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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职业而生的,他既谨慎又大胆,揽得住权又放得了手——特别是在离开外交部、转调市政之后,整个市政完全成为了他的私人领地。容裴从来没有拉拢过他,可是他给的信任、给的期许、给的那些令他怦然心动的谋划,都让他的心开始慢慢倾斜——他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高家那边了,一来是高荣成本来就忙得很,二来是打从容裴站到他这边以后他就再也没有需要高家搭把手的地方。比如这一次,他在容裴的计划下又一次当了出头鸟,而且是彻彻底底地打了过去的自己一记耳光,稍有不慎恐怕会成为帝国最大的笑话。但是他对这件事有着莫名的信心。因为容裴从来没有失败过。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容裴生出了这样的感觉,罗伯通就明白过来:无论他有没有表面立场,其实都已经上了容裴这艘船。罗伯通正要说什么,容裴的联络器突然响了起来。容裴笑了笑,说道:“罗叔你继续忙,我有事先走了。”罗伯通点点头。容裴松了松衣领走出罗伯通的办公室,就看到高竞霆在门外等着自己。见到他以后高竞霆笑了起来:“二叔公叫我们过去吃饭。”容裴说:“现在?”高竞霆说:“现在。不方便吗?”容裴说:“没有问题。”高竞霆进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载着容裴前往高家二叔公那儿。二叔公其实早就退居云来港,平时深居简出,只在特定时段出门指导一下高竞霆。容裴以前没和二叔公接触过,但是那并不代表他不了解这个老人。这位二叔公年轻时可是一等一的指挥好手,军职曾经混得比当上高家家主的高老爷子还厉害。然而这位二叔公唯一的缺点是嘴巴特别毒,毒到能把八尺大汉骂哭的程度。高竞霆在他底下学东西时没少和容裴哭诉他二叔公的恶形恶状,每次都嚷嚷着说:“我不要再去那边。”他以前要把高竞霆哄好还真费了不小劲。看到容裴嘴角微微上翘,高竞霆马上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回想起以前自己干的混账事,高竞霆脸上火辣辣地烧。即使他已经决定要接受自己曾经是“傻子”的事实,可一想到那些事是自己做出来的,他就跑回过去恨不得把它们统统抹掉。不过看到容裴的神色很愉快,高竞霆又忍不住庆幸自己曾经那么不要脸,什么事都巴着容裴不放。要不是曾经毫无条件地信任容裴、毫无顾忌地黏紧容裴,现在他恐怕连半点机会都没有了。高竞霆说:“见到二叔公后你要有心理准备。”容裴眼睛微微眯起,满眼的笑意:“我当然有,你给我打过的预防针还少吗?”高竞霆见到他那促狭的神色,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心痒到极点。他猛地踩下刹车,恶狠狠地把容裴抵在车窗上吻了上去。他的动作虽然快而迅猛,但吻起来却特别地小心,舌尖儿像是在勾引人似的,在容裴的口腔里玩得顺溜。高竞霆的吻技进步了不少,容裴也不反感,乐得和高竞霆玩舌尖追逐游戏。两个人都有意识地控制着身体的距离,以免在这种时刻擦枪走火。感性、理智、冲动、克制等等矛盾的情绪统统混杂在一起,给他们两个人都带来了非常奇异的感受。最后他们额头相抵一会儿,没事人似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对这种发展进度很满意。容裴很快就见识了二叔公的战斗力。二叔公眼睛毒辣,一瞧见他俩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在路上做了点儿不该做的事。对于这种耽于欲望的后辈二叔公可不会客气,于是这个将近八十岁的老家伙开始了中气十足的毒辣点评,把他俩从头到脚挑了老半天的刺,句句都是往他们心窝里戳。可惜他炮轰的对象不对,高竞霆以前就经常遭受这种毒舌的洗礼,早就不痛不痒了。至于容裴……他正襟危坐,神情也正正经经,专心聆听长辈教诲的姿态摆得相当好,时不时还应和一句:“二叔公说得是。”找碴找得口干舌燥,眼前两个家伙看上去却还是两块滚刀rou,蒸不烂、煮不熟、嚼不动!二叔公气得吹胡子瞪眼,终于歇下了。容裴递给二叔公一杯茶。二叔公见他脸色没有半点怨怼,心平气和得很,顿时没辙了。他接过茶一口灌完,摆摆手说:“你不用再让人挨个儿找了,你那点儿人能顶什么事儿?接下来的事瞿正明已经揽下了。”容裴说道:“谢谢二叔公肯出面。”二叔公说:“面子这东西,本来就得趁着它还有用的时候多用用,再过几年谁来记得我这老家伙?”容裴笑着说:“二叔公您稀罕谁记得你?”这话对了二叔公的胃口,他的神情终于松动了,带上了几分和颜悦色:“也是,我也不稀罕谁记得我。”接着话题很自然地被容裴引到了“回忆往昔”部分,二叔公开始大谈特谈自己当年的光辉事迹。容裴笑眯眯地在一边捧哏。高竞霆在一边瞅着容裴和自家二叔公互动,心里对自己曾经是“傻子”这件事释然了:连二叔公都抵不过容裴的哄人攻势,自己这些年被容裴哄着也不算太丢脸。在各方明里暗里各自施力的推动之下,帝国的舆论风向出现了极大的转变。就在这时候,瞿正明代表二十位最高决策者放出了当年那场表决的录像。正如容裴在“极限感知”里面推测的那样,容君临给自己投了一票,奠定了自己锒铛入狱的前奏。这个录像一播出,无疑又给支持容君临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紧接而来的是最高监狱那边放出的狱中活动录像。二十年来容君临努力改变狱中众人的思想、努力凝聚最高监狱的力量,为帝国所遭遇的不少难题、不少疑题提供了思路——甚至提供了解决方法。他们在最高监狱提出的大小设想里面被采纳的有将近两千项,取得显著成效的有一千多项。接二连三的重磅炸弹被扔了出来,帝国上下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如果容君临是叛国者,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努力?”第102章日子一晃就是半个月,质疑容君临的声音渐渐从媒体上消失了。这会儿另一件事引起了更大的争议:通过详细的诊治,容君临突然猝倒的原因并非偶然,他的大脑累积了大量会损伤脑细胞的致命毒素,这正好与他平时经常头痛的症状对应上了。只不过这种毒素鲜少有人知道,因而一开始没有人发现这件事。现在已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