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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撑起来。刚平衡了身体,将两条腿并拢,曲手中的藤条就一下抽在了他的大腿外侧,“不记得打脚板的规矩了么?”亓官翎知道此时的自己没有时间感到羞耻,只能在保持平衡的基础上慢慢将双腿劈成了标准的一字马。藤条扬起的风让亓官翎觉得脚心有些凉,下一秒尖锐的疼痛就立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脚掌上。很疼,但是他不能躲,连本能地因为疼痛想要蜷起脚趾都于规矩不合。亓官翎一面忍受着脚下的痛楚压抑着喉咙里的痛呼,一面卷着舌头不让口水因为重力而顺着自己微张的嘴巴流下来。他明白,师父这样不给脸面的责罚一定是因为自己让他太失望了。虽然脚掌上的皮rou略厚,没有背部或者臀部对疼痛的感知那么敏感,但是曲下手的力度近乎于刑讯的程度,几十下叠加在一起,脚掌又只有那么小的一点面积,疼痛也就可想而知了。终于,在亓官翎的两只脚都挨了四五十下藤条变得红肿不堪的时候,曲终于停下了手。走到桌边拿了纸巾又走了回来,在亓官翎面前蹲了下来,然后将纸巾铺在亓官翎的脸下方。“谢谢师父。”亓官翎狼狈地将嘴里半含半咬的那一小块点心轻轻吐出来。“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曲拍了拍亓官翎的腿示意他将双腿并拢。“是…”亓官翎咽了下唾液。“说吧。”姬凛灺在书房等了很久,一开始,他还劝自己说小孩子被jiejie宠宠也没什么,自己能好好管教他也就够了,可是一直等到他处理完了所有文件,亓官翎还是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姬凛灺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耐性已经被这个叫亓官翎的小破孩消磨殆尽了。所以当他听见敲门声的时候,存心想给亓官翎一个教训的他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进来”后便没有再理会,因而也就没有看到亓官翎怪异的走路姿势。亓官翎自知迟了很久惹得自家哥哥生了气,便乖乖在办公桌前面跪了等候发落。脚下的伤也在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愈发显得胀痛难忍。所以跪了没多久,亓官翎就有些跪不住了,稳着身子稍稍动了动腿。小动作明显没能瞒过姬凛灺的眼睛,顿时让他的火气又大了不少。手上的文件重重一拍,吓得地上跪着的小孩儿浑身一抖,手心顿时出了冷汗。事实上,对于亓官翎来说,哥哥姬凛灺是比自家师父还要让他敬畏的存在,他愿意被他哥哥用任何方式惩罚,却不想看见哪怕一丝他失望或者厌烦的神情。因为他从小狂热的崇拜和一直以来的追逐,姬凛灺就是他的神,是他的天。终于,男人抬起了头,亓官翎更加挺直了身子规矩了跪姿,“哥,对不起,我——”“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按照你交给我的时间规划表,你浪费了你处理公务的时间,现在,告诉我,怎么补偿。”姬凛灺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我…按家法罚…”亓官翎脑袋一片混乱,想着这样答应该没什么不对。“啪!”姬凛灺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怒意显而易见,“惩罚你必然逃不掉,但是你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吗,这是补偿吗?”姬凛灺的声音就像是凿子一样,一下一下凿着亓官翎的心脏。看着还呆愣地跪在地上的亓官翎,姬凛灺努力抑制着自己发作。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家徒弟漆恻面前几乎从不失态的他,在面对这个叫亓官翎的孩子的时候,为什么就会经常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回话!”“对不起,哥,我…我想,我可以用今晚睡觉的时间完成今天的工作绝不拖欠…”“这样的错误,我不想看到第二次,明白?”“是,翎儿明白了。”亓官翎点头,眼神一直没有从姬凛灺身上移开。“现在,褪了裤子,摆好你受罚的姿势。”“是。”师父,翎儿大概能明白你说的了。委屈从来是因为把自己看得太高,把希望看得太大,以为受伤后被心疼是理所应当,一旦被误解就难以释怀。但其实,只要抱着无悔的信念,伤着伤着痛着痛着也就会习惯了。付出再多没有回报也不要紧,总有一天,他能看到这其中的万分之一,也就足够足够了。作者有话要说: 千千已经开学了,今天急急忙忙赶出来的,有时间再改。修文。☆、chapter13.【M-mist】弗戟目送那个浑身淌血的少年身形平稳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戒堂,很难想像,在整个受罚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的这个少年,在受罚之后又是以怎样的毅力让自己这样淡然地走出去。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却是一直在一旁监刑的,他深谙那些刑具打在人身上会是怎样的效果,不论是疼痛的程度还是所造成的伤痕深浅。可是这个少年的反应,无论如何都让他感到吃惊。倘若不是多年来的习惯导致的麻木,绝对做不到对痛苦泰然自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傀”吗?弗戟在心中暗叹。隐出了戒堂便被管家秦勉带去了漆恻口中的荆棘地。虽然秦勉对隐颇有好感,却还是不能也不敢对隐有丝毫偏袒的照顾,所以看着满身鲜血的隐,他还是忍住了想要帮他处理伤口的冲动。而后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隔着一层单薄衣物的膝盖重重地跪在那片没有被处理过、肆意生长的荆棘地上。看见管家眼中的不忍,隐心中生出丝丝暖意。“秦管家,我没事的。”隐淡淡地笑,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秦勉点头,不再犹豫地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现在若是帮他,便是害了他。他在漆家工作将近30年,从洗碗工到普通侍从到侍从总管到大厅副总管最后做到总管家的位置。他看着漆恻长大,看着那原本无邪的孩童一步步变成如今模样,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一切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也许,代价就是如此吧,拥有一副完美皮囊的代价就是失去本真的内里。管家走进大厅的时候地砖上的血迹早已被处理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淡雅的茉莉花香。而这座城堡的主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接到手下电话的时候,漆恻正在书房处理工作,一般这种时候没有人会随意打扰,但是此时响个不停的电话显然是由于事态紧急。漆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纤长的手指划过屏幕上的解锁键。“主人,”电话那头的男声十分干脆稳重,“‘逆光’出事了。”“逆光”表面上是漆恻个人名下的一家孤儿院,实则是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