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小说网 - 耽美小说 - 栀子花的移栽方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二手面包车就行,不用什么太好的……



    他路过街口时,发现大院儿门洞里躲着几个卖水果的小贩。其中一位的三轮车里有红澄澄的冻柿子。岳方祇走了过去:“卖么?”



    那人忙不迭道:“卖。可甜啦,一点儿都不涩。还有柿饼……”



    岳方祇挑柿子,几个小贩抻着头往南街望,向岳方祇打听:“城管走了没有?”



    岳方祇摇了摇头:“我不是打那边儿过来的。”他随口道:“这两天应该没前阵子那么严了吧?”



    “得了吧,比前阵子还严,只是学会藏了。昨天刚把一个卖袜子手套的车给收了……”



    大家都叹气,岳方祇同情道:“不容易。”



    他付完了钱,正要提着东西离开,手机忽然响了。



    小郑的声音慌张极了:“老板老板,你在哪儿呢?你赶紧回来一趟,店里有人找你……”



    岳方祇说找我就找我,慌什么,我马上就回去了。



    放下手机一琢磨,觉得不太放心——小郑电话撂得太快,都没说清楚是什么事。岳方祇迈开长腿,拎着冻柿子丁零当啷一路跑了回去,结果发现店门口围着一圈儿人。



    “……你放下!唉……你赶紧放下,没事儿了!”小民警李亮和同事一人按着一个趴在地上的男人,冲楼梯上的另一个人道。



    一个穿绿制服的人虎视耽耽地站在楼梯下面。



    岳方祇心脏猛跳起来:楼梯上站着的那个不是白墨么!



    白墨还在迟疑。没想到穿制服的人利索地避开菜刀,一击就抓住白墨的胳膊,把人胳膊反折摁在楼梯上了。和岳方祇那会儿制服卖葱汉子的方式一模一样。



    白墨呜咽一声,抽泣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很细弱,让人心里难受。岳方祇赶紧道:“诶,你轻点儿……别吓着他……”



    穿制服的人回过头来,是个国字脸鹰钩鼻的年轻校官。



    两个人一时都愣住了。



    岳方祇忍不住笑了:“谢铮?”



    那人惊喜道:“老六?”



    熟人就比较好说话了。岳方祇再回头看看地上那两个被摁着的,脸色沉了下去。



    没别的话说,大伙儿一块儿去派出所报个到吧。



    路上白墨一直紧紧抓着岳方祇的衣襟,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岳方祇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背,把人自然而然地揽住了。



    谢铮扭头打量白墨,又仔细瞧瞧岳方祇,摇了摇头。



    岳方祇没和他说白墨的事,反倒聊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啊?”



    谢铮叹了口气:“路过。”



    一起光腚长大的发小,有些话不用说也有默契。



    到了派出所,分开一问,原来那两个被摁地上的人是岳方祇的债主,年底上门要帐来了。小郑说他们当时比较凶,自己和白墨两个人拦着对方不让上楼,结果白墨被推倒了。小郑以为是大白天上门抢劫的,给岳方祇打过电话之后直接报了警。白墨则吓得抄起了切面的菜刀。



    后来谢铮正好路过,警察也到了。就是岳方祇看见的那一幕了。



    当事几方都挺委屈。岳方祇眉头皱着,说不是讲好,每年元旦前还么?来之前大家通个电话,把时间定好。三年了,我没有短过你们一分钱。今年都没到日子,你们既没有提前通知,也没有老实等我,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边的人一改先前的凶恶,露出苦相来,说我们也是办事的,要了帐钱也不归我们。是这样的,你老爹上个月又从我们老板那儿借了五千块钱,说好这个月还,到现在也没见着钱影。我们去找他要钱,他躲着不出来,你家老太太让我们来找你。



    岳方祇气了个倒仰,当即抄起手机,气势汹汹地给自家老娘打了个电话。老娘在手机那头故作镇静,声音略抖:小祇啊……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吃饭呐?



    岳方祇说我吃你个大头鬼,你让那老不死的接电话。他老娘声音更抖,说他他他出去了。



    岳方祇憋着气,说他是不是又去赌了?



    岳家老太太在那头哭了起来,说你老子不过是刚好身上没钱,借了一点点钱,哪知道对方不讲理,一点点钱回头要还一万块。我那点棺材本在银行买了理财,又取不出来……



    岳方祇说你们的退休金呢?让狗吃了?



    岳家老太太开始嚎啕:我的那点儿钱都看病吃药了,你老子的钱我这辈子见过一分么?要债的天天敲门,我也是没有办法……



    岳方祇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尽量压着火气冲那两个人道:“我没钱,谁借的你找谁要去。律师讲过,法律上可没有父债子偿这一说。”



    对方开始跟他摆事实讲道理,大致就是隐晦地威胁。店铺在哪儿知道,家在哪儿也知道。要不来钱,就天天守着你店门一蹲,看你怎么做生意。



    李亮是知道岳方祇家里那点儿破事儿的,于是苦口婆心在中间儿和稀泥,给对方讲什么寻衅滋事,危害公共安全之类的。出了门又劝岳方祇,让他看看能不能和人家讨价还价一下,把利息免一免。



    最后几方人马扯了半个多小时皮,岳方祇掏了五千块,这事儿就算是了了。临走时岳方祇放了狠话,说这是最后一回,往后岳大勇要是再不还钱,你们是把他剁手挖眼埋坑沉江,都不用知会我。我反正都已经蹲进去过一回了,逼急眼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没还完的那些我都不还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对方面面相觑,最终应了声,说知道了,我们往后也不借给岳大勇钱了。但别人要是借给他我们可拦不住,你让他好自为之吧。



    出了派出所,外头雾霾已经很大。白墨开始咳嗽。岳方祇看着谢铮,叹了口气:“兄弟,让你看笑话了。”



    谢铮拍了拍他:“去你店里坐一会儿,方便么?”



    岳方祇四下一望:“找个地儿吃饭吧,我请你。”



    谢铮摇头:“跟我就别见外了。今天也不是时候,我是临时请假出来买东西。哪天再说吧……而且我想吃糖三角了,你店里有吧?我看见了。”



    岳方祇笑了:“想吃管够儿。”



    于是大家回了店里,从隔壁买了大碴粥和辣白菜。岳方祇带着谢铮上了楼,白墨一直像尾巴似地粘在岳方祇后面。小厨房里安安静静的,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边吃边叙旧。



    谢铮一眼就看出来白墨的不对劲儿。岳方祇温声让白墨去帮自己拿两个糖包,然后趁他走开,简单把来龙去脉和谢铮说了。谢铮和老富一样,多少有点儿担心。岳方祇不知怎么,不太想和他聊这个,正好白墨端着糖包上来了,于是把话锋一转,问起了对方的事。



    谢铮刚回来,现在就在离这篇街区不远的武警中队任职。相比于昔日的同僚,他这已经算是极好的归宿了。



    岳方祇有些替他惋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