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总裁卖艺
69.总裁卖艺
任池洵转头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拖出来,在里面翻出一个礼盒,“给,舒雯让我带给你的。” “什么?” “你让她找人订的龙凤花烛。”任池洵把盒子放在小茶几上。 林煜看着包装精美的小木盒,心中感慨万分,那是他提前预订送给徐泠洋的新婚礼物,那个时候他们俩关系暧昧,相处起来非常轻松,不像现在这样紧张,氛围也降到冰点。 这次,任池洵离开的很快,他没有多问,只留给林煜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林煜仍旧站在落地窗前,宁岛位于南半球的高纬度地区,正值盛夏,阳光不算炙热,照在身上十分暖和,明明被温暖包裹,林煜的心里却始终暖和不起来。 他有一个预感,他和徐泠洋,恐怕走到头了。 林煜曾经最大的奢望就是站在徐泠洋身边,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千帆过境,两人的心境和周身环境也变了,可林煜知道,只要他回头,就一定能看见徐泠洋,那句喜欢是支撑林煜走下去的信念。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宁岛被蔚蓝色的海洋包裹,数不清的海鸥在宁岛上空盘旋着不肯离去,海洋辽阔到看不见地平面,宁岛以北是澳洲大陆,以南是新西兰岛,隔着汪洋大海和层层地平面,林煜无论如何也眺望不到祖国的海岸线。 而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徐泠洋了。 等事情完结,他能去哪呢?吃了长生不老药,就真的长生不老了吗?如果真的长生不老了,他又该如何回到“归处”呢? 林煜抬起手,光透过指缝落进眼底,折射出耀眼的光晕,温度无法,隔着一层玻璃,总是不够真实。 从这天之后,林煜没再见过徐泠洋。 虽然岛上的佣人和保镖很多,但是周围没有熟悉的人,甚至连管家华叔也没怎么见到,林煜待在这里,心底的孤单成倍增长。 宁岛距离大陆太远,徐泠洋又忙,他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才会回到岛上,这一走就是好几天,甚至过生日都没回来。 林煜从精神病院回来没几天就到农历新年了,徐泠洋的生日刚好在大年三十。 澳洲跟亚洲隔着一个太平洋,除了唐人街,澳洲各地基本没有新年气息,一想到以前过年都是跟舅舅一起过,现在却要孤零零地待在荒岛上,林煜心里更加压抑了。 精致的小木盒摆在书桌上,龙凤花烛静静躺在里面,镂金错彩的龙凤在日光灯下折射着奢华的金色光晕,当初舒雯知道这龙凤花烛是要送给徐泠洋的,特意叮嘱师傅只用金色,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红底镶金的龙凤尽显华贵,龙鳞和凤羽都做得栩栩如生。 本来这对龙凤花烛是要当作新婚贺礼送给徐泠洋,但是林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婚,既然早送晚送都是送,干脆这个就当生日礼物送出去吧。 他看了一眼小木盒,已经晚上七点了,徐泠洋还没回来。 看着看着,林煜忽然想起二十五年前的满月宴了,JC在三界中人脉强大,和归墟,泰山府的关系都不错,徐泠洋的继承人身份曝光后,神仙也来送过礼,就连后土娘娘也派小仙娥送过一颗鸡蛋大的红色宝珠,虽然宝珠最后弄丢了…… 此后每年,徐泠洋的生日都很盛大,林煜也一场没落。 可徐泠洋十五岁之后,就不再举办生日宴会了。 不知道从那之后他的生日和新年是怎么过的,恐怕跟现在的林煜一样孤单吧。 正准备继续看书,电脑忽然传来一条信息,是任池洵发来的网站直播间链接,标题是:生活不易,总裁卖艺。 林煜丝毫不感兴趣,甚至没打算回任池洵的信息。 任池洵紧接着发来三个字:徐泠洋。 林煜点进链接,这个网站是全球最大的直播网站,直播画面是墨尔本最大的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林煜皱着眉把电脑音量调小,远景的原因,画面里的人特别多,他仔细在画面上扫了一遍,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亮眼的男人。 徐泠洋凌厉英气五官太过夺目,和那么多帅哥美女站在一块儿,不仅不逊色,反而鹤立鸡群,直接吸引全部目光。 上午在加拿大滑雪,下午才回到澳洲,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还穿着有些厚的黑色连帽卫衣,酒吧的温度又高,灯光扫过俊朗的脸颊,能清晰看见他脖颈上的薄汗,青春洋溢的荷尔蒙气息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一边喝着酒,一边慵懒的蹦着迪,徐泠洋帅的跟旁边的人比起来都不像一个次元里的人,高糊的镜头都挡不住身上的贵气,彩带和美金在空中挥洒,他的身影隐在灯红酒绿中,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沉醉在纸醉金迷里的贵公子。 直播间的人数上涨到几十万,各语种的评论一条跟着一条,其中辱骂占大多数。 ——生活不易,美金铺地? ——我等望尘莫及。 ——酒吧地址,我要去捡垃圾。 ——主播你手能不能别抖,有帕金森吗? 评论太多,一条还没看完,下一条就跟上了,不过林煜也好奇,徐泠洋只能算直播对象,到底是谁在直播啊? “要什么自行车!他旁边那么多人,我挤不进去,将就着看吧,我哥颜值巨高,不凑近也能看。”沈清安啧了几声,他不敢靠近直播呢,徐泠洋知道了会扒他一层皮,“感谢我程哥送的火箭!” 听见沈清安的话,林煜这才注意到直播间刷礼物的榜单上的陈渐程,这小子开了四个号,头像换成“生、日、快、乐”,按照顺序占据榜单前四。 虽然有很多阴阳怪气的评论,但是礼物刷的也不少,尤其有了陈渐程的带动,各大富豪老板十分给徐泠洋面子,纷纷开始刷礼物,俨然变成了富人的比武场。 当然,徐泠洋不知道,他仍旧沉迷蹦迪,喝酒喝累了,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缭绕的烟雾将他的面部线条衬得有些模糊,越发玩世不恭了。 林煜指尖微动,注册账号,绑定银行卡开始刷礼物。 缩在酒吧角落的沈清安举着手机举得手有点儿麻了,不过看着直播收益蹭蹭往上涨,他就是把手举断了也值得,甚至心里已经开始规划用这笔钱干嘛了。 是买个表呢,还是买台车呢?前段时间才从徐泠洋手里提了一辆迈凯伦,这次就买个表吧! 直播间还有人喊主播把摄像头拿近一点,看不见徐泠洋了。 沈清安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是不想,主要是不能离徐泠洋太近,容易挨打,再说了,徐泠洋身边围了一群人,堵得水泄不通,针都扎不进去,生怕自己去上个厕所,位置就给别人占了。 不过沈清安也不是特地来盯梢的,徐泠洋看着不太开心,周围人被他这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不敢凑太近。 沈清安不担心这个,他就担心等会儿该怎么把他哥劝回家,毕竟陈渐程和祁衍特地赶在过年前回澳洲,准备陪徐泠洋过年,结果这位爷不着家,陈渐程才叫沈清安来找人。 人是找到了,但是劝不动,沈清安干脆不劝了,灵光一现干起直播捞一笔。 又有人齐刷刷喊着让徐泠洋上去打碟,想看总裁跳舞。 沈清安轻哼一声:“跟这儿许愿呢?大哥虽然多才多艺,但大哥不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手机上的内容猛地让他瞪大眼睛。 有人打乱了“生、日、快、乐”的顺序,变成了“生、日、折风、快、乐”。 折风是谁? 谁这么不长眼睛,陈渐程的四个号头像是字体,但是ID可是他本人的名字,任谁在直播间刷礼物都不会越过他。 这是谁啊,胆子这么大? 沈清安转头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坐在旁边玩手机的严琮,轻声叫道:“宝贝。” 严琮默默抬起脑袋。 “去人rou一下折风是谁,这小子挺能刷啊,查出来我就给他踢了!”沈清安皱眉道。 严琮朝他比了个耶,“两分钟。” 短短两分钟,台上的徐泠洋喝完酒,开始专心抽起手里的烟,直播间更是直接被“折风”霸榜了,陈渐程跟“折风”开启攀比式刷礼物。 奈何陈董有四个号,加上有折风的带领,其他人也无所顾忌地刷起礼物,陈渐程出现顾头不顾尾的情况,“生、日、快、乐”中插了好几个人。 “折风”已经刷到榜一了! 沈清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两分钟后,严琮邪笑着把一份资料呈现在沈清安面前。 沈清安定睛一看,眼中崩射出兴奋的光,他也不顾及徐泠洋会不会揍他了,推开层层人群往徐泠洋身边走。 镜头开始晃动,画面开始模糊,林煜撇撇嘴,有些无语。 一支烟抽完了,徐泠洋看了下四周。 周围水泄不通,还持续不断地有人挤过来,放眼望去净看见人头了,连座位都看不见,更别提找个烟灰缸,他不乐意把烟头丢地上,只能先拿在手里。 这时,一个小男孩极有眼力见地越过人海挤了过来,寻了个暗角,半跪在脚边,张嘴吐出半截舌头。 徐泠洋微微一愣,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眯起眼睛打量对方。 身材细瘦挺拔,腰肢rou眼可见的软,大眼睛里充斥着渴望的光。 何不从之? 心里蹦出的念头驱使他抬手,如对方所愿,将烟头按在舌尖上。 眼角微红,软舌被烟头烫得发颤,澄澈的眼眸聚满泪水,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 不过也就两秒钟,痛苦就结束了。 男孩迅速站起身,泰然自若地站在徐泠洋身边。 刻意避开摄像头的举动,加上晃动的镜头,不知道直播间的其他人有没有看见这一幕,总之,目光一直锁定在徐泠洋身上的林煜看见了。 虽然画面模糊,镜头一闪而过,可男孩跪下之后,徐泠洋眼中流露出的轻蔑与玩味,林煜看得一清二楚。 林煜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一下右上角的叉,退出直播间。 徐泠洋垂着脑袋,沉默地望着手里的烟头,好烦,没丢掉,他抓了下头发,看见沈清安从人群里挤过来,一把揽住他肩膀,特别激动地说:“哥,你老婆是榜一!” 徐泠洋眨了眨眼,酒精的原因导致反应迟钝,他愣了两秒,机械地问:“我老婆?” 他哪儿来的老婆?他什么时候结婚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呢?怎么没人通知他? 沈清安赶紧把手机拿给他看,徐泠洋看见手机直播画面是他所在的酒吧,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应该踹沈清安一脚,就被他点开的榜单吸引了注意力。 榜一到榜四好像是同一个人,头像连起来是一句生日快乐,ID是陈渐程。 “呕——” 徐泠洋本就喝酒喝得有点多,一个没绷住,吐了出来。 不知情的沈清安惊呆了,再看一下榜单,“折风”早就退出直播间了,只剩霸榜的陈渐程。 难怪徐泠洋反应这么大。 沈清安看笑了。 晚上九点左右,飞机在宁岛降落。 临近大年三十团圆夜,陈渐程总算见到他那不归家的弟弟了,剑眉拧紧,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沙发,两分钟后,在烟酒味的催化下,他终于忍不住了,说:“你就不能去洗个澡?一身的酒臭味!” 抱着抱枕瘫在沙发里的徐泠洋丝毫不动,压根不理他。 祁衍无奈地摇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孩子,朝陈渐程使了个眼色。 陈渐程立马开始骂徐泠洋,“我跟你嫂子回来陪你过年,你倒好,夜不归宿,这也就算了,还带个人回来,你把林煜放在哪儿?” 徐泠洋动了一下,胳膊肘往沙发上一撑,坐起来,十分无语地说:“我跟林煜什么关系啊?我跟他很熟吗?他是我老婆还是我爸妈?我带人回来还要看他的脸色?说的我还以为这岛的户主变成他了呢!” 说完,他气愤地抱着枕头重新瘫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