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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已经悠哉近二十日、因着受到衙役追捧、养成了言毕称‘小爷’的毛病的,大内四品女官胡猫儿。眼下这位女官唇红齿白、精神奕奕,自腊月后一直没长起来的身子,在牢里二十日倒养的圆了两圈,倒是有些纤秾合度。她身穿一身刺绣精致的月白男袍,将发髻在头顶高高绑起,除了额角还隐隐有些被开了瓢的伤痕,没有一处不透着“惬意”二字。相对应的,萧定晔那一张又要为银子发愁、又要为事业发愁、还偶尔为感情发愁的憔悴脸,便被对面那位“小爷”衬托的更加难看。猫儿手中纸扇刷的一撑,并不打算主动张口。你不说话,小爷我就不说话。萧定晔蹙眉良久,方长吸一口气,问道:“什么条件?”猫儿一笑,摇摇纸扇:“听不懂。”他忍耐着性子,将问话展开:“什么条件,你才愿意回宫,自此再不生幺蛾子?”猫儿淡淡一笑:“换个人。”这回轮到萧定晔听不明白。猫儿友好解释:“换个有契约精神的人,能说话算数的人,能不以势压人的人,本小爷就同他配合,相敬如宾度过未来三年。”他沉声道:“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哈哈一笑,目光中满是嘲讽:“这是小爷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他一滞。他自问,他真不是随意毁约、说话不算话、经常以势压人的人。然而每每对上她,他就不是他了。她此时又加了一句:“还要换个不打女子的人。”这简直是莫大的冤枉。他立刻否认:“本王从不打女子。”她立刻将颈子一扬:“是谁掐小爷的脖子?莫非你觉着,掐脖是表达亲切之意?你对着皇后、对着皇太后,也同她们行‘掐脖之礼’?”“放肆!”他盛怒。她冷冷瞟他一眼,抬脚便出了耳房。……三日之后,第二场谈判,在刑部大牢的耳房进行。房中依然有宫娥,有皇子。宫娥是间接里花了旁人更多银子、气色滋润、容姿越加令人不敢逼视的胡猫儿。皇子有两位。一位是又憔悴了几分的五皇子。一位是五皇子的四哥,四皇子。四皇子此行,是受五皇子之邀,来当一回担保人。担保他这位阿弟自此绝不会随意毁约、说话不算话、以势压人。猫儿对此颇有怀疑。“如何确保他不随意毁约?确保他说话算话?确保他不打女人?确保他不以势压小爷?”四皇子对“小爷”二字略略蹙眉,随即转头同情的看着萧定晔。四品宫女儿阶位再高,她也是个宫女儿。这突然有了个“小爷”的头衔,可是要骑在自家阿弟的脖子上啊!然而他这位阿弟,竟然利用他心怡的穆贞姑娘来拿捏他,还讹了他足足一万两……他心中的同情顷刻间便转为满意。不止是满意,简直是对猫儿相见恨晚。他拍着心口道:“放心,只要你骑在他……不是不是,只要他答应了你的事情却反悔,还用身份压制你,你便来寻本王,本王替你揍他。”猫儿眼眸一眯,看着四皇子的装扮。玉簪、玉坠、玉佩、玉指环,这位皇子从头到尾都体现着两个字:“有钱。”她倏地一笑,对四皇子道:“嘴上之言,小爷不信,得白纸黑字写下来。如若他每犯一回错,四殿下就赔我一千两银子。否则……两位殿下该知,小爷我是个不怕死、不怕疼、不怕鬼的人。纵然有些友人,然若她们被威胁,我大不了以命相抵,简单的很。”四皇子含笑做个“请”的姿势:“胡姑娘请起草契书。”半个时辰之后,刑部大牢里空了一间牢房。胡猫儿一边同众牢友抱拳道别,昂首挺胸出了大门。王五进出两回,方将胡猫儿在牢房里置办的家当搬的干净。猫儿咋咋呼呼在一旁当监工:“王五小心着点,我的那堆衣裳可花了近一百两,贵重着呢!”四皇子看着猫儿的身影,转头同萧定晔甩一甩手上新签的契书,真心实意的道:“我觉着,在讹人银子上,你同她是绝配。你俩在一起得了,千万莫再祸害世人。”萧定晔的眸光一暗,半晌方道:“我瞧着穆贞便极好,思来想去,还是该尽早同她成亲。”------题外话------今天两更,就到这里啦。感谢“188****0050”最近投了好多月票给我。感谢“凉风轻吹”几乎每天都在评论区冒泡。感谢“北方冰”一直在支持。还有好几个读者,我就不一一提到啦。这本书成绩又不好。不过你们不离,我必不弃。一定按原来计划将故事完整讲完,给咱们猫儿和老五一个好结果。第226章有人圆润,有人脱相(一更)李巾眉上吊的消息在猫儿回宫的第二日准时传来。还未到辰时,牛角神婆衣已被小太监送到掖庭。小太监哈腰恭敬道:“殿下已在东华门前等,姑姑装扮好后,请直接去东华门上车。”重晔宫的着火和爆炸,使重晔宫的下人们流离失所,四处借居。宫里不是没有空置的宫殿,然而要寻一处绝对安全之地安置萧定晔,以及他的那些拖油瓶,便不是件容易之事。连布置了多少明卫、暗卫的重晔宫,其地底下竟然都埋着几十年前的震天雷,可想而知其他空置宫殿,更是不可信。如今萧定晔暂居在慈寿宫,进了一回刑部大牢的胡猫儿,是不可能再与萧定晔处于同一个院子。她昨日匍一回宫,径直便去了掖庭,威逼利诱她前夫,安排了一处瓦房,临时安置她和秋兰。吴公公有强烈的预感,那一处临时瓦房,很可能被胡猫儿天长地久的住下去。此时秋兰快手帮猫儿穿戴好唱大戏一般的神婆衣袍,刻意敞着颈子上的两排衣扣,道:“这衣裳厚重闷热,姑姑权且忍耐着些。等到了李家再系衣扣不迟。”猫儿忙忙系了颈上衣扣,将她用系绳穿好戴在颈子上的玉匙遮掩严实。她思来想去想了一场,这烫手的玩意儿,唯有贴身戴着,才能避免丢失。如若日后真遇到柳家人,她立刻将这山芋丢出去,也算她报了柳太医当初的救命之恩。自此,她便能放下心头包袱,背上少了一条人命的压力。她抓起牛角帽,嘱咐秋兰:“我估摸去李家不过一两个时辰。你带好腰牌,赶午时去作坊等我。”她向秋兰丢去一两碎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