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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发的海关小姐好心帮助他,这个低阶贵族的儿子长得十分好看,肤色白皙,眼里带着水光,乌黑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有几缕垂落在额头,为他增添了几分憔悴和文弱——磁铁一般吸引年轻女孩。她不由得那位帝国绅士离去的身影多看了好几眼,一个小时后,又遇见一位利昂教士。教士弯腰聆听比他矮的老人说话,搀扶老人,让那位老人先去办理手续,又主动退后让抱着孩子的女士上前。那三四岁的小女孩伸出手扯他的黑袍,不好意思地在他英俊深刻的脸上嘟起嘴亲了一口。教士就这么一直谦让,直到海关小姐说笑,“您再让后来的旅客先入关,我的当班时间都要结束了。”利昂教士才上前办手续。这么出色的男人,全身心奉献给神岂不可惜?海关小姐遗憾地看着他,又在心中谴责自己,不要因为垂涎神的侍奉者,生出这样不敬的念头。利昂神父身无长物,带着几本书籍和一套换洗黑袍和一封信件,走入浮城的大教堂,在神职人员们起居的区域获得一间只装得下一张床的小房间。神职人员的居处十分简朴,四面墙壁是白色,墙上光秃秃的一扇窗,床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几个箱子拼凑而成,上面覆盖着薄毯与硬枕头。与神职人员房屋的简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教堂的宏大庄严,高耸的尖顶插入云霄,每当整点,钟楼的钟声传遍浮城中心区域。浮城的面积近似帝国的都城瓦顿和联邦的首都新都,这里不属于帝国也不属于联邦,自治政府、帝国势力、联邦势力、警察、黑手党家族、宗教势力不间断地在这座巨大的城市上博弈。浮城大教堂作为宗教势力的代表,在浮城中心区域,对所有人开放。但不是所有人来都能得到高阶神职人员陪同参观。红衣的主教没有出现,白衣的高级教士陪同帝国商会的新任副会长参观。说是商会副会长,其实是帝国势力的代言人之一。这位棕发棕眼的索伦勋爵神情烦躁,若非接到命令,他绝不来浮城。公主殿下与那位大权在握的伦诺克斯公爵已在昨天举行婚礼,瓦顿接下来一周——不,一个月,都会是庆典与鲜花的海洋。人民携带鲜花,抛洒在柏丽宛榭宫围墙外。未来的女皇和亲王在柏丽宛榭宫可以容纳一整个交响乐团的大露台上对民众招手示意。索伦勋爵在来浮城的旅途中看到了那张席卷帝国联邦一切传媒头条的照片。十四岁的公主殿下柔顺的金发上戴着钻石冠冕,颈间的蓝宝石映衬她的双眸。冠冕和珠宝闪耀得犹如太阳,可那些光辉灿烂都不及她脸上的一抹红晕。她是帝国王冠上最珍贵的珠宝,帝国的玫瑰。这朵高贵的玫瑰小鸟依人地靠在伟岸威严的公爵身边,要是无视他们之间近三十岁的年龄差,倒真是一对佳偶。可是这该死的命令让索伦勋爵立即赶赴浮城,错过了皇室婚礼,错过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错过贵族们被女皇陛下接见的仪式。索伦勋爵迁怒浮城大教堂,在白袍的汤玛教士的陪伴下浏览教堂内部的壁画,正看见殉道圣徒们的一幅。他嗤笑道,“这幅画让我想起为阻止基因研究院建立而自杀的教徒。宗教是科学的敌人,果不其然。他们认为编辑基因违背神的意志,所以用自己的死阻碍科学的发展。”“这……”汤玛教士不愿与帝国贵族撕破脸,却也不能听他在教堂内冒犯神,正在苦苦搜寻反驳的话,猛然看见圣坛下点燃蜡烛的身影。年纪在二十七二十八到三十出头,黑发黑眼,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汤玛教士召唤,“利昂教士,您怎么看?”沈汉心知不好,双眼一闭,遵从召唤不动声色地走来,听完原由,维持温和语气,“索伦勋爵重视科技更胜德行吗?”“什么?”索伦勋爵恼怒地打量他。这个教士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礼貌地重复,“冒昧请教勋爵,您是否重视科技更胜德行?”一个白皙而略显纤弱的年青绅士恰好在此时走进教堂,和教堂里的所有人一样,他的眼睛和耳朵迅速被那位利昂教士与索伦勋爵吸引。第七十七章“我不知道这和德行有什么关系。”索伦勋爵冷冷地说。利昂教士娓娓道来,“宗教是关于德行的。神教我们做正确的事。”“就您所提的例子,十年前基因研究院研发出编辑基因技术,迅速被各类诊所当成最新商品贩卖,几万马克,就可以编辑修改孩子的基因。”“诊所编辑了基因,却导致一批带着后遗症的孩子出生。他们中的许多被父母遗弃,靠庇护所生存,而庇护所的资金很大一部分来自教廷。”“科技超前于道德就会带来苦果。神爱世人,让它的儿子为世人的罪而死。教会遵循神的意志,即使人们不敬神,仍庇佑受苦的人。”“您认为科技的发展最重要,我却认为道德的发展才最重要。就像我们在圣宗神学院里说的,‘唯有信仰能引领德行’。”利昂教士站在一幅悲壮的圣徒壁画像下,人们的视线在他和那位同样英俊高洁的圣徒间来回变换,随着他侃侃而谈,逐渐凝聚在他身上。他的最后那句话转为希尔语,一种古老的语言,今时今日只被少数贵族和教廷使用。汤玛教士赞叹地望着他,在索伦勋爵发怒以前介绍,“这位教士曾在圣宗神学院学习,师从本尼迪克特大主教。”在大主教上特地加重音。索伦勋爵的咽下他要说的话,帝国与教廷关系微妙,他可以在浮城大教堂放肆,却不能公然羞辱一个大主教的弟子。“难怪这么喜爱与人争辩。”他不屑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去。“您说得很是。”利昂教士显然有谦逊的美德。人群里的少女在漂亮的帽子下目光闪烁,望着利昂教士窃窃私语。利昂教士冲她们致意,就要转身。那位有些憔悴却依然斯文漂亮的年轻绅士叫住他,“神父,”他走上前,给出名字,“爱蒙·李,我来自帝国,好久没有忏悔了,您能接受我的忏悔吗?”爱蒙的眼里充满期盼,利昂教士并没有在暂居的大教堂里接受忏悔的权力,他请求汤玛教士的意见。白袍教士摸着自己胸前的圣像吊坠,笑着挥手鼓励他去。利昂教士带着那位绅士走向忏悔的小房间。与此同时,汤玛教士接到主教召唤,走进空无一人的祈祷室。紫衣主教站在空旷的室内,在六根立柱之间仰望贴金箔的受难神像。“您要见我?”瑞蒙主教审慎地问,“汤玛教士,你对利昂教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