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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若海沉声道,“你体内有极寒之物,怎么还敢练至阴至寒的功法?你想死不成?”宿殃的思维已经有点转不动了,却忽然福至心灵,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虚弱道:“我不练半凋红,怎么救他的命?”顾若海眼中骤然迸出一串难以形容的情绪。宿殃双眼微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求前辈……成全。”话音落,他再也撑不住,直接陷入昏迷。顾若海立刻去探宿殃的脉搏和内力,见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由松了口气。他将宿殃抱到床上,攥着手腕渡进去些许炽热的内力,强行压制着宿殃体内的寒意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这才叫雀守雀止进屋,吩咐他们好生看护。离开客栈,回到腾云阁,顾若海在桌案前静坐片刻,唤来亲卫凤凛,问起飞鸟居的情况。凤凛道:“今日下午,少阁主邀请千枫山庄徐少侠前来喝茶聊天。徐少侠刚刚离开不久,少阁主……少阁主去了飞鸟居东厢小屋,在夫人的画像前跪着。”听到这个说法,顾若海眉头微蹙,半晌,他叹息道:“……也算有心。”沉默了许久,他又说:“罢了,由他去吧。若是过了亥时他还跪在那,便传我令让他回屋休息,明天卯时初,演武场见我。”凤凛颔首应是。顾若海叹了口气,补充一句:“明日范奚再来递拜帖,你领他进来。”凤凛一愣,随即领命:“是。”他正要退下,又被叫住了。顾若海面带怅然,又似有些无奈。“准备行囊,重阳……我要去一趟青芜郡。”☆、第72章盟主的安排徐云展照顾非敌给的地址来到阑阳城第七街客栈外,正巧远远看到顾若海离去的背影,不禁皱了眉。他立刻加快脚步赶到宿殃住的房间,却发现这里正一团忙乱。雀守熟悉徐云展,立刻打招呼:“徐少侠!”徐云展皱眉看向陷入昏迷的宿殃,问:“怎么回事?”雀守也还懵着:“不清楚,阁主与宿少侠谈过话后,他便昏倒了……”梅十三抱臂站在床边,淡漠地看向徐云展,一言不发。这时雀止抱着三个暖手的小铜炉进屋,道:“十三兄,你看这个行么?”梅十三接过暖炉,打开盖子,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香灰里已经置了热炭,点点头,用布巾包了,在宿殃怀里、背后和脚下各塞了一只,用被子将人裹严实。宿殃在昏迷中仍旧瑟瑟发抖,眉睫和鬓角的发丝有薄薄的冰雾凝结。“他为何会这样?”徐云展上前探了探宿殃的额头,摸到满手冰寒,不禁有些急,“梅十三!”梅十三道:“圣子为了帮助顾少侠,练了一种比较霸道的功法,偶尔会发生压制不住体内寒潭冰魄的情况。通常昏迷一段时间就会醒来,徐少侠不必担忧。”徐云展松了半口气,又问:“只能靠保暖缓解?”梅十三道:“若是有练过正阳派、炽阳派功法的人在此,倒是可以以内力助他暖身。”然而,梅十三的功法偏清寒,雀守雀止练的也是清正派心法,都不合适。徐云展走的是力道派武学的路子,内功心法也选了比较百搭的清正派,眼下同样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看着蜷缩在被子里不住战栗的宿殃。然而奇异地,宿殃这一次昏迷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寒意也没有以往几次凛冽入骨。他做了不少七零八碎的梦,但恍惚间醒来时,却一丁点都不记得了。一睁眼,看见徐云展坐在床边,宿殃猛然一惊,撑身坐起来。怀里的暖炉砰地掉在地上,梅十三捡了,又拿走另两只暖炉,带着雀守雀止退到房门外。“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宿殃问。徐云展笑道:“非敌拜托我来看看你。”听到这话,宿殃的脸色立刻变了:“他为什么不能亲自来?顾盟主教训他了?”“教训不至于,只是罚他闭门思过。”徐云展道,“倒是方才我来客栈时,见顾盟主刚刚离开,他可有为难你?”宿殃开口正要回答,忽然发现不对。于是话到嘴边,一转弯,问:“你怎么会认为顾盟主要为难我?你知道什么了?”见宿殃一脸戒备,徐云展叹息道:“非敌都告诉我了,你们的事。”宿殃:……他无语扶额,心道:要不要这么快就弄得人尽皆知啊?“顾盟主真的没有为难你?”徐云展问。“没有。”宿殃闷声道,“他只是不同意我和顾非敌在一起,没说重话,也没赶我走……可能本来是想赶我走的,但我晕过去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说完,他还是有些担忧,问:“顾非敌呢?他只是被罚闭门思过,没被训吗?”徐云展看着他满脸忧虑的样子,失笑:“你们还真是……都在担心对方。”宿殃道:“站在顾盟主的角度考虑,这事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徐云展安慰道:“放心吧,他没事。倒是你,体内有寒潭冰魄,又为帮他练了寒功,听说经常会发寒症?”关于寒潭冰魄与三重寒功的事,宿殃不想多说。其实他自己对这柄双刃剑的效果也还没弄太清楚,目前看来,除了会让他偶尔发冷昏迷外,似乎对身体的影响并不大,内力运行也没受到阻碍。至于谛聆曾经说的妨碍寿数,宿殃也不知道具体会妨碍到什么程度。于是他只含糊道:“嗯……其实不算经常。”徐云展点了点头,道:“非敌拜托我来找你,是要我带你离开阑阳城,去千枫山庄暂住。”宿殃不禁皱眉:“怎么了?他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要我离开阑阳城?”徐云展说:“他……打算尽其所能说服顾盟主,因此,担心顾盟主迁怒于你。”宿殃担忧道:“他一个人面对么?我……我总得帮他一把……”“你要相信他会解决问题的。你待在安全的地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就已经是帮他了。”徐云展伸手拍了一下宿殃的肩膀,道,“走吧。”宿殃沉默片刻,点点头,起身收拾行囊。……直至亥时,夜色深沉。顾非敌在他母亲的画像前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房门被轻轻推开,凤凛跨进屋门,唤道:“少阁主。”顾非敌回头,见是他父亲的亲卫,立刻招呼:“凛叔。”“阁主让我告知少阁主,该回屋安歇了。”凤凛道,“明日卯时初,阁主在演武场等您。”顾非敌双眼一亮,随即强压下心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