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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还硬着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又不是街上没人管的小猫小狗,碰面了互相闻闻味,可以了就骑。”王也被人点到难堪处,恼羞成怒声音都拔高了,“你是猫还是狗?” 他话说的难听,还好冯宝宝没听出来,兀自思考了一下,得出个“我大概不是猫也不是狗。”的结论。 “不是猫狗就不能,呃,睡觉?”她比了个很下流的手势,右手食指放进左手拇指食指圈起的圈里,看得王也目眦欲裂,“但你好像很爽的样子,明明你和张楚岚也就刚刚认识。” “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张楚岚是过了礼娶进来的,是他妻子,不出意外他们会跟祝词里一样“永结同心,永携共进”。虽然现在来看意外还是出了,不止出了而且很大,很有分量,一个沉甸甸揣在肚子里另一个光裸着坐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不是和自己上床。 “哪里不一样。”冯宝宝刨根究底。 王也宕机,这要讲起来就难了,要从人之初性本善讲起,从爹为什么是爹妈为什么是妈讲起,于是长话短说,当机立断换了一个角度“因为我喜欢张楚岚不喜欢你。” 也不算谎话,他确实对张楚岚有点好感,真的打算结婚两个人好好过一辈子日子,至于冯宝宝,除了那些虚无缥缈飘在半空的传说,并没有接触过她本人,谈不上知晓,只能说认识她这个人。 冯宝宝穷追不舍,开始自由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行思考,“喜欢?嗯·····我不大理解。”她思考一阵子她和张楚岚的区别,奇妙得想出了很“合理”的区别。 “你是喜欢带娃的。” “不是!大姐我求你了!别这么离谱!!张楚岚你管管她啊!!!!”没有世俗伦理束缚的脑袋就是敢想,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都能平静的说出口,不管对方听到有多震惊还一脸确信,确信对方是变态。 张楚岚探头,做了个侧耳听的动作,似乎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事儿,犹豫着扒拉了一下冯宝宝,让她回身,搭着肩膀凑到她耳边说话。 说完冯宝宝就对他说,“那就试试吧。” 试?试试?试什么?试什么试?什么你就要试?你试谁啊试?大姐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我不理解你说的喜欢,但这不是正要试么,我试完说不定就知道了。” “我很聪明的,试一遍就知道了。”她补充。 冯宝宝一副听不进长篇大段,土匪一样揪着衣服就上,摆明了一副“大爷今天就要糟蹋了你这清白娘子”的态度,他还能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 救星近在眼前,张楚岚挂在冯宝宝背上,下巴依偎在冯宝宝肩颈点,双手环抱交于小腹前,亲昵的姿态,信赖的肢体语言,昭告着立场。 救星不是他这边的。 而且还在火上浇油,“你可以先亲亲他。”冯宝宝依言去亲了一口,张嘴含住王也嘴唇,很轻,短暂停了几秒又松口,问“你怎么不伸舌头。” 张楚岚在身后轻轻笑了,从她嘴边吻过去,也是像她刚刚那样,很轻,没有跟平时一样主导,而是带着一点点教学的意味,动作极慢的,诱导性的引着对方,去探索自己。 刚刚看不见只听到点声音,隐隐约约猜到和活色生香的画面还是没法比,尤其冯宝宝端直腰背却扭头神情舒展安静被亲着,眼神清亮,张楚岚攀座玉雕像一样攀着,承接着勾引着,无端勾起点莫名的欲望,烧灼着炙烤他,火越来越大,心越来越躁动,他闭眼仰头,冯宝宝的样子像刻在眼角膜上一样挥之不去,清晰可见,身下胀痛,欲望难以消解便加倍吞噬己身,不难忍,只是明明,明明有可以解决的法子,再睁眼,冯宝宝目光陡然扫射到他脸上,如同暴风雨后拨云见月,失控的癫狂的渴猛然得到平息。 眼为情苗。 张楚岚稍稍退离,眉蹙着,也笑着,又啄了一口“你来?”冯宝宝视线一直没移开,直直的盯着他,纯黑的眼仁泓成小小的深渊,王也看不明白。 冯曜喜欢喝酒,每次喝醉了就抱着纯黑的剑痛哭,哭上劲儿了就舞剑,二十四招剑法,完全凭着身体本能去舞,冯宝宝看过无数次,身法飘逸俊秀,剑走游龙,失踪前的雨夜也是,舞到最后一招,本应该是收剑回鞘,他却在回身时刻借势出剑,肢体随剑延伸出去,到达极限时松手。 无根生脱手而出,滚落地面,黑的剑黑的土,在夜里融为一体,冯曜呆呆望着剑,冯宝宝走过去捡起剑递给他,冯曜却没有接,而是看着她和剑,“你来。” 冯曜教她习剑,演示完都要说一句“你来”,不在乎她懂不懂会不会,只要结果,要看到冯宝宝完整舞出来。 但习剑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等她舞完了剑,雨也停了,春雨贵如油,泽润了地皮,四下静谧 ,她听见冯曜说“这把剑,你的了。” 张楚岚教她亲吻一个人,好像冯曜教她拿无根生,不去期待她懂,只要去做就可以了。 身欲根性,爱恨菩提。冯宝宝天生一棵不结果子的树,郁郁葱葱葳蕤茂密,张楚岚想改变她,多难。可世间浑浊,不能扎根的树泡在脏水里,迟早会烂掉。 王也难以启齿的接受了跟刚刚两模两样的吻,细腻灵活,拢着舔追着缠,事无巨细妥帖至极,确实很有张楚岚风格,她学得很好。 亲得他心猿意马,耳朵里听到的全是心跳声,“噗通”“噗通”急而快,响而繁,像枣树振去的狂花雨落,噼里啪啦,他——心跳好快,素白的脸近在咫尺。 不是没见过美人,像他这种家境,可以说能到他身边让他看见的,全是美人,各种风姿,各种曼丽,从来没有这样,轻易的—— 让他失神。 冯宝宝的牙齿是平缓整齐的,没有突出的齿尖,轻轻咬着王也上嘴唇的时候有种很微妙战栗的恐惧感,脆弱的黏膜碰上了坚硬的齿,嘴唇,口腔,咽喉,食道,胃······那些交吮着的液体毫无疑问会顺着消化道咽进自己的身体,而在不久前,他同样的用牙齿,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厮磨着女人rutou脆弱的皮肤,吞咽了她的初乳。 王也挣扎起来,虎牙尖利,冯宝宝紧追不放,几番磋磨,王也感觉到满口火辣辣得疼,冯宝宝下嘴没轻没重的,不配合就被啃的一块伤一块口子,气促息急,王也猛一摆头,“张楚岚!” 他声音带了火,张楚岚终于不敢怠慢,应了一声,过来处理这摊子乱麻,彻底解开了王也,冯宝宝还亲着他嘴角,嘴上有点干涩的黏感,分开后王也舔了一下才试出来,那是血。 他的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划破了对方的嘴,细小的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是涩涩的。他退到床边,捡起了自己的衣服穿好,手边是另一件不知道谁的长衫,他拾起来扔给张楚岚,转头就走。 张楚岚没拦,安静的给冯宝宝擦嘴角。 当然,她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王也是好人,他当然是好人,但是张楚岚最不敢实实在在的信这种好人,总要想着拿到对方什么把柄在手才可靠,无所谓自己会有多少把柄在对方手里,她相信好人不会主动向他人兜售自己的把柄,却担心会成为烂好人心软权衡下不被选择的一方。 其实不需要拿到对方什么把柄······只需要他对自己有点愧疚,有点可怜的想法就行,能在他心里多点分量,名利权色他不在乎,唯一能拿捏的就是持身过正,对自己道德上要求太高。 对自己道德要求太高。 果然,王也回来了,张楚岚看他,高个子孤零零站在那里看她俩,也不说话,烧到热蜡盈满的蜡烛火苗扑闪扑闪,像个鬼一样。 张楚岚招呼他,“困了吗?”她拍拍身侧空着的床铺,刚刚特意给他留的,“来吧好好睡觉,不做别的了。” 王也唔了一声,跟刚刚打算不回头的走的人不是他一样,利索地上了床,扯过被子一角,闭上眼开始睡觉。 刚刚他走出门,院中远远看见守在院门口的侍女,犹豫了,他走出去了,张楚岚和冯宝宝怎么办,但人刚刚硬气地出来了,立马回去不大好,于是慢吞吞走到院门嘱咐了一句不要打扰,又慢吞吞踱步回去,还好张楚岚给了台阶下。 睡吧睡吧,我的人生,毁了,明天再说。 现在是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按理来说,只要他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天色再者叫人进来问问时辰都能知道,他却一点不想面对,面对床上可能还在的两个女人,嗯,可能还抱在一起,因为他一个人侧身躺在一边,一晚上听见背后翻身的动静不知道多少次,并没有人关心他给他分不到多少被子而裸露在外的身体盖盖被子。 只要不醒,就可以暂时不用去想怎么去面对那俩···人,讲道理,昨天好像是他失去了宝贵的东西,包括且不限于贞cao,那都是小事儿,跟着贞cao一起被她俩糟蹋的还有他二十六年来相当自得的为人cao守,高洁品性······ 旁边又在窸窸窣窣不知道干什么,王也叹口气,没睡一会就会被吵醒,她们在干什么,这应该快天亮了吧,再不睡就通宵了,明天回门什么的流程还要走,别再没精神。 他出于好意问了一嘴,张楚岚还没说什么呢冯宝宝就说你先睡吧,张楚岚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尿床。 一直,尿床。王也一下子就清醒了,下床取了只蜡烛近看,越看越觉得沉重,他说先别睡了,我去找大夫来,你······他看了眼张楚岚,神色不大好蔫蔫的没什么表情,眼下乌青一片嘴唇惨白。 你先躺好不要动。 “王道长,不用去找大夫了,留不住是好事。” 低低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真的,张灵玉不愿意留这个孩子。” “我去龙虎山问过了,不仅不想留,还想连我一起解决打发。” 不啻于平地惊雷。 张灵玉绝对不是这种人,按他跟张灵玉的接触来看,张灵玉是个正直得死板的人,如果小孩真的是他的怎么会不负责呢。他刚想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想起一件事。 前头他去龙虎山接洽相关事宜,是张灵玉接引的,上山路上确实说了他有个意中人,已经准备订婚了。 如果是这样,也怪不得,张灵玉当时心情很好的样子,眉梢嘴角的快乐藏都藏不住,话里话外有意无意提及那个“暂时不方便告知”的心上人时,根本就憋不住笑。 如果是这样,也怪不得他不愿意一个本应该风过无痕的插曲耽误他和意中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王也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说“我去找人了。”窝窝囊囊的,别人的报应报应到他头上了。 “你先不要胡说了,我出去了。”王也转身就走,不再看她憔悴的脸。 离门也就十来步,离他身败名裂成为个道德败坏的色鬼也就十来步,今天他踏出这道门槛,明天流言就会传他跟小娘子婚前私通胎珠暗结新婚夜不知节制导致小产。 什么天上下狗屎的运气,叫他碰上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