪着戏谑的光,“我怎么没发现林煜你这么喜欢做活菩萨呢,这么喜欢渡人,渡我如何?” 说着,手直接掀开林煜的衣服,精准的摸到块垒分明的腹肌。 房间的温度不高,他们所在的澳洲和中国冬季气候完全相反,这里正值盛夏。 但是从男人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是把林煜烫了个哆嗦,没等徐泠洋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就剧烈反抗起来,脚虽然动不了,但是身子还能动。 徐泠洋眯起眼睛,冷冷看了他两秒,随后抬起手,照着林煜的脸就甩了一巴掌。 林煜愣住了,这一巴掌打得不重,可羞辱意味十足。 他捂着脸,满脸震惊,徐泠洋以前从没打过他。 “才处理掉那个傻逼,现在该你了。” 徐泠洋掐着林煜的脖子把他摁在地上,另一只手直接去撕他的衣服,那薄薄的布料根本经不起他的力度,直接化作一地碎布,白皙的身体笼罩着月光,匀称的肌rou紧贴着骨骼生长,线条优美得让人眼花缭乱。 老实说,他俩之间的关系已经坏成这样了,徐泠洋没什么心情做这事,但是林煜的骨头太硬了,不一点点给他敲碎了,徐泠洋不能从他嘴里听见自己想听的话。 没心情也好,他可以清醒冷静地折磨林煜。 贴在冰凉瓷砖上实在不好受,偏偏脖子又被掐着,林煜一挣扎,徐泠洋就掐得越紧,林煜的大脑逐渐缺氧,反抗力度也弱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