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罪(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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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电转间,一切都通了。 所以……昨夜其实是自己折腾师父折腾太狠,把自己也折腾累了?这可真是错怪了,她讪讪地想。 但师父的修为……为何连自己都不如?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 白毛师父被她直言问得僵了一下,沉默了。 上一回他装作不是自己,没让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师父,结果被这逆徒变本加厉地……玩弄。 他脸一热。 她知道沉默也就代表了回答,却不想师父竟然又脸红了,不知是忆起了什么。 莫不是昨晚自己对师父做了什么更过分的……?她抓心挠肝地想回忆起点什么,但脑子依然一片空白,不禁替自己可惜那段记忆。 见师父撑着床沿想要下床,她忙伸手去扶。 果然白毛师父刚触到地便腿一软,险些趴到小徒弟身上。 她跪着不敢起身,只能伸长了手臂试图稳住师父的身体,后颈忽然一麻。 …… 白毛师父接住小徒弟软倒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周围的场景悄然发生变化,喧闹之声重新入耳,他悄悄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敢松到底。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个拗得山路十八弯的声音道。 “客官,可尽兴了?需不需要早茶?” 一连敲了几下没人应,那人推门进来,门没锁,房内空无一人,连床铺都整整齐齐。 奇也怪哉,那人小声嘀咕着,退出房门走了。 白毛师父抱起她,从窗户跃下。 青楼后窗外是一条小巷,鲜有人至。 即将落地时,脚下空气似乎忽然扭曲了一下,他顿时警觉。 “仙长留步。” 扭曲的空气便又是幻境的结界,止不住落势,避开也已来不及,他勉强提起所剩无几的仙力,化出剑一剑破开。 周围依旧空无一物,但他的眼神已凌厉起来,语气森冷。 “是你。” 害她陷入幻境的罪魁祸首。 他找到小徒弟时本已将它一剑重伤,但她那时已神智不清,扑上来就要抱他,呼出的热气打在他颈间,他心神一晃让它逃脱。 它去而复返,窥伺已久,怕不是什么善茬。无论是报复或是另有所图,以他如今的状态都境况堪忧。 “仙长好生冷漠。” 忽然平地起风,吹来片片桃花,随风起舞。 他抱着她,脚下辗转腾挪,不敢触到一片花瓣,恐再入幻境——一花一世界。尽管它灵力低微,不会每片都是真入幻境,但他不敢赌。若是平常他一眼便可辨出真伪,但此刻他维持闪避已是竭力。 一身白衣白发随着动作飘起,身畔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若非情况紧急,倒更像是花中一舞,片叶不沾身。 他身形一晃,几乎力竭之时,巷口忽而吹来一股更大的风,生生吹散了桃花。 花瓣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个少年走过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二人。 “这种低阶的桃花妖,仙长怎会着了它的道?” 尽管低阶,但能一击将它神魂打散,这少年也不容小觑。他心中微生警惕。 少年瞧见他怀里的小徒弟,多看了两眼。 “她似乎陷进了梦魇。” 少年的手伸过来,要替她把脉。 他侧过身避开。 “不劳费心。” 少年的手僵在半空,缩了回去。 大概是觉得这人毕竟救了他们师徒,白毛师父顿了顿,语气和缓了些,道。 “多谢相救。小徒不劳费心。目下尚有急事,他日再见定当回报。” “哎——”少年见他转身要走,拦道,“他日怎知还能不能见?仙长莫不是空口应承?” 他确是不愿与这个不明的少年过多牵扯,但对方既已这样说,他问道。 “阁下师从何门何派?改日登门答谢。” 不过一问,这少年既然隐了身法,估计也不愿被别人知晓身份。 “小门小派不足挂齿。”少年装模作样地谦虚道,果然并不肯透露。 他大大方方承认,“我虽是随手一救,但当然也图回报,不过看仙长确有急事……”少年意有所指地瞅了眼他护得死紧的小徒弟,“这样吧,有没有什么信物留给我,下次再向仙长讨要回报也不迟。” 他犹豫了一下,摘下了腰间玉佩递给少年。 少年却没接,指指他怀里的小徒弟,“我要她的信物。” 白毛师父摇头,“不可。” 少年状似失望地“噢”了一声,伸手去接他的玉佩,趁他手臂未收回来不及回护,指尖向前一探划过她发间,再收手时指间已是多了一缕头发。 白毛师父却比他更快,凌厉的掌风半途一截,夺回了小徒弟的那缕头发。 他微微皱起眉,语气冷硬下来。 “告辞。” 少年没有再拦,看着他们师徒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下手指。方才那位白发仙长出手的一瞬眼神实在冷得吓人,好在他指缝还留藏了一根断发,也算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心情并没有因白毛仙尊态度的转变而变糟,冲他们的背影喊,“借仙长的话,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回峰。 白毛师父将怀里的小徒弟轻轻放在床榻上。 她当然没入梦魇,只是自己情急之下点了她的昏睡xue。那少年不知为何一直意图接近她,甚至给出梦魇这样的借口。难道是她在山下结识之人? 那少年相救,或许也并非偶然。他与桃花妖,不知是否另有关系。 那幻境…… 他微微皱眉。 幻境每深一层,也就是每……一次,他的修为就会降低。 而捆缚他的绳索也会压制仙力,是以他连自己的徒儿都敌不过,任她犯上作乱。 她主导的幻境,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开始她问他自己的名字,他没有说,她自然不认,于是下一回开口叫了这个多年未叫的名字——结果又被打假。 每次的走向都荒唐得一致,于细节上又有些差别——真不知道这个小徒弟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这次竟然用自己的白发…… 手心有些发痒,他张开手,才发觉自己一直紧攥着方才从少年手中夺回的那缕头发,看着它一时有些发怔。 ……那种怪异而鲜明的、令他招架不住的触感仿佛历历在目,实在是……他猛地收回思绪,攥紧了手,不敢再回想。 白毛师父忧心忡忡地看着小徒弟安静的睡颜。 幻境是破了,可偏偏最后一次她留下了记忆,那些荒唐yin乱、禁忌背德之事,她是否承受得住,醒来又会作何反应? 他微微叹了口气,收回手。 还是……且待她自然醒转吧。 白毛师父关上房门,脚步顿了一下,回身罩了个结界。 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在山门的住处,正好好地在床上躺着。 她是怎么回来的? ……师父! 白衣白发的身影浮现,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骤然在脑海翻涌起来,白衣白发的师尊被她捆在床上,肆意玩弄,被掐肿的乳尖,乖顺地吞吃手指的xue,沾染上浊液的白发……她弄得他眼尾泛红,甚至将人欺负得落了泪。 ……简直太放肆、太大不敬了!她涨红了脸,急急忙忙下床要去找师父请罪。 她最后仍是没有听到师父的回答,就失去了意识……但答案已显而易见。 她拉不开房门,才发现多了一层结界。 愣神片刻,她后知后觉地想到。 师父……是不是不愿见自己了? 她心里不由发慌,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她宁愿师父打她罚她,也不想见不到师父。 数月前她怀着不齿的心思拜别师父,想将这个不容于世的念想好好埋藏进心底,却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山下的每一天,她都忍不住想念师父。她像自己儿时梦想的那样,仗剑天涯,行侠仗义,江湖风光美也险恶,她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着师父碰到那些事会如何做,师父的剑招如何行云流水一击制胜,如果师父在身边…… 她后悔了,她不该离开师父,她离不开师父。 她做了这样大不敬的事,师父还肯把自己带回来,还……认她这个徒弟。 她安慰着自己,转而又想。 不,或许师父只是捉她回来受罚,甚至还设了结界怕她畏罪潜逃,待罚过便逐出师门。 她脑中思绪乱成一团,忽而庆幸忽而绝望。她艰难地从那一团乱麻中抓到头——不管是什么,不管师父打算如何,死缠烂打也要留在师父身边。 她决定负荆请罪。 白毛师父在房中调息片刻,恢复了些许。但因心绪杂乱,始终静不了心入不了定。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起身,去看看小徒弟是否苏醒。 他推开房门时,便见他这个不省心的小徒弟正抓着绳子往自己身上绕,似乎是……试图把自己绑起来? 师父扶额:“……你在做什么?” “!” 她似乎也没想到师父会这么快就来,吓得哆嗦一下。想跪下给师父请罪,但身上的绳子缠得跟她的心一样乱。跟乱七八糟的绳子斗争片刻后,她光荣滚到了地上。 顺利滚到他脚边。 白毛师父:“……” 白毛师父默默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