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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昏昏沉沉的在发情期过去后的第一天歇了一整天,翌日一早达达利亚休息足了,醒来时正巧钟离对镜在整理衣物。他揉着眼睛撩开床帘,钟离一惊后边系着腰带边坐到达达利亚身侧。“你干什么去啊?”还在被子里的人打了个哈欠,接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喝水,不过钟离早早的先他一步为他倒好。 “长公主今年过年回来月都,同几个京中大臣与以前千岩军的将军一起在衡山附近的马场练骑射,昨儿帖子都送来行宫了。” “那陛下就去吧。”达达利亚看了眼钟离身上穿着的确实是骑射的武服。他喝过水,又伸了个懒腰缩回被子里:“臣妾就好好的在行宫里歇着了……~” 钟离无奈,自从入冬达达利亚就爱犯懒,不过在行宫他贪睡一些也无妨。于是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亲吮了两口那双樱粉色的薄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达达利亚待他走后本想着赖一会儿床,然而馋虫不等人,遂叫了慧心进屋伺候洗漱,一边由人给自己梳头发,还一边顺手点了几道简单的早膳。 行宫生活不比宫中繁琐。但是达达利亚想吃什么基本上说一句就能马上端到眼前。简单的早餐由一碗三鲜素汤面和几碟小菜组成;面条伴上纯手工辣子,吃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儿。用好早餐又有南方送来的瓜果,切了一小碟端到了达达利亚面前。古代社会水果是奢侈品,冬日里更是少见的很,遂他吃的非常仔细,也不挑挑拣拣尽数咽进肚子里。 用过饭,本想穿件暖和的衣服在衡山上走走看看,谁知行宫下人来报,说是灵王也随着那群京中大员与将领跑去衡山旁的马场了。同行的还有空医官,只是空不善骑射,这会儿马车已经抵达衡山口了。 “还不快备轿请上来!”达达利亚赶忙招呼,慧心安抚道:“空先生毕竟是未来的灵王妾妃,他们不敢怠慢的。” 这话,达达利亚也知道,只是自从上次东后宫那么一闹,他再没怎么和空单独见面,就算他来给自己把脉看身体,也都是当着下人们的面说正经事儿。私底下达达利亚还是对他有那么几分歉疚,总是想探一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顺便开解一下。 空坐着轿子抵达行宫门口时,达达利亚早早的候在了大门边儿上。只见他难得一身深绿绒面儿的披风穿在身上,里面穿着一件浓竹青的长衫,衣服虽然没什么花样,但腰封处滚了金边儿。倒是有几分贵气在,他肤白、男生女相,此刻穿着如此深沉倒也显得有几分中性的文雅在。达达利亚想着这大好男孩儿若是在21世纪岂不是要追求者绕地球一圈?而空见到达达利亚在等自己,则诚惶诚恐的提着药箱赶忙上前:“娘娘这是作甚?!怎么还特意等着在下?” “我也是无聊,你别一惊一乍。”不知为何,达达利亚现下待人倒是随和很多,与空更是有着平起平坐的熟稔。说罢,伸手牵着空就往行宫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说自话:“你来了也好,不然我在行宫里也无聊。” 空没好气的打趣:“这话被陛下听了岂不伤心?” “嗐,我和他抱怨好几次了。” 来到会客的草堂,此处生了地龙和炭火,慧心在一旁煮茶,二人面前又端了许多的点心水果。空先是为达达利亚把脉,还询问了一下身体状况,特意关照他是否来了发情热。达达利亚有些脸红,但却还是点点头,空闻言大喜:“那此后就不必用药了,娘娘已然大好,此后有陛下这一味‘药’在,还哪用得着在下的药?” “既然好了就好了,你说那么多话调侃我做什么?”达达利亚看他诊完,将手收回来继而拿着杯茶喝下来掩盖害羞。空见状,摇摇头:“这么害羞干什么?娘娘别忘了日后还要为陛下生个皇子皇女。” “嗐,说那些长远的做什么?” “到也不长远,不过养个一两年罢了。” 空把药箱收好。这时达达利亚遣退了慧心,此刻草堂里也只剩下他们两人对坐看雪吃茶。空饮了两口后看向此刻靠坐着的达达利亚,有些怅然的莞尔一笑:“我倒是真的佩服你。虽说缘分使然,可你能勇敢的去爱着陛下,倒是魄力非凡……” 说罢,他轻轻叹了一声。空自从那日在东后宫旁观魈和达达利亚起了争执后心里乱的很。他并没有在魈的面前发作,只是温柔小意的开解对方,尽自己所能的安慰。魈就像个从出世那日起都在不停受难遭遇摧残的野兽,生命中的血性和勇猛也只是出于生存的渴望,他的内心就像是竖了许多道高墙用于自保。只是现下的他经年累月锻炼出来的自我防御能力颇有些六亲不认的架势,仅仅只凭一腔孤勇横冲直闯毫不顾忌他人也缺乏自己的思考。 他无论如何都不善于接纳或信任他人,尽管空确信的是这样的魈也是信任自己的…… 然而,这仅仅是在空什么都服从魈的前提下。如若哪天自己与他的想法与意志背道而驰,魈绝对会不遗余力用自己极端行为来威吓住自己。 空虽然年纪轻轻,但到底从小行医,见过的世面太多人也早熟些。他深知这样的人固执不可移,也深知这样的人实在太不好相与,仅凭自己之力去改变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空叹了口气:“算了,娘娘当我在说胡话吧……” “是为着灵王殿下的事情?”达达利亚当然清楚空在暗指些什么,放下茶杯后依然看着窗外白茫一片的雪景。接着磨蹭到炉子边拿起铁杵在炭盆里戳了戳,“我很早前听人说,其实魈并非皇室宗亲之子,而是先帝晚年宠幸了一位宫女,又暗中保她逃出皇宫,这才让他安安稳稳的降生。而陛下当年从北境一路征讨至南天门后囚禁兄长,肃清月都,带领千岩天命两军围攻皇城后,之身一人进宫面圣。那个时候,先帝的身子多年经受丹药与纵情娱乐的侵蚀,早早变成强弩之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在先帝撑着一口气薨逝前嘱托陛下照看这个孩子,将他接进宫里好好养大……” 空默不作声,这个故事他也听魈讲起过。只是在他的口中,世人皆不知钟离在之身进宫后的过往细节,只知当他走出皇宫时先帝已然驾崩。遂钟离虽然继位多年政绩与战绩颇丰,却还是洗不清他当年登基时【乱臣贼子】的污名…… 这些污名中最大的一条,便是【弑父弑君2】。 “这些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达达利亚难得正经的注视着空,眼神中带着的几分厉色颇显出他高贵身份所应有的魄力与压迫感。空不由自主的吞咽,他很紧张,并不能明白达达利亚的意思。“按理说,我也不知道。这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我都不能感同身受。不妄议,因为那是大忌,是忌讳!现在和平繁荣的年代里,说道这些无疑是诛心,除了徒增怀疑,并不会给人留下多好的影响。” 他的眼神转而回到那火盆的方向,一边看着烧的发白的炭,一边那铁杵掀动它们。“当下日子过得好,又为何要沉溺在过去不好的记忆中呢?人呀,总得学会和自己和解;强大并不是拥有多少的财富,多少的功勋,多少的权利;而是能从原来的弱小中成长,并且大方的拥抱那个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才是啊……” 空有些错愕,他望向达达利亚看似轻松悠然的说出这句话,然而其理却强烈到足以让他震撼的地步。空咬了咬下唇——他羡慕,达达利亚如今恩宠极盛,又或者说他获得的一切都并非【恩宠】两字能片面概括的。毕竟,他几乎获得了一位至尊帝王毫无底线与保留的爱…… 然而,别人过得太好了,是人都会有些不服与酸涩。他并非对达达利亚毫无想法,事实上对方前几日对魈争吵出的那几句话也有些过于霸道蛮横了。空对待魈除去几分喜欢心悦,但其实更多是看待一位小辈的疼惜;达达利亚当日之举无疑让空心生‘护仔’的冲动。他不是不知道魈言语有些过分,但是魈在他心里也是个可怜人…… 可现在看来,无论他对达达利亚抱有多少程度的不满,却不得不接受眼前此人的心智与道德观担得起这世间最美的一份宠爱。 他心里默默叹息,若是有这样一人在,日后诞下子息,那魈与那至尊之位就当真是毫无缘分了…… 达达利亚却突然间转头笑说:“不过,当日我就是夸大其词了。我是个自私的人,如果真的有一天为陛下生了孩子,我一定不让他登上那至尊之位!” 此言,掷地有声。仿佛看穿了空此刻的所思所想,空双眸微瞠的瞧着达达利亚端起茶杯飒气喝干。“这天下最美最好的事物,绝非登上帝位就能唾手可得的——这一点陛下自始至终都是知道。而灵王殿下年纪还轻,他自会理解一个人的快乐与自身的强大并不是对等的。他会成长,如若有珍视的人陪伴,他会学的更快,变成更有担当的大人……” 空苦笑,摇摇头:“可是我没有娘娘这般勇气。”去赌他开窍,赌他能蜕变。 “勇气?”达达利亚听了这个词儿冗自一笑:“不,我没什么勇气,我这个人其实怕的很……” “怕自己有一天变了不再是现在的样子,怕自己身居高位所作所为德行有失,怕成了陛下的累赘,怕与陛下的缘分浅,怕他帝王心性,哪一天就不爱我了……” “但是呢,我来时一无所有,所以尽管有一天失去一切,也可以算是什么都没有损失……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我把它赌上,赢不赢的……听天由命吧!” 与空谈心,这句话其实另有暗指,空却认为达达利亚是在说自己一个外来人在月国无所依靠…… 不过能大声的把这些话说出口,达达利亚自己仿佛重振了些勇气。 钟离因着去衡山附近的马场,当日回来的有些晚,带着一身的酒气。把人扶进屋子里歇下时钟离还颇为精神,他倒是千杯不醉,只是一喝就会话比较多,谈天说地的能从天地玄黄给你说到宇宙洪荒,上能扯一些家长里短下能天马行空的高谈阔论。达达利亚每到这个时候就特别的无奈,只能一边安抚一边听着钟离跟自己东扯西扯。 这些夫妻之间磨合的小趣事,也让他感到无比开心与踏实。 —— 翌日一早,钟离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反倒是达达利亚早早地醒了,在泡了个晨浴汤后,本打算吃个早饭再找空去山上走走,却没想到慧心找上来,说是灵王昨夜宿在了行宫的客室里,现下起了个大早,正在会客草堂。 “在那里作甚?他来找陛下?”达达利亚好奇。 “非也,娘娘,殿下说是有宫中事来请示您的……” 真是这样吗?达达利亚诧异,虽说他现下算是皇宫里管事儿的人,但为了过年,皇帝早早把宫中事宜交给了两个养子来处理……想必魈来,一定是另有想法。“把早食端到草堂吧,我就在那处吃。”说罢,慧心领命,又催促侍奉的宫女干活利索些。 达达利亚穿了件简单的男式长衫,外套了一件靛蓝絮棉的坎肩长袄,腰上系好腰带,手肘绑了兔绒护套才出的门。虽然冷,但是泡过澡整个人热腾腾的倒也无所谓这点寒气。他特意放慢了往草堂来的速度,一路上还发现行宫某处院子里栽的红梅开了,好奇的直接跑进去就要伸手采摘。“娘娘您别伤了手!”慧心心中一急,这冬日寒冷,枝丫上积雪不说树皮凹凸不平,若是采摘时伤着了陛下得多心疼? “怕什么?我就摘个一两枝!”达达利亚不以为意,选了一头枝丫上花苞最多的,用力掰了下来。虽然还是蹭了一手带污渍的雪水,还冻得手疼……把红梅枝折下后抖了抖上面的积雪,接着开开心心的一边欣赏那含苞待放的梅花一边迈进了草堂的门槛。 草堂内,魈看着一手执着红梅颇有几分雅兴的达达利亚,内心原本还有几分尴尬在,可却瞧对方甚是不在意,也放下芥蒂许多。他拱手行礼,虽面无表情却恭敬的喊了句:“娘娘。”接着,却见达达利亚对他回头一笑,可转而把红梅交到了身后慧心的手中:“找个瓶子插上,摆在行宫寝殿里。” 二人眼前的圆桌还放着食物但魈却看见达达利亚的手上尽是带着些木屑草屑的痕迹。只见他大大咧咧的双手拍了拍,直接蹭在了身旁两侧的衣服上……魈有些意外,月国的坤泽但凡出身尊贵都要恪守一些礼节,毕竟他们日后都要为人妻室。遂行迹如此豪放者并不多见。 眼前的这位皇贵妃,着实是个迥异的性子。 “听说长公主回来了?”达达利亚好奇,这【长公主】在曾经小说里可有好几位,能让钟离都愿意面见的,到底是哪一位? “回娘娘,是远在南边修养的群玉长公主今年回月都过年了。” 【群玉长公主】?达达利亚听罢有些诧异,这在原小说《傩面太子》里其实是个没什么戏份的小角色。说起来钟离作为书中暴君,杀父弑兄却还是留了几位手足的性命,其中钟离名份上的表姐(姑姑的女儿),长公主北斗在他继位后被任命去了孤云洲剿海寇;异母小妹玉衡长公主母家乃地产大亨,主土木,月国西北西南地势凶险,玉衡长公主自请巡防西北西南掌修路扶贫一事…… 而其中最默默无闻的,就是与钟离只差三四个月生辰的异母二姐群玉长公主。据说她母家只是商贾出身,在先帝的后宫撑死也就是个小小的美人;而月国民间商人为最末席,所以这位公主一出生身份低微,也没什么存在感。 然而虽然商人不受重视,群玉长公主的母家却在南边水乡有着【首富】的地位。 当然,除去姊妹,钟离还有个弟弟名为昆钧,本是亲王爵的他因南天门一役后对钟离多有弹劾之意,被贬斥为西北郡公;此刻,大概正协助玉衡长公主处理西北建设一事戴罪立功。 达达利亚执起筷子吃了几口菜,又招呼了魈不要客气。“你既说宫中有事,那是出了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吗?” 魈深吸一口气,也没有客气,但却只是拿起玉筷而没有开饭,他如是说:“后宫中叶昭仪偷偷贿赂了天命军,想要递消息出去,消息被天命士兵交到了我手上……”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副荷包递给达达利亚。 “我没有心情碰她那些肮脏的玩意儿。”达达利亚连看也不看一眼,冷冷道。魈闻言哼笑,遂解释:“不过是一封求救信。叶家虽然抄家落狱,然而叶家早年分家的庶出子弟却还在北边任职地方官。此人颇有几分能耐,陛下并不愿就此摘了他。” “陛下惜才之心我能了解。” 达达利亚又喝了口粥后才抬头看向魈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娘娘该是时候处置这位犯了事的人。” “哦?”达达利亚一笑:“要不我做个顺水人情,将她推给你吧?灵王早些年在后宫中没少受苦,其中必有叶家一份功劳。殿下难道不想趁此机会出一出这口恶气?” 魈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扒拉了一筷子凉菜放进嘴中:“娘娘不是说,得学会与自己和解吗?况且今时今日的局势,圣人定是希望娘娘能亲自处置。” “你倒是很会现学现卖?”达达利亚一挑眉。 “娘娘也不遑多让。” 魈如此一言,沉默半晌,倒是两人都笑了。 达达利亚放下筷子,喝了点水清清口。“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掰了块糕饼放进嘴中等着对方的下文。达达利亚则在思索片刻后打了个响指。言语颇为轻快的道: “回去解了叶昭仪的紧闭,月例与供给还按照原来的给,统统不许少。顺便告诉她家中小弟是如何死的,她的家族是如何被抄家的,与叶家连襟的,有过合作的,统统告诉她后果如何,说的详细一些。” 魈有些诧异,不明白眼前人此番做的用意:“娘娘所为?……是?” “若是她听了这些话,还是一门心思要去求那分了家的庶出兄弟替她在陛下面前求情。届时再告诉她,此人因也是叶家出身,皇贵妃不喜,遂请求陛下一并将此人关入大狱,她叶家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娘娘此举,是代替圣人处置朝中官员?娘娘倒真是有恃无恐。” “我是啊。可是区区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位置也不是没有其他有才的官员顶替;陛下惜才,但却并不是非他不可。我就是想让那个女人也尝尝失去所有,全无可傍身之物的绝望;看看她能变成什么样。等年后回宫了,我再亲自去会会她。” 魈适才露出莞尔,点点头后起身拱手行礼:“儿臣谨遵娘娘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