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你想不想要龙蛋？
142 你想不想要龙蛋？
“大家把花朵分类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接下来每天上工半日，剩下半日跟着我们在后山做园艺，把后山规划一番。”傍晚时分，沈清茗面对着二十个女工发号施令。 大伙听了也是抬头挺胸，动作卖力，二十箩花草分类摆放，随后又一并放到了各自的竹篮里。 “沈jiejie，那些贵人过来的时候是我们招待吗？” “自然是你们招待。” “我们能行吗？”听闻此言，她们又紧张起来。都是些出身低贱的泥腿子，面对富家公子本就抬不起头，现在却要反过来当一回东道主，她们还是很紧张的。 “行还是不行，试过了便知。到时你们把平时的状态拿出来，面对贵人要谦和有礼，但不要卑躬屈膝，向他们一一介绍我们这里的产品就可以了。距离夏季还有几个月，你们有空便练习施礼与谈吐，届时让那些丈夫们看看我们女子是如何从事生产的。” “好。” 有了沈清茗珠玉在前，大家受到了鼓舞，把心头的不安以一声豪迈的“好”呼啸出来。 龙卿很满意她们干劲满满的样子，这样才像一个青春年华的少女，浑身充满了朝气。她走过来对她们说：“今天大家走了一天的山路，等下回到鹿场都泡泡脚，用稍微烫一些的水。” “这又是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就一个解乏的作用。这人就一双脚，脚上的xue位又多，平时得注意保养，不然以后年岁大些毛病少不了。” “那我们现在去砍柴？” “也好。” 一行人兴冲冲的在把花草运回了鹿场，随后一众小姑娘分头行动，挑水劈柴，为了在艰苦的环境中完成泡脚的愿望，所有人都张罗起来。 后山没有水井，她们只能去溪边挑水，来来回回好几趟，总算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每个人得到了一桶热水。 “哎呀！好舒服呀，泡脚好像真的很解乏，方才我的脚还又酸又疼，现在就轻减不少了。”有个姑娘把脚放在木桶里，许是水烫，她来回缩了几次，总算把脚沉入了水中，惬意的肩膀都抖了抖。 “自然了，若是可以，以后你们尽量睡前泡一泡，放松筋骨。”龙卿提着一个木桶走过来，和她们一般脱下鞋袜把双足泡在热水中。 沈清茗坐在龙卿身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丫子偷偷害羞。由于她总是手脚冰凉，龙卿就要求她每天晚上泡脚再睡，但都是私底下泡，姑娘的脚是隐私，裸露双足与赤裸身体一起洗澡差别不大，即便都是女子还是很难为情的。 “那么看来，我们还真得仔细养着它，不然这脚疼起来还是很难受的。” “姐妹们的脚总是疼吗？” “嗯，脚脖子那块骨头经常晚上又酸又疼，特别是冬天，整个脚都是冰的，一晚上睡不着。” 龙卿听的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前年遇到沈清茗的时候，沈清茗基本没有保暖的衣物，大冬天还要冒着刺骨寒风干农活，显然很容易冻出关节炎，那时候的沈清茗连月事都不来，还是她收留娇养了半年才来月事的。这些姑娘的处境即便没有当时的沈清茗糟糕，估计也差不离的。 “你们的脚怕是冻病了，要每天泡脚才成，想来你们在家也没条件泡脚，以后就在鹿场泡了再回去，对了，还有沐浴。这一天天的热起来了，你们每天都要沐浴，保证个人卫生。” “每天沐浴？”大家吃惊：“那得多费柴火和水呀？” “这有什么，大家得了空去砍柴便是，水这种东西后山多的是，就是挑过来确实有些不便。”龙卿看着四周，梅花鹿每天的饮水量就要两大缸，姑娘们也要用水，靠人力挑水的话确实费时费力：“运水这个问题我想想办法，在此之前你们也要沐浴，挑水回来烧，每天冲洗身子，特别是羞人那处，洗干净了，不然容易生病的。” “好。”姑娘们听的下意识并起了腿，心下埋怨龙姑娘怎么可以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不过沐浴是她们无法拒绝的，若是可以，没有人喜欢脏兮兮的。 沈清茗同样受到了感染，在水中开心的晃起了脚丫。虽然目前她们不算大富大贵，但离开了重男轻女的家，不必看人脸色，她们已经可以用最简单朴实的方式来养护自己的身体，真的很值得开心呢。 泡完了脚，又游山玩水一天，大家的心情得到了极好的纾解。回家的路上，姑娘们编着花环，畅谈最近的理想。 这边沈清茗和龙卿结伴回家。 发觉沈清茗的脚步透着丝沉重，龙卿弯腰捏了捏她的脚踝：“泡了脚还是很累吗？回去我给你揉揉。” 沈清茗脸又开始发热了，隐晦的推了推她，只是迈开腿的时候，忽然感到小肚子一阵坠痛。 “唔！” “怎么了？”龙卿紧张的托住她。 “好像……来月事了。”沈清茗捂着肚子，本就发热的脸这下是直接变成了血红色。真丢人。 龙卿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一抹笑靥：“害羞甚？来月事是很正常的事吧。”还记得当初小丫头来了初潮，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细心呵护的花朵一下子就绽放了，最后还被她采收了，每当想起都会感慨万千。 沈清茗摇了摇头，夹着屁股，只想快些回去换月事带。只是这时，身边忽然一阵风动，随后是龙卿蹲在她面前的背影。 “上来。” “你做什么呀？” “我背你回去。”龙卿没有抬头说道。 沈清茗有些踟蹰，让人瞧见了怎么办？ 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龙卿回头道：“上来吧，我脚程快，不然等下你的屁股就开红花了。” “……” 沈清茗只好半推半就的爬到了她的背上。 双脚腾空，脚踩地面的踏实感消失之后，被另一股力量托起，沈清茗身子都软乎了，有些疼痛的肚子也变的热热涨涨的。 “阿卿，你是个很好的恋人。”伏在龙卿背上，脸颊贴着龙卿耳侧，迎着一片暮色，她只想这一刻时间停滞。 龙卿脚步顿了一下，唇瓣抖了抖，却没有说什么。赤红的耳朵落在沈清茗眼底，正悄声诉说着她的内心。 两人以亲密的姿势回家，路上却出奇的安静，这两个性格腼腆的人，突然亲近起来，反而只晓得偷偷害羞了。才走到家门，阿虎和两个meimei也回来了，带回来最后一批建棚屋的木材。 两个meimei下了马车，抬头便瞧见顺着山路走下来的人影，因为天黑，看不清楚，乍一看只瞧见一个过分高瘦的影子。 她们心下一阵发怵，这么高的人！ “虎姑娘，鬼啊！” “啊？” 阿虎抄起木棍，反手就往停在门前的影子打去。 龙卿正害羞的闷头走路，哪里料到会突然迎来这么当头一棒，沈清茗当场惊呼，好在阿虎听到了声音，急忙收了手，往另一个方向撤力，木棍随即敲在了门上，龙卿当场脸都黑了。 “主，小姐豆芽菜，怎么是你们呀。”阿虎拍着胸口。眼前的两人叠罗汉似的，难怪这么高，而且也太安静了吧，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点都不像两人的作风。 “大姐？”二丫三丫跑过来，发现自家jiejie居然在龙姑娘背上，十分吃惊。 “额。”沈清茗直接难住了，好不容易被背一回，居然就被抓个正着了。相比知根知底的阿虎，两个meimei并不知道她和龙卿的关系，现在这种状况，除了尴尬，倒不知作何解释了。 众人犯难的时候，龙卿却淡淡的开口了：“她扭到脚了。” “扭到了？” “啊？”沈清茗愣了愣，随后连连点头：“对，我今日走山路，不小心扭到了。” “这样呀，那严重吗？”两个丫头急急的开了门进去：“家里有药酒，我们这就给大姐拿去。” 阿虎趁机上前一步，揶揄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豆芽菜，不是我说你，你真是恬不知耻呀，承了主人这么多龙精不说，每天娇生惯养，现在还要主人背。一千年来我都没见主人这么在意紧张一个人，为了你真是掏心掏肺的，你以后准备给主人生几个龙蛋？” 沈清茗正不好意思呢，听到她最后那句猛地咳了起来，龙卿也是瞬间红了脸。 “阿虎！” “主人，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真龙，为了这么一根豆芽菜，你知道你把身姿放的多低吗？”阿虎“泣声泣血”道：“豆芽菜，你知道愿意给主人生龙蛋的动物有多少吗？围着大汉绕几圈都数不过来，能给真龙生蛋那是福气，你最好生足百八十个。” “百……百八十个？”沈清茗默默心算，即便她很能生，三年抱俩，那也得生一百五十年呀！ 龙卿打住她：“别瞎想，她胡说八道的。” 阿虎还想开口，被龙卿一记冷冽的眼刀逼了回去，她吐了吐舌头，看向沈清茗的眼神充满了控诉。 “阿卿……”沈清茗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先进屋吧。”龙卿背着沈清茗进屋，顺道吩咐阿虎：“赶紧把木料收进柴房，若是被雨水打湿了，你自己赚钱重新买。” 阿虎的神态幽怨极了，全家就数她最累，主人累的同时至少得了一个小媳妇，她什么都没有，为了三餐当牛做马。 龙卿背着沈清茗进了屋，接过两个meimei送来的药酒，当然此刻是没有用的需求。沈清茗换上干净的月事带，直接在床上瘫成了一条咸鱼。眯眼休息了一会儿，龙卿端着晚膳进来，她有些没胃口。 “还是很难受吗？” “嗯。”沈清茗虚弱的往龙卿怀里钻：“女子每月都要来这么一遭，有时候挺羡慕你的。”即使身子已经养的很好了，但说到底她在出血，身体的疲乏和不适是切实存在的，而这种不适，每个月就要来一遭，直到她老去。 龙卿心头发紧，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热热的温度从掌心传递到肚子上，熨着有些发凉的肚子，沈清茗很放松。 “唉，若是我可以替你就好了。” “你傻呀，你怎么替我。”沈清茗点了点她的脸，鼓动小鼻子：“今晚有什么菜？” “听说女子这段时间是要进补的，我让二妹三妹给你炖了鸽子汤，加了蜜枣桂圆的，你快趁热喝吧。”龙卿把食案上的炖盅取下来，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心喂给她喝。 沈清茗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这一刻蜜枣的甜味好似从嘴里喝到了心里，越喝心头就越发甜。但她很细心，注意到龙卿脸上的倦色，想来今天龙卿也走了一天山路，并不轻松：“我自己吃，你也快吃吧，放凉了吃对身体不好。” “好。” 龙卿没有强求，把小桌子支在床上，两人一同吃着小菜配饭，氛围很甜蜜。沈清茗确实累的很了，吃饱了就开始打瞌睡，连布置花园的事都抛掷脑后了。龙卿疼她是疼到了骨子里，哄着她洗漱完就让她上床睡了，只是沈清茗一直强撑着，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额，就是。”沈清茗忽然红了脸，紧紧捏着手指，把手指捏的发白：“就是……阿卿你想不想要龙蛋？” 龙卿差点打翻了一个碗，脸瞬间就红过了沈清茗：“怎、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阿虎提醒我了，我们虽说都是女子，但其实我们可以生养孩子的，你……”沈清茗抓起一片被子，遮住了小脸，只露出一双含羞的眼睛：“你就说你想不想要吧。” 龙卿有些手足无措，两只手都控制不住的发抖。孩子，其实她想都没想过。龙并不看重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和沈清茗生活了一段时间，与人类的接触多了，她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些人的观念。论孩子，她没想过要，但也不排斥。 “清茗，我们还年轻呢，想那些作甚？” “说了回答我，你想不想要？”沈清茗固执的问她。 “我……其实我。”龙卿脸都发苦了：“可能想吧。” “可能？” “其实我还未想过这一层，我只想着让我们的朋友、姐妹能过的好起来，光是这件事就够我们费心了，况且我还未让你成为龙呢，至于龙蛋，要不我们顺其自然？”在深思熟虑过后，龙卿换了一种两人都比较容易接受的想法。 那就是暂时没有……沈清茗心下说道，其实现在她并没有要孩子的想法，她才十七岁，虽然对人来说已经不小了，但她不懂如何去当一个娘。她早早成为了孤女，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娘这号人，因此她也不晓得如何当娘。若真的有了孩子，那是她和阿卿的女儿，她必须让女儿开开心心的。 “好，顺其自然。”想明白后，顺其自然倒是最适合她们了，沈清茗笑着点了点头，若以后有了，就生下来，若没有，她便和阿卿一起传播思想。她知道，若她们的事业成功了，那么世间遍地都是她们的“女儿”。 “那睡吧。” “嗯。” 见她出现了沾枕即睡的状态，龙卿无奈的给她掖好被子。 晚间，龙卿掌灯看书，想着水利的事。为了节约人力，必须把泉水引到鹿场来，以前沈清茗在龙洞的时候便利用竹筒把山泉引到山洞附近，开出了一片菜地种菜吃，竹筒运水的方式并不少见，叫竹笕。 正好黑龙山竹林多，竹子不成问题，就是引水的路线需要选择。龙卿早已对黑龙山的地形了如指掌，大笔一挥，纸上便出现了一副大致的地图，把排布竹子的路线一一标注出来。说起引水，她看中了书中的一款水车，这是一种叫龙骨水车的运水工具，通过手执或是脚踏带动转轮，起到定时定向运水的目的，这种自主的方式让她萌生了一种突发奇想。 龙卿兴奋的在那儿挥笔写画，房内的灯直到后半夜才堪堪熄灭，而早已酣然入睡的沈清茗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