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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焰的母亲一手拿着一把宝剑,一手提着一个赤身金边的箭鞘,宝剑正要再挥向蚌壳,见两人出来,她迅速收回宝剑,投入箭鞘。“母亲,你、你怎么来了?”敖焰嬉皮笑脸的问道。敖母的眼光扫过他停到他怀里的林青墨身上。林青墨被敖焰拦腰抱在怀里,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因为方才做的太厉害,他的腿一直在抖,来不及穿鞋,瘦白的一双脚掩在宽大的长袍下面,怯怯的踏在地上。他也怯怯的抬起头看了敖母一眼。敖母是个美人,虽然已为人母,但眼角眉梢还带着少女的柔媚。眼神却是凌厉的。她周身都像被打磨,锻造过,立在那里像一把寒凛凛的银剑。林青墨兜脸彻腮涨的通红,自己与敖焰这副样子太暧昧,在父母辈面前实在不成体统。他想从敖焰的怀里出来,试着站直身子,而敖焰紧搂他的腰的手反而紧了紧。敖母微微仰起头,沉默了半晌,才发话道:“青墨,到我这边来。”“呃,我......”突然响起的话声吓了林青墨一跳,他支支吾吾不何如何作答,又想起还没有称呼敖母,嘴一张便蹦出:“夫人,我......”“母亲,您这次来到底所为何事?”敖母是位严母,敖焰对她是既爱又怕。敖母一个眼锋扫过去,看定了敖焰,沉声道:“听说你把青墨囚禁了,还差点杀了一个凡人,可有此事?”敖焰垂着头,翻翻眼皮,嘟嚷着道:“我跟青墨过的好的很。他是我娘子,哪来什么囚禁不囚禁。那个凡人,我、我不是放过他了么。”和敖母说话敖焰完全变小了,话里有掩不住的撒娇,还有耍无赖。“啪——”敖母突然一拍桌子,震的林青墨和敖焰具是一颤。敖母道:“还敢抵赖。你身为人夫,将来也要身为人父,却拈酸吃醋,差点草菅人命不说,还因此囚禁自己的妻子。”她的手摸到桌上的小瓶,拿起一看,打开软塞闻了闻,又瞟了一眼敖焰。敖焰心虚的低下头。“子母河水——”敖母又怒起来,“你有没有问过青墨愿不愿意?”她把瓶子往地上一掼,敖焰伸出双手想去阻止,大叫道:“母亲,——不要。”忽然没有了敖焰的挟制,林青墨一个没防备没立稳往一边倒去。敖母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旋身,将林青墨搂到怀里。而一直躲在板凳后面看好戏的喜儿也就地一滚,在瓶子落地时用身子接住它。“青墨我先带走了,你好好反省反省。至于青墨何时回来这得要青墨自己决定。”敖母又看向林青墨,问道:“青墨,你可愿意和我走?”林青墨忙不迭的点头:“愿意,夫人,我愿意。”敖焰一听变了脸色,道:“母亲,不要带他走。我、我我不关他就是了。你别带我娘子走,我不能没有他。”敖母仿佛没听见,挟着林青墨向外走。忽然,敖焰,这个霸道的,嚣张的,已为人夫,也想为人父的龙太子竟然在地上打起滚来,哭喊着:“不要带我娘子走,不要带我娘子走,我不能没有他。母亲,我求您了!”可敖母已走出屋子。深知母亲的性格向来是说一不二,打滚这一套已经不管用,那就只好放手一博。他实在难以想象没有林青墨的日子怎么过。敖焰冲出屋子,突然挟风带势的向敖母攻去,伸手想从她的怀里抢过林青墨。风声拂过耳际,敖母突然一转身,甩起的大袖卷起了一阵狂风,将敖焰包裹起来,向后退,一路跌跌撞撞的退回屋子。风势太猛,连蚌壳也被揭翻了。林青墨最终被敖母带走了。第28章敖母本名敖筝,是东海龙王的四女儿。她带林青墨来到她现今居住的宅第洞庭湖。已是傍晚,所有的光亮都停在西边,拥着那轮挂在天边像是灯笼的落日。湖很大,苍茫茫的一片,是个清秀的小海洋。宅第比龙宫要小的多,也朴素的多,里外大大小小七八间屋子,两座大屋,中间连座小院。敖筝扶着林青墨坐定了,在他坐下前在椅子上放了一个小软垫子。林青墨脸一红,再由红转青,青转紫,一时间变了五六种颜色。敖母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她什么都心知肚明。敖筝又拿来一双鞋,要林青墨即刻穿上,她道:“快穿上,不然一会要着凉了。方才匆忙,也没有要你带些衣物出来。先用你爹的将就一下。”“爹”这个称呼太陌生也太遥远了。林青墨生下来不久他爹就离家出走了,连面对面让他叫一声“爹”的机会也没给他。一个突如其来的“爹”字让林青墨有了半刻失神。敖筝也坐定了,温柔的看着他,笑道:“你爹就是你的公公。”“夫人......”林青墨先是不解的抬起头,而后会意了恨不得变成一只小老鼠顺着墙根溜跑了。敖筝继续道:“你不应当叫我夫人。我是你婆婆,你应当叫我娘。来,叫一声。”林青墨低着头,缩着脖子,但有什么在胸膛里扩大了,像是白烟似的热气一蓬蓬,一团团的,心里很暖。他抽了抽鼻子,低低的叫了一声:“娘。”敖筝拍拍他的手,很欣慰。沉默了半晌,她又道:“你和敖焰的亲是他爷爷定下的。说实话,起先我不大高兴,因为我们龙族都是族内通婚,尚没有和族内以外人通婚的先例。何况还是个男孩子。但敖焰知道你与他的亲事后,一岁多就偷偷去找你,亲近你。他从小身体不好,受了风寒还偷偷去找你,被找回来后我就禁止他再出门,再去找你......”“我记得,我那时候六岁。自从龟丞相把他带走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我了。”一谈到小时候的敖焰,林青墨不禁微笑起来,不自觉的打断敖筝的话,待反应过来时慌忙道歉:“我、我失礼了。”敖筝摆摆手,道:“不妨事。在我面前不必拘礼。敖焰被我禁止外出后和我生气,整天就躲在那个只听他的话的蚌壳里。袁天罡说你们是天定的姻缘,有了你他才会好。那时候看他的样子,我的心结方才解开。敖焰他......是不能没有你的。”林青墨脸红了红,不敢再打断敖筝的话。敖筝站起来把林青墨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方才林青墨紧张,口干,茶水被他一饮而尽。敖筝忽然笑起来,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地道的说客。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和敖焰的父王在天宫当值后便忙的很,敖碧和敖焰是随他爷爷长大的,我甚少管教他们。他俩从小被宠着长大,免不得骄纵,特别是敖焰,粗暴、任性、又很霸道。我听敖碧说了他对你做的事,将你囚禁,又将你的朋友打伤。这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疏于管教。娘得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