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坦白

    数分后，安杰尔带着一帮警察抵达了宴会会场，匆匆忙忙地开始了调查。

    “安杰尔警官。”

    爱丽丝背过手，略微翘起来脚跟。

    “哦，是米切尔小姐啊。”

    安杰尔抬起头，恰好瞥见了爱丽丝身后的威廉。

    “安杰尔警官。”

    威廉微微颔首，对他行了一礼。

    安杰尔一边吩咐旁边的警察对现场做记录，一边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呃……这个……”

    爱丽丝局促地移开视线，赤红着两颊，揉搓着双手。

    她和威廉每次都能精准地出现在案发现场，安杰尔没怀疑他们就好不错了，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说。

    “我们是来赴宴的。”

    身旁的威廉即刻为爱丽丝打着圆场。

    “原来如此。”

    安杰尔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有没有相信他们的说辞。

    爱丽丝默默望了一眼威廉。

    在场的宾客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优雅做派，都有些魂不守舍的，不是被吓得说不出话，就是双手抱头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里喃喃自语个不停，口中似乎在念着什么“别杀我”之类的话。

    安杰尔询问过主人后，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他们连杰克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都浑然不知。

    “他本来也能易容成各式各样的人，这并不奇怪。”

    爱丽丝缓缓踱步，有些不以为然道。

    待安杰尔宣布宅邸内的宾客都留下来问话时，人群之中轰然炸开了锅，已有数人躁动不安。

    其中一人大声指着安杰尔的鼻子喊道：“你们警察连凶手都抓不到却要来排查我们！”

    此话一出，指责的声音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到底是谁把警察找来的？”

    “不就是死了个人吗？”

    “这种事情也值得那么大张旗鼓的？我们也很忙的好吧。”

    “你们到底是不是来抓凶手的？”

    “……”

    安杰尔淡漠地扫过眼前的众人。

    所谓的上流人士不过也就是些只知吸穷人的蛆虫，当危及他们自身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人推出去顶雷。

    幽静的深夜，一个黑影于夜空中疾驰而过，伴随着阵阵疯狂的笑声，滑向寂静的深处。

    天台之上，皎白的月光如水般倾落下来，他的脸显得有些朦胧不明，只能依稀看到他唇边扬起的乖张弧度。

    狂乱的血色将他眼中的明月染成了鲜红。

    俄顷，他舔了舔右颊的伤口，银色的微光徐徐勾勒出一抹凶戾的面容。

    “下手还真重呢，那个执事。”

    略带凛冽的风吹乱了他那头褐色的发丝，他随意地坐于天台之上，俯瞰着整座城市的光景。

    “那么——”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纷繁错落，已入深夜，街边却仍是熙熙攘攘。

    “接下来去哪里好呢？”

    他饶有兴致地眺望远处。

    漫长的问话终于告一段落，爱丽丝和威廉得以返回宅邸。

    一路上，威廉的面色有些沉重，白皙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

    爱丽丝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再询问什么。

    然而，刚一回到宅邸，他便疾步走进了爱丽丝的房间，那速度快到她都没来得及唤住他。

    “威廉，怎么了？”

    少女急忙追了上去。

    他似乎是在她房间找什么东西。

    未几，威廉摸了摸桌子下面。

    果不其然，有那个东西。

    见他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块，爱丽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这是窃听器吗？”

    “嗯。”

    威廉应和了一声，随即捏碎了窃听器。

    真没想到自己竟也会着了他的道。

    要是被杰克知道了更加重要的信息——

    见此情形，爱丽丝愈发怀疑威廉和“千面杀手”的关系。

    虽然她十分清楚威廉不会背叛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些事。

    与之相处时，亦很难装作无事发生。

    良晌，无法忍耐的爱丽丝到底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威廉，你是不是认识他？”

    执事沉默不语地回望着她。

    面对爱丽丝的频繁诘问，他知道不能再隐瞒，终于说出了真相，对她讲起了佣兵时期曾认识他的事。

    “过去的我确实认识他，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威廉眉间微蹙，有些不敢同少女对视，似是怕她责怪自己一直没有对她说出实情。

    “威廉，坐下来说吧。”

    俄而，爱丽丝将身前的椅子转向威廉。

    威廉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少女说话一般。

    见状，爱丽丝一手掩面，不由笑出声来。

    “好像罚站一样。”

    拗不过少女的他最终坐了下来。

    他将自己为何不向她坦白的理由告知了她。

    他是怕她得知了这段经历之后会厌弃他，离他而去。

    所以才一直没有对她说出真相。

    其实是他自己在厌恶自己，怕失去侍奉她的资格。

    在他说完之后，爱丽丝注视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威廉，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执事，我唯一的执事。”

    她的话竟让他红了脸庞。

    “……嗯，嗯。”

    向来波澜不惊的他，心中竟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嗯？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害羞。”

    威廉一抬眸便撞上了爱丽丝，她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面前。

    两人的脸颊一时挨得很近，她的吐息很轻，宛如羽毛拂面，令他有些丝丝痒痒的，在这个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心脏跳动的频率。

    小鹿乱撞大概说的就是此时的感觉。

    “小姐您该配眼镜了。”

    威廉瞬间恢复到平常扑克脸的模样。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似是在伪饰内心的慌乱。

    听他这样说，爱丽丝眉间不由得抽搐了数下，这种时候还要讽刺自己，真不愧是腹黑魔鬼执事。

    “是你该去看医生了。”少女不甘示弱道。

    既而，威廉对爱丽丝道出了他过去曾与杰克较量之事。

    “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曾经跟他有过对决。”

    闻言，爱丽丝的瞳眸间闪过一丝激动。

    “最后谁赢了？”

    少女语气间也暗含着少许兴奋。

    威廉并不直接回答她，而是讲述起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两人曾有过三次对决。

    可他回回都没能救下人质，可杰克也没有成功打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