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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0

    主仆二人出了跨院,刚好见李连运走了过来,玉醐忙招呼过去:“这么巧碰到李公公,公公万福金安。”

李连运咯咯一笑:“这可不是碰巧遇到,杂家是专门来找玉姑娘的,请玉姑娘过去给皇上把把脉。”

玉醐眉头微蹙:“皇上身上又不痛快了?”

李连运摆摆手:“姑娘就不懂了,在宫里,皇上和太皇太后、太后并妃嫔们,即使没有抱恙,平素太医也要过去请平安脉的,这叫有备无患。”

皇家的规矩可真是多,玉醐能奈何呢,只好道:“公公前头带路。”

李连运掉头先行,引着玉醐来到正院上房,于门口跺掉脚上的灰尘,并以此通知里头的人,然后推门而入,躬身禀报:“皇上,玉姑娘来了。”

康熙爱书,常常手不释卷,此时正在书架前踱步,对李连运的禀报只嗯了声,然后指着那些书道:“你瞧瞧这个孙禄山,弄了一屋子的书,都是三岁孩童看的,什么、、,书倒是好书,太浅了,他那么大的岁数也看这种书,可见他不通文墨,如此之人,怎么能做个好官呢。”

玉醐怎么听都觉着他有责怪巴毅的意思,毕竟孙禄山当初是巴毅一手提拔的,忍不住道:“从古至今,读书多的未必就是好官,比如秦桧。”

宋代的秦桧可是个大才子,据说著名的宋体字都是他创造的,还不是个大jian臣。

她带着赌气嘲讽的口吻,李连运吃了一惊,正待说什么,康熙却哈哈大笑:“也对,倒是朕孤陋寡闻了。”

皇上自谦,李连运忙道:“万岁爷实乃天下第一人,当然是孤陋寡闻。”

他刻意在“孤”和“寡”上加重了咬音,因为“孤”和“寡”都是昔时王侯的自称,比如“孤家”与“寡人”。

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康熙非常高兴,回去炕上坐了,等候玉醐给他把脉。

玉醐小步近前,也不是因为面对的人是当今皇上才害怕,而是因为每逢看到康熙总能想起母亲来,她克制克制,到了康熙面前跪了下去,然后手指扣住康熙的脉处,不成想突然给康熙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呦,这么凉。”

玉醐手如触炭,一惊之下用力一抽,极其生硬的抽出自己的手。

康熙的手却僵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逐渐难看。

李连运察言观色,忙打圆场:“北海的冰差不多都化了,可是这里还冰天雪地的,冷的紧。”

北海,京中的皇家园林。

康熙吐了口气,沉声道:“自己是医官,只顾着给别人看病,也关心下自己,朕是不懂医术,但也明白手脚凉是寒症,回头抓些药来吃。”

玉醐也知道方才有些失态,见康熙没有发作,她就垂头道:“谢皇上。”

正文071章佳期如梦

这一夜玉醐没有睡好。

四更天即起来了,蹑手蹑脚的下了炕,抓过衣裳胡乱穿戴,在漆黑的屋子里静静的站了一会子,听着初七偶尔的梦呓,伴着咯吱咯吱的磨牙声,间或重重的翻身,玉醐心烦意乱,索性推门而出。

刺骨的冷袭来,她打了个哆嗦,晓月当空,外头亮堂堂的,她把手抄在袖子里沿着曲廊信步走了开去,不成想这一走竟然神思恍惚的走到一个陌生的所在,打眼看像是个园子,只是时节不对,是以没什么景致,树影斑驳于脚下的石板路,月亮隔着树梢与她对望,对影成双,何其伶仃。

园子里的积雪一股脑的都铲起堆积到了那一片冰面上,冰上有桥,拱起很高,需登上几级台阶方能上去,玉醐拾级而上,然后缓缓坐了下去,曲起双腿,把头埋在膝盖,她心里乱糟糟的,一闭眼就是康熙抓着她手的场景,虽然与上官彧定过亲事,毕竟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更别提肌肤之亲,所以面对康熙的热烈,她显得焦躁、无措,夹杂着淡淡的厌烦,还有丝丝的恨,仿佛给康熙握住手的刹那,已然是对母亲最大的背叛。

就这样闷头坐了太久,感觉身下凉透了,正待起来,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起初还以为是巡逻的侍卫,忽然发现一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至她面前,彼此对视,她没有像以往似的规规矩矩的喊一声“将军”,而是选择了沉默。

她忽然发现,面对巴毅,她经常忽略对方的身份。

“怎么了?不舒服?”

巴毅轻声问,月华如水,能清晰的看见他起花袍子上那疏落的枝叶。

玉醐吸了下鼻子,冷气入内,也带来了巴毅身上凛冽的幽香,该是才沐浴过的味道,不知怎么回答,只推说:“做了恶梦,睡不着。”

巴毅信了,晓得她如此年纪便失去母亲,一定日思夜想,望着她披散的头发,这是她第一次做女儿态,巴毅心下悠然一颤,伸出手道:“地上凉。”

玉醐刚想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里,猛地想起康熙的手……登时缩了回来,自己站起。

巴毅的手由摊开慢慢聚拢成拳头,道:“皇上已任命刑部尚书上官盾的儿子上官彧来蒙江做协领,摘印官马上就到,随即便是上官彧。”

“什么?”玉醐瞪眼看着巴毅,手不自觉的按在身上藏着那枚剑坠子的地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转而嗤笑,“这不关我的事。”

巴毅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样子:“而今玉大人已经无事了,你同上官彧的婚约还可以算数,玉大人同我谈过,他希望如此。”

他已然知道自己同上官彧的婚事,玉醐也就无需隐瞒,只是冷笑:“夫妻讲究个破镜重圆,我与上官公子只是定了婚约而已,他不是非得娶,我不是非得嫁,况且在那样的节骨眼他悔婚,将军觉着我会忘记当时他的薄情寡义么。”

巴毅劝道:“那样的时候寻求自保也没什么错,且悔婚的是上官家,并不一定是上官彧本人,上官彧我不认识,但我认识他父亲上官盾,上官大人还是不错的,他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玉醐没来由的有点生气,看他讥诮的一笑:“将军何时喜欢保媒拉纤了。”

巴毅一哽,半晌才道:“总需尘埃落定,方不至于给人惦记。”

玉醐第一想到的是李伍夜闯自己营帐的事,是了,一个女儿家招摇在一群男人中,是不大方便,怎奈这是宿命的安排并非自己刻意为之。

玉醐第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