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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个人都有欲望。”我说。“我不一样!”清澄凛然道。我笑了:“清澄,你对豫融驸马的占有欲,也是欲望。”清澄哭着走了。紫芫来了,阴沉的脸比丈夫被小妾抢走时候更难看。她屏退所有人,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我跟前,说:“求母后别再见盛久了,否则……”她眼神凌厉得如怨鬼,“莫怪紫芫不孝。”“是盛久自己愿意的。”我说。盛久是紫芫唯一的儿子,就是小时候说我比他母亲更好看的那个小外孙。“盛久生得比博源年轻时还好些。”我叹道。紫芫变了脸色,拂袖而去。美色是什么?美色是杀人不见血的钢刀,是遮蔽人耳目的魔障,是与生俱来的本钱。美色一次又一次帮了我,所以我想留住它。我想证明自己虽然老了,美色却未逝。只有与年轻貌美的男子交/合才能滋润美色。豫融、盛久……他们都是我的回春/药。一个年轻男子从我的床上爬起来,浑身发抖,来不及穿上衣服遮住他健美的身体就直直的跪在地上磕头。一个男人走进来,身穿明黄锦袍,腰系龙纹玉带,是博源。“母后,辙轩是我的爱人。”博源扶起磕头的男子,用自己的披风裹住他半/裸的身体。我没有起身,也没有穿衣,斜斜地靠在床头,懒懒地说:“原来你喜欢男人。”“男人、女人,无所谓,只要是美人,朕都喜欢。”博源说,“母后要哪个男人,朕都不管。唯独朕的人,不能跟母后分享。”博源说完揽着他发抖的美人走了。博源是被他媳妇杀死的,那个女人比我更美、更狠。这四面宫墙之内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新鲜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轮回。“博源待你和你娘家都不薄,为何杀他?”我问我的儿媳。“本宫嫌他活得太长了,送他一程。”“博源向来谨慎,他用过的招数,岂能让自己中招?”“本宫把毒下在那个男宠的身体里,然后过给他就行了。他们既然情比金坚,那就一起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本宫是不是很仁慈啊?”她嘿嘿地笑起来。“你的儿子们都还小呢。”我觉得她太心急了。“就是小,本宫才好替皇帝多管些事情。”她说。我明白了,她是想垂帘听政,让她的儿子当傀儡。这个女人比我还贪婪,她想当女皇帝。“你对博源做的事,哀家不会追究。”我试着跟她谈判。“母后——”她仿佛在嘲笑我怎么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挡了本宫的路了。后宫是不需要有两个太后的。”她挥挥手,几名侍从上前拉住我。“你要杀了哀家吗?”“本宫也要积福,不做无谓的杀戮。只要母后安心养老,不问世事就好。”这是素心殿,汉时曾为长门宫,不管叫什么名字,总归就是冷宫。不是有句诗: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哪朝的后宫少了失意的女人?哪朝的皇宫没有冷宫?那些你害了我,我负了你的故事太多了,说不完。外人又怎知内情?我留下美貌的传奇,引得后人在书中写道:乔氏一生坎坷多难,万念俱灰下,于冷宫中念佛终老。若可恣意而活,必愿作田间农妇,庸碌平稳始终。这是瞎说,非我本心。百姓有百姓的苦,皇家有皇家的苦,生于世间皆是受苦,民家何曾乐过皇家,皇家也未必福过民家。失意是因为我曾经得意过,所以,我不后悔。逯荣妃的故事“嚓啷——”一刀一剑猛力相击,发出清冷的金属脆响。剑锋一转,朝持刀人肋下刺去。刀尖适时挡住剑锋的去路,一个回旋,反顺着剑刃滑下,直直砍向执剑的手。执剑者手腕翻转,欲向后撤,剑身却被刀尖的弯钩死死挂住。剑是长剑,长如一臂,通身笔直;刀是短刀,短至半肘,弯如满弓。从小二师父就说,女娃天生力弱,比武不能硬拼。长剑才是兵器之王——易学难精。所谓,百种兵器有千般招数万端变化,唯剑术可以接千招应万变,攻守兼备。只要把剑术学精了,就够使了。刀枪剑鞭,我都会使。出山门的时候,爹说要亲手为我打一件兵器,问我要什么。我毫不犹豫地说:“长剑。”爹笑我:“就因为你二师父说使剑好?你那剑术学得还不够精,倒不如揣一盒你五师父的梅花针管用。”我说:“才不稀罕使暗器。我要做打抱不平的大侠。大侠都使剑。”师父们笑了。三师父说:“使剑好,光明磊落,又不像斧锤大开大合的,招式也好看。颜儿没准儿能用剑术招回个女婿。”师父们都哈哈大笑。爹也笑,到底给我打了一把长剑。五师父在剑鞘上刻了我的名字——夕颜。逯家祖上是开兵器铺的,后来朝廷不让私造兵器,禄家就转行开了镖局。再后来,因为惹上了江湖纷争,镖局开不下去,就拿积蓄在燕山脚下建了间武馆。因为武艺高强,来踢馆的都没赢过,渐渐打出了名气。逯家五个兄弟被称为“燕山五鬼”,从长到幼根据各自擅用的兵器,又被依次称为“刀鬼”、“剑鬼”、“枪鬼”、“鞭鬼”和“梅鬼”。我是被人称“刀鬼”的逯老大带回来的,所以我管他叫爹,管其他四鬼叫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和五师父。梅花针是五师父的独门暗器。我是“燕山五鬼”收的唯一一个女弟子。我出山的时候,爹不放心,问我:“颜儿,非要去吗?西域那么大,你上哪儿找?你亲生爹娘早就死了也说不定。留在燕山再修炼十年,你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过两年我和你几位师父给你办场比武招亲,找个上门女婿,将来逯氏武馆也有你们一份。”我说:“爹,我就是想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至于我的亲生爹娘,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我也不想当一等一的高手,那太累了,就像你和几位师父,天天有人来踢馆,为了武馆的名声还不能不应战。我的武功只要不惹事,自保足够了。我知道自己既不漂亮也不聪明,这辈子就想安心当个普通人。”爹拍拍我的肩,说:“颜儿,当个普通人并不容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爹随时欢迎你回来。”“知道了,爹多保重。”我朝爹鞠了一躬,朝远处一直望着我的几位师父挥挥手,背着我的长剑,朝日落处奔去。“我输了。”在持刀者腾出另一只手快要掐住我的咽喉之前,我一把丢开被弯刀勾住的长剑。长剑在空中飞起,打了个转,剑柄稳稳地落在持刀者手里。他一手持刀,一手执剑,一弯一直,一短一长,横在胸前,叉成个十字。“江湖规矩,输了就把兵器留下。”“这里的规矩我懂,给你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