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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示意公正;蒙着双眼,示意无私;左手却握着长剑,直指前方。她的名字是加斯提西亚,雕像的基座上镌刻着这句话:加斯提西亚指引前路。所有从事法律的人都知道这句话,让加斯提西亚指引前路。她的身后传来一声,“您相信加斯提西亚,我却不信。”她们回头,看见简夏。“我注意到您没有来听庭审。”沈丽说。“我有律师资格,但是从来没上过庭。”大多数政客都有律师资格,弄清楚法律才好钻法律漏洞,简夏笑着说,“我不相信司法公正,因为我知道我在每个案子里推波助澜做了什么。”她看向钱宁,“为了让你的案子能受审,一个单亲mama带着四个孩子的案子被推后,另一些同样不幸的案子失去了被最高法庭接受的机会,维持上诉法庭的判决。”钱宁在旁听时保持镇静,此时却脸色一变。沈丽心平气和地问,“所以您要说什么?”简夏一笑,“我调查过您以往的案子,无论这一次结果如何,是输是赢,这只是您的开头,您一定会再次走进最高法庭,为其他人其他案件而发言。这一次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下一次可能就是敌人。但我想在我们敌对之前,表达我对您的敬意。”“谢谢。”沈丽说,“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您这次会站在我们这边。”“真正的主要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透露,次要原因是,我怀孕了,”简夏讽刺地说,“背后没有大秘密,也不是哪个大人物的孩子,只不过是我招**,避孕套出了问题,愚蠢的意外怀孕。”“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我经历过她会经历的那些不公,我能教她怎么反抗。但是偏偏是个男孩,我不知道怎么教他,他才不会变成叫我反胃的那种男人。”她认识沈家兄弟,沈家兄弟不是让她反胃的男人,她好奇他们有怎样的母亲。沈丽望着她,“您找到答案了吗?”“也许答案就在于,您根本没有挖空心思去做一个好母亲。”简夏说,“您只是一直坚持做沈丽。”不做任何人的附庸,也不依赖自己的孩子,才能教好自己的孩子。简夏轻巧地颔首,“我会关注这次判决结果,再见。”扶着腰侧身从她们身边绕过。钱宁不发一言,最高法庭门前的人们散去,沈丽带她走向雕像司法女士雕像基座,她们在基座旁雪白的大理石台阶上席地坐下。最高法庭是一座纯白的建筑,在阳光下耀眼得像是一座神殿。光线太刺眼,钱宁避开反光,觉得自己是某种阴暗生物,“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我做过太多愚蠢的选择。”沈丽说,“我在帝国做过情妇,没有被逼迫,我自愿的。我当时以为做情妇是我最好的出路。抗争就会死,我太年轻,我太怕死,我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生。”钱宁看着她,眼中有些讶异。沈丽笑起来,“这算不算愚蠢的选择?你看,我也做过许多愚蠢的选择。”一周后,最高法庭的研讨会议。大法官们在一场会议里要对许多案件投票,首席大法官说,“057-6778,钱宁诉军事法庭,各位,有你们的意见了吗?”会议厅内是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大法官们依次说出想法。“我坚持我的意见,最高法庭不该干涉军事法庭。我们不能胡乱干涉别的司法体系。”首席大法官点头,“一票否决。”“看在老天份上,这只是个女人想要她的合法权利。”首席大法官没抬眼,“一票赞成。”“否决。”“否决。”“赞成。”“我无法做出决定,我需要更多时间,详细地研究军事法庭体系,以及最高法庭对军事法庭的非战时司法干涉……”“程森大法官,”他的同僚不耐烦地摇着椅子打断他,“我们没有时间等你研究这些,赞成否决或弃权,下面还有别的案子!”这位大法官一直被媒体形容成“提线木偶”和“摇摇摆摆的大法官”,他艰难地说,“但是,这……”“程森大法官。”首席大法官锐利的目光望着他。“好吧,好吧,”他嘟囔着,“我投票……否决。”一个多小时候,会议室大门打开,门外守候着每个大法官的助理,他们立刻站直。大法官中最活泼的要数江杰瑞大法官,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律师们常常守在厚重的木门外打赌投票结果,这一次的热门赌局是钱宁诉军事法庭。大法官们交谈着走下楼梯,各自的助理鸦雀无声地跟着,江杰瑞大法官在背后比了个“五”和“四”的手势,他的职员立即把消息传开,“嘿,钱宁案五比四!”“噢,怎么可能!”职员们拍额头抱怨,“最多只有四票,谁改投了赞成?”“严法官,詹法官,江法官,程法官,霍法官?”有人猜测。又一个压低的声音,“……不,我听说‘摇摆大法官’临阵倒戈了!”“那是谁,还有谁会投赞成?”随着职员们下楼,纷乱的声音越传越远。艾嘉德大法官的助理田西是唯一一位女性,她抱着电子板随艾嘉德大法官走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下楼,“大法官,您,不会是您——”艾嘉德大法官走上走廊,“投票结果很快会公布。”这是最高法庭,每一个受理的案件里,每一位法官怎样投票,以及他们的意见和原因都会被记录下来。这惯例敦促大法官们为自己的意见负责,为自己的良知负责。田西追上她,“大法官,您不能,他们会毁了您,您的画像才刚刚挂上走廊,您是第一位女性大法官——”一向严肃的艾嘉德大法官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她短暂地笑了一下,“没关系。请替我把日程表上今天晚上的约会清空,我希望拜访一个人。”第六十六章那天晚上大风和雨骤然来袭,沈丽工作到一半,戴着眼镜,披着厚披肩,匆匆忙忙去关窗锁门。窗和门都被雨打出声响,好在楼顶漏水的地方去年就修好了。她走到门前,正要蹲下连地锁一起插上,门上却传来克制的门铃声。沈丽透过监视器向外看,诧异得立刻摘下镜,飞快捋两把头发,然后开门,“大法官阁下,请进。”门外银发整齐挽起,披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正是艾嘉德大法官。“不必了,”她说,“我在这里说几句话就好。”投票已经结束,大法官雨夜私下和一方律师会面,不会被视作有受贿嫌疑。但她们只在庭上见过,只有过几次问答,没有任何深交。沈丽深呼吸,下了庭,她没必要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