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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英英!宋远洲定亲了,咱们就不要他了,哥哥再帮你挑个好的,行不行?宋远洲冷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不要也罢!”但她从三哥怀里挣了出来。“他怎么不是好性子了?我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三哥傻了眼。这事根本捂不住,很快大哥二哥和爹娘都知道了。娘和大哥二哥来瞧了她,都劝她想开些,他们越是劝她,她越是拗不过来这个劲儿。但宋远洲定亲是既定事实,她能有什么办法?半个月的工夫,人就瘦了一圈。还把大夫请来了。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心情阴郁。但吃了一个月药,还是没好,每日里提不起精神,也不想出门跑马去了,郁郁寡欢。有一天,爹突然来了。“英英,你就那么喜欢宋远洲吗?”她止不住落了眼泪,她不想再提这件事,但爹爱怜地看着她,开了口。“宋远洲也不是不可。”“什么意思?”她一时间没明白,解释道,“他早就定亲了,不行的。”爹却笑了一声,“若是退亲了呢?”“还、还能退亲吗?”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告诉爹爹,若是他退了亲,你愿不愿意嫁给他?”计英连想都没想。“我愿意!”......她说她愿意,没过多久,宋远洲就退亲了。宋家遣了媒人上门提亲,计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她没再见过宋远洲,宋远洲的父亲生病卧床,他在床前尽孝。而她也不敢再找机会去堵他,她羞得不行。计英以为自己或许就在这样的激动羞涩中,待及笄之后嫁去宋家,嫁给那个上元节灯会令她一见倾心的少年。但她错了。没到半年,计家出了事。腊月里,父亲和大哥二哥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娘和三哥开始到处找门路,可惜舅家离得远,一时半会联系不上,三哥认识的人都表示不敢插手。计英想到了宋家,想让三哥去问问,但三哥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说算了。宋远洲的父亲在两月之前病故,宋远洲在家守孝。计英以为是这个原因,但当她不甘心找上了门去,才晓得三哥摇头的原因。宋远洲根本不见她,甚至寒冬腊月,连门都没让她进。计英震惊,宋远洲为什么这样对她?她不信邪,她就站在宋家门外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寒风冻得她手脚发麻,终于等到宋远洲抱着手炉走了出来。她抿嘴看着他,想让他解释。可他只是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计大小姐,你没必要在这等,我不会帮你,不会帮你们计家。”他说的那么明白,计英不可思议,“为什么?我们两家可是姻亲!”“姻亲?”他笑了,笑得那么冷,不是从前令她心醉的清凉,而是冷,彻骨的冷。他说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只有一半,另一半计英一直戴在胸前。是他们定亲的信物。宋远洲却将玉佩咣当一下扔到了地上,扔在了计英脚下。“退婚了就不再是姻亲了吧?”计英看着那块玉佩,玉佩滚落在灰尘里,青砖磕掉一角。她胸前的另一半忽然冷了下来,冷得吓人,冰着她的心肺。“你怎么能退婚呢?”她木木地问。宋远洲笑得玩味,说的话却令她头脑瞬间清醒。“怎么不能退婚呢?我本有婚约在身,如果不是退婚,会和计大小姐定亲吗?”计英明白了。原来他不愿意。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原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计英把胸前的另一半玉佩拿了出来,最后问宋远洲,“你真要退亲?”宋远洲点点头,“计大小姐放心好了,宋家会两倍奉还定亲礼金,三倍也可......”他没说完,计英把他打断了。“不用了。士可杀,不可辱,我计家不要你的钱!”北风呼啸而过,将她身心冻得冰凉。她也将玉佩摔在了地上。咣当一声,好像碎成了两半。她没有低头去验证,最后瞧了一眼宋远洲,离开了。......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宋远洲。之后计家迅速败落,她已经无暇顾及宋家如何、宋远洲如何。她只是知道,宋远洲的表妹在此之前嫁了人,宋远洲没能如愿娶到他的表妹,而后和白家定了亲。定亲那天,白秀媛饶有兴致地问她感觉如何。她没什么感觉。宋远洲已经是个与她没有丝毫关系的人了。永远都不可能有关系。但她没想到,上天爱跟人开玩笑,兜兜转转,她和宋远洲又有了交集。她成了他的通房。而他没有忘记她,他记着要羞辱她。计英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得罪了宋远洲,以至于她已落魄至此,他还不肯放过?他到底想怎样?何不说清楚?欺压羞辱是什么意思?他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十三岁那年的她瞎了眼,害了如今的自己。她很后悔。后悔捧出一颗真心给了魔鬼。......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回忆如地板上的冷气一样不住向上翻。翻得她眼睛一酸一酸地难受,她抹掉眼角的水珠,深吸一气冷静下来。过去犯的错不能弥补,她现在需要面对接下来在宋远洲身边做通房的日子。他让她记住她的身份,她会记着的。她是卑微低贱的通房,仅此而已。计英笑着闭起眼睛,在冰冷的地板上咬紧牙关,吞下自己的苦果。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活下去,早晚有一天从宋远洲身边离开,再立计家。虽然三哥在那之后失踪了,计英这两年多方打听也没有音讯。不管三哥如何,还在不在这世上,计英都记着她答应三哥的话。好好活着,东山再起。她将眼角的泪抹净,默念睡觉睡觉睡觉,可是她却睡不着了。她不敢翻身怕宋远洲责罚,不知挺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有些困意。可睡在床上的病秧子家主半夜咳嗽起来。计英浑身散架,又不得不在他的示意下,给他倒水,服侍他吃药。他说手脚冰冷,计英又给他灌了暖和汤婆子塞进被窝。而计英只能搓着冰手继续睡地铺。她活做的利索,一看便是没少在白家做事。宋远洲看了她一眼,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