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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杨临便来了废殿,代表皇上发出了慰问。泰王应该暂时不会上门再掳她、打她、威胁她。后面的,便看她的造化了。今儿她受了伤,且萧定晔夜里还要过来,半夜去坑道里锯铁条的事,只能推到明天去做。好在明儿时间充裕。时间必定是充裕的。她狠心割下那大内总管的耳朵,利用了皇后一遭,不就是为了争取这养伤的时间吗?然而在算计明儿的事情之前,还得仗着萧定晔喜欢她,为吴公公搏一回前途。萧定晔来的不算早。三更时分,配殿门一声极轻的响动,一身黑衣的萧定晔闪身进来,立刻将猫儿抱在了怀中。两人拥抱良久,无人说话。猫儿明白,萧定晔想给她一个名份,阻力重重。今日皇后说的极明白,萧定晔虽不就范,却也未说服皇后。她都替萧定晔感到累。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要走的定然要艰难些。她在黑暗里抬手,抚上他的脸,喃喃道:“无碍。”无碍什么,她没有明言。他却听的懂。他将脑袋埋在她颈间许久,哑声道:“信我,我一定会解决。”她脑中的声音又开始蹦跶。这回它们没有无脑向着萧定晔。一个声音道:“有能耐就往正妃位子上去解决,侧妃算个什么。”另一个声音更是狮子大开口:“有能耐就守着胡猫儿一个人,连名份都不许留给旁的女子。”猫儿大喊:“闭嘴!”萧定晔身子一顿,明显有了疑问。猫儿无语,只得再牺牲自己一回,主动倾了身子……这样一个“报复”,为她后面要说的话,开辟了一条路。“太监们都欺负我,你可知道?”她开始使出美人计。“以前不知,现在知了。”没有将她护好,他语气中颇有些羞愧。“那怎么办?”她撒娇道。她不能主动提出吴公公,她得让他提。他立刻道:“等三哥的事情一了解,我将你调去重晔宫。”不是这个回答。她心里苦恼。等泰王的事情一了,要么皇帝特赦她离宫,要么她从黄金山坑道里逃宫,要么柳太医带着她离宫。无论哪种方式,她那时都已到了宫外,谁稀罕什么重晔宫。她继续谆谆善诱:“泰王的事情何时了结,谁又能说的清楚。或许去皇陵就能了结,或许还要等个三五年。那时我早被那些太监们吃的渣都不剩。”他沉思了一回。不能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立刻前倾身子,再“报复”了他一回。他口干舌燥,灵台有些迷糊,追问道:“那……我想法子,换上新的大内总管,自己人,就会暗中护着你。”“换谁?”她探问道。“换……”他再思考了一回,没有说出吴公公。猫儿一咬牙,再“报复”了一回。待放过他,方委屈道:“暗中护着我,总会让不知内情的太监钻空子,依然要欺上门。”他的灵台越加迷糊:“换与你相熟的人,可好?”“换谁?”她再问。他又陷入了沉思。猫儿几乎要大哭一场。哥哥哎,关键时候你怎么如此不给力啊!她再送上一场“报复”。这场报复因为最后受到了反杀,险些让她丢盔撂甲,好在最后她脑中的声音救了她。一个声音道:“嘻嘻,羞死人。”另一个声音道:“哎哟,亏大了,这哪里是‘报复’,这简直是羊入虎口……”并且还煽风点火:“加油,就差一步……”猫儿倏地挣扎了开去。“咚”的一声,她的身子掉在了炕上,她立刻“嗷呜”着呼了一回痛,挽回了险些守不住的所有。萧定晔立刻着急道:“可是撞到了伤处?我看看?”黑暗中,他的眸子明明灭灭,语声喑哑,克制着全部的冲动。她一咬牙,立刻拉着他手放回了原处,逼问道:“换谁?换谁?”说吴公公,说吴公公,你他娘的将姑奶奶便宜占尽,你再不主动说吴公公,我就用你出银子买的匕首戳死你!第180章我对不住你(一更)外间寒风呼啸,带着雪片打在门上,仿佛在暗处偷听的促狭鬼。猫儿咬着牙静等。时间仿佛极久极久,久到她一只手往枕下摸索去,萧定晔终于出了声:“那便……便……”便什么呀我的娘啊!她的手立刻握住了枕下的匕首。“便换……吴公公……可好?”他的气息喷在她面上,烫的她险些要起个泡。她手中的匕首并未放下,做出为难神色:“吴公公成吗?不成不成,我不愿意他。”他刚开始还不确定,现下反而觉着这主意极好:“就吴公公,这几日我就扶他上位。要让他死心塌地给你当奴才,今后就是你的心腹。”猫儿终于长吁一口气。三更半夜,寒风如饿狼一般呼号个不停。一身黑衣的萧定晔迷迷蒙蒙站在废殿院里许久,神思才有些清醒。他缓缓下了井口,借着坑道上上下下,中途竟然破天荒的迷了两回路,方回了重晔宫。随喜等的心急,在书房里急急汇报着新消息:“异色眼珠之人,一时间仿佛失了踪,京城被翻遍,也未再寻出来一个人。”“嗯……”“营里的布置已做好,殿下过几日放心去祭皇陵,营里的将士会留意京城的动静。”“嗯……”又嗯?随喜极快的抬眼瞥一眼主子,又道:“穆贞姑娘也会伴驾去皇陵,这两日已在准备骑装。”“嗯……”还嗯?随喜看着自家主子一副被狐狸精迷了心性的模样,不由着急道:“殿下,离京去皇陵前还有何布置?时间不多,殿下吩咐,奴才立刻就去办。”“嗯……”随喜扶额。那胡猫儿到底给自家主子吃了什么迷魂药,竟将一向冷静、睿智的主子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不由轻咳一声,低声道:“胡姑娘她……”萧定晔终于回了神,忙忙问道:“阿狸怎地了?”哎哟,随喜险些没被酸死。平日猫儿也就罢了,现下还成了阿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她不一般。……第二日五更时分,明珠照例起身煎药时,见猫儿已穿戴整齐斜靠在炕墙上,忙忙上前制止:“姑姑作甚?”猫儿强忍住伤处疼痛,做出一副轻松模样:“今儿觉着好些,要赶快去上值。”明珠着急劝阻:“哪里好些?今儿正是伤处发散的第一日,才要痛呢。”猫儿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