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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三日后,建安帝派出去的暗卫终于带来了北境最新的消息:三皇子已经和北境边界的蛮夷鞑子勾结在了一起,蛮夷给了三皇子十支精锐铁骑,换走了三皇子手上驻守北境的两千戍兵。蛮夷的铁骑换两千戍兵,看起来是南岐赚了,建安帝抚掌大笑,只是没笑多久,暗卫递上了一张图。图上是一条百丈宽的河,河上已封了冰,冰面上密密麻麻穿着南岐军服的戍兵抬着一根根的木头和一捆一捆的麻绳不断的往河对岸延伸,看样子是要把木头架到河对岸来,两个岸边一旦连接上,北境和南岐之间的天堑便成了通途。这图画得简陋,是随便是草汁涂上去的,但是三岁孩童也能看懂上面的东西。李献淮竟把南岐百姓用粮食养着的戍兵派去给北境人修索命的栈桥,图上的栈桥已修了小半,按照北境入冬的天数来算,想必是九月就开始动工了,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今年的新年,举国欢庆之夜便是南岐亡国之时。建安帝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此时不知道是谁惊恐的“啊”了一声,福禄正要呵斥,转眼却骇了一跳,建安帝的嘴角正滴着鲜红的血,面前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滩血。“传太医,快传太医!”建安这这回是真的病了。小打小闹的头疼脑热有许多次,吐血还是头一次。二皇子李北安在贵妃出事的当天便不知所踪,宫里的皇子不算上还未成年了,眼下能主事的,除了太子竟找不到第二个人。太子就这样在众人的希冀中,被福禄从承安宫请出来,摆驾了康元宫。康元宫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仿佛里面住的不是一朝天子,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看太子眼色,有之前对太子轻视过的,两股颤颤怕太子秋后算帐,连宫门都不敢进,可惜太子看都没看一眼。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手机被锁了,拿到店里刷机,我跟店员说,手机你先弄着,我过会儿再来。实际上我是回来码字了!终于弄好以后是10点多了,手机里面啥都没有了,找回微信找回扣扣弄了好久。值得庆幸的是,多灾多难的我终于在12点之前发更新了!!!!流泪.jpg第77章在太子的记忆里,对康元宫的印象仅仅只保留到周皇后在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建安帝尚且会顾念夫妻情谊,对嫡子也是和颜悦色,那大概是太子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这些幸福随着后宫越来越多的女人涌入,随着朝廷上的权利倾轧重组,随着周皇后的逝世而支离破碎。曾经历历在目的情景到如今已太过久远,远到太子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建安帝,内心竟然一点点波动都没有。李太医说过,建安帝今日会醒。太子没有坐在龙榻上,抬手让福禄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建安帝的对面,静静的等着他醒来。午时的时候,长叶送了膳食过来,身后跟着的宫女足有十人,人手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御膳房精心烹制的菜肴。太子没吃两口,便听见了隔间细微的咳嗽声,建安帝醒了。他放下筷子,让长叶把菜撤了下去,吩咐道,“按李太医的方子,把药煎好了送上来。”说罢,起身去了里间。建安帝睁着一双略有些浑浊又失神的眼睛,那双眼睛一见到太子的时候,又立马多了几分警惕。太子把他的神色收在眼中,微微一哂。“您钟爱的三弟没有出现在病榻前,父皇是不是很失望?”建安帝现在听不得李献淮的名字,自己精心养育的树,长出了刺,最后反倒把尖锐的那一角对准了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儿子,提起来就是在明晃晃的打脸,他觉得眼前的这个长子就在拿这件事来讽刺他。他想斥责他,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又忍住了,帝王所站的高度决定了他们在某种方面的前瞻性,局势随着他的病倒只会更复杂,他得屈从于现实。躺在病床上的建安帝默默看着边儿上站着的高大的太子,突然间意识到这个嫡长子已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一个能身强力壮的男人,更让他感到危险的是,自己现在坐的皇位,随时都可能易主。他想了又想,转移了话题,“北境现在,情况如何了?”建安帝的声音和他保养得宜的面容相比,更显老态,太子看他的眼神充满着同情,慢慢道,“李献淮在北境拥兵自重,蛮夷人入南岐如入无人之境,父皇对这现状可还满意?”太子一丝遮掩也无,丝毫没有去考虑病中的建安帝能否经受得住打击,往近前走了两步,接着道,“太医说了,父皇急火攻心,又有旧疾需得好好休养,不可cao劳国事。父皇还是听太医的话早日上朝吧,毕竟,在三弟带铁骑踏平宫门之前,那龙椅是您最后一次坐了也说不准。”“你......逆子!”这话过于凉薄和大逆不道,建安帝一张脸憋得通红,急速的咳嗽了几声,清冷的室内更添了几分萧索。太子冷眼在旁边瞧着,待咳嗽声渐渐平息之后,才淡淡开口道,“子不教、父之过,儿臣正是把您交给会儿臣的原原本本的还给您而已。父皇千万别把自己误认为是盛世明君,您不过是一个软弱昏庸、守成不足的权谋家罢了,今日的南岐,今日的北境,是您一手促成的,因果循环、苍天饶过谁!”建安帝躺在床上抽搐了几下,努力挣扎着想去够床边的剑,却只是徒劳无功,睁着一双眼怨毒的盯着床边的太子。门外有脚步声,长叶端了药进来,太子退后一步示意长叶喂药。建安帝抗拒不配合、药汁摇摇晃晃撒在了床被上,长叶劝说不住只能求助的看向太子。眼前的景象和数年前重合,同一个地方,同一张床榻,只不过喝药的人是熟睡中的母后、灌药的人是此刻正躺在床上的建安帝,当时十岁的他,也是如现在这般,是一个清醒的旁观者。时间,埋葬的了记忆,却埋葬不了曾经犯下的罪行。太子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尽是冷漠,“灌。”长叶是有功夫的,得了太子的吩咐,也不再手软,捏着建安的下颌,把药一股脑的顺着喉咙倒了下去,待嘴里看不见药汁了,才松开了手。“殿下,陛下已经服药了。”太子点点头,站在原地道,“父皇,您保重身体,儿臣过些日子再来看你。”说罢不管建安帝有没有听到,转身带着长叶离开了。太子走后,昔日守着承安宫的禁军副统领谢正被调来看守康元宫,禁军本就是归天子调遣,太子这一番安排众人觉得合情合理,有个别声音冒头说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