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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聊聊这个情况呢,我想来想去,还是先跟你说一下比较好……”江牧听他扯半天扯不到重点,略微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就是……你有没有发现,前两天他整个人情绪好像不太高的样子?”“所以。”郑方纠结地瞄了瞄楼上的方向:“可是今天一整天,他心情就挺不错的……”江牧懒得再搭声,目光冰凉地看着他。心知自己再兜圈子就要被踢出门了,郑方铺垫良久,终于进入主题:“我就是想着……他之前那样,会不会就是因为跟你炒cp的事情不高兴呢?”他是在晚饭期间,看梁冬西扒饭扒得各种欢快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再对比对方前两天莫名丧了吧唧的样子,越琢磨越感觉自己想得有道理。为什么之前都一直不高兴,今天突然就高兴了?跟前两天相比,今天有什么不同呢——不就是他不用跟江牧一起直播了吗!对于自家经纪人这个独具创意的猜测,江牧不置可否,只给了个“你仿佛是个制杖”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对于他怎么不上道,郑方简直是怒其不争:“你不知道有些男孩子就是天生的宇直少年吗?人家粉你是一回事,又不是想跟你谈恋爱,当然不会喜欢被说成跟你那么黏糊了!”说到后面,郑方整个人都痛心疾首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发觉这个问题呢?那么开朗乐观的一个小伙子,连续几次直播都是沉默寡言气场低靡,明显就不对劲嘛!“你是没有亲眼看到,就因为不用跟你一块儿直播,他今天都高兴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他晚饭吃了多少碗饭吗?三碗!”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作为回答,江牧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清除了噪音制造源,江牧关门转身,眼角余光无意间掠过某处角落,身形顿了顿,他转眼看过去。正是他白天让人送回来的那本书,此时正被冷落在沙发一角,无人问津。江牧目光莫测地看着那本书,神情中透着一丝微妙的思虑,也不知是在考虑些什么。等到一杯水都不紧不慢喝完了,他才终于有了动作,走过去拿起书本,脚步一转直直朝楼上的客房而去。夜色已深,客房的门缝下却依旧透有一丝光亮。江牧没先敲门,也没径直进去,而是安静驻足在了门前。房里依稀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里头的人似乎刚好在打电话——“小七啊……我睡不着……”尾音软绵绵地拖长,有点在撒娇的感觉。不知道电话对面说的什么内容,江牧紧接着听到他哼哼了几声:“我……我前两天看了部电影。”“不好看啊……就因为太难看嘛,看得太生气了,害我连续几天都睡不好。”接下来是一大堆的碎碎念,大意抱怨电影画风阴暗、人设偏激、节奏太快、配乐突兀、剧情不和谐云云。大概是听他嘟嘟囔囔得没完没了,对面忍不住插了句话,里头声音瞬间噎住,再开口时语气已然转虚:“没在怕啊……谁跟你说是恐怖电影啦?”最后是恼羞成怒:“……瞎说什么呢!明明怎么想都是那个电影的错!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了!”……江牧完全没有任何避嫌的自觉,甚至从头到尾淡定听完全程,此后又等了十秒钟,里头没再有声音传出,看门缝下漏出的灯光,似乎里面的人也没有按其所言要立马关灯睡觉的意思。于是江牧抬手敲了门。扣、扣、扣。不急不缓的三声,清晰而突兀地响在深夜本该无人的的门廊边。房间里瞬间给出的应声仿若惊弓之鸟——“谁!!!”“……”还能是谁?江牧觉得自己刚刚要是直接推门进去,八成会把对方吓得跳起来。“是我。”没有声音了。江牧也没等他来开门,自己旋开门把走了进去。梁冬西穿着睡衣盘腿坐在被窝里,手上抱着那本琴谱,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音符,这会儿巴巴朝他瞅过来,一脸的闷闷不乐:“有什么事啊?”江牧像是完全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控诉意味,扬了扬手中的书本:“让人给你带的书,有没有好好看?”梁冬西瞅瞅他,又瞅瞅他手里的书,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看了。”“第一章讲了什么。”“……”梁冬西转眼看向天花板:“忘了。”——怎么还带现场choucha的?太过分辽!“记性不好就多看几遍。”江牧也不戳穿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信手把书翻到某一页,往上面一指:“重点把这段背下来。”“……背、背下来?”梁冬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往他手指的段落内容上定睛一看,眼珠都要忍不住开始转圈了。“人体发声系统涉及的解剖结构与组织发生原理bbb……”洋洋洒洒密密麻麻铺排了大半页纸,少说也有好几百字。exm?又不当医生,背这些干嘛啊?江牧抱着手臂往椅背一靠:“今天不背完就不准睡觉。”“……”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梁冬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以为隐晦地撇了撇嘴角:“……好的江哥。是的江哥。”他伸手就想把书接过去。江牧却没松手,目光定定凝在了他的手掌心上,眉间微微蹙起。梁冬西的肤色很白,五指细瘦修长,指节规整匀润,乍一看是副极为好看的手相。但这时他摊开手心,从虎口到小拇指根的地方竟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几乎横跨整个手掌突兀地列于其上,无端破坏了那只手的观感。应该是条经年陈旧的伤疤,从疤痕的外表也可以看出,当初的伤口肯定不浅……江牧盯着那条疤的目光深凉,下一秒,那只手突然微微瑟缩了下,手指拢起阻断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