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孙桢遇到李素时，他正抱着一摞书躲在船舱里挑灯夜读，强盗靠近时也未察觉。

    孙桢手起刀落，解决了意图袭击李素的强盗。

    待李素回神时，船舱内外的强盗已经被孙桢几人收拾干净。

    房间内充斥着血腥味，李素恍神，硬生生掐住自己人中才未昏厥。李素抬头，只见一个束着高马尾，手执血刃的女子站在门口。烛光昏暗，将孙桢的容貌隐在黑暗中。

    孙桢盯着李素看了许久，半晌后才出声道，“可有事？”

    李素缓过神来，双手扒拉了自己衣袍两下，摇头道，“无事……”

    “嗯，”孙桢从李素身旁的木桌上拾起几张废纸，抹去剑身的血迹，“船夫待会会来打扫，若是害怕便去外面透透风。”孙桢说完便转身没入黑暗中，只留下李素一个人在原地愣神。

    船舱外，几个船夫正从江里打水冲刷着甲板上的血渍。他们经验老道，对此早已见惯不怪。

    船老大见孙桢提剑而来，连忙作揖道，“多谢女侠援手。”

    “职责所在，”孙桢收了钱，护送船只北上。“船内有不少尸首，惹得客官受惊，你早些派人去清扫。”孙桢说完，脑海中不免浮现李素那副如白兔受惊般的模样。

    “好，我这就叫人去……”

    孙桢交代好便朝自己的船舱走去。

    李素离开船舱时，外头已天光大亮，房里的血腥气早早地散去，空中只有他研墨后的淡香。

    “姑娘。”

    李素出舱便见孙桢抱剑倚在栏杆边，若有所思地眺望远处，系在马尾处的发带随风飘扬。两侧青山延绵，她只定于此番天地间。

    孙桢闻声，侧脸瞥了李素一眼，冷声道，“何事？”

    “小生特来向姑娘道谢，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

    “无需多谢。”

    孙桢扶住李素垂下的双臂，借势细细攀摹他的样貌。李素面上棱角鲜明，浓密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一段阴影，他的唇色较浅，总给旁人一种气色不好的错觉。

    李素在娘胎里受了虚，生下时险些夭折，靠着汤药堪堪长至总角，直到李父寻方时偶遇一地道士。道士言，娇身难养，贱命易活。李父信其言，返家后便叫李素随他养气。不出三年，李素身子骨逐渐硬朗，虽然外表看起来有些孱弱，但内里却与正常男子无异。

    李素被孙桢扶起，他抬头时正巧对上孙桢那道探究的目光，“小生脸上可有东西？”

    “无，”孙桢丝毫不怯，目光甚至比方才更要露骨，“公子姓甚名谁？”

    “在下李素……”李素的右臂被孙桢拿住，“姑娘这是作甚？”李素不解地看向孙桢。

    “可有婚配？”

    李素先是愣神，后是大惊，慌忙抽出身来，“姑娘所谓何意？”

    “我心悦你，”孙桢的语调十分坚定，听不出半分玩笑的意味。

    “我与姑娘只不过一面之缘……”

    “无妨，若是你觉得太快，我们可以再相处相处。”孙桢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还未等李素开口，孙桢又说道，“我护送你北上赶考，求取功名。”

    “小生……”孙桢的目光坚定而又炽烈，瞧不出一丝虚假，李素只觉心中有一股说不清的力量即将破壳而出。

    “我心悦与你，想陪在你身边……”

    李素瞳孔紧缩，耳垂处有两抹红晕悄然爬上，“你……”

    李素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答应孙桢的，他稀里糊涂地接过孙桢怀中的玉佩，紧紧地攥在手中。他听不见江水拍打船身的声响，只闻心脏跳动的鼓点。

    手心的玉佩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