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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那是一个很小却让帕雷萨觉得扎眼的伤痕,在龙白皙的皮肤上十分突兀,像雪地里的一滴血。赫莫斯以为帕雷萨要说什么。他等着,期待着。但凡人最终什么也没说。帕雷萨转身,从马背上找出一个存水用的空袋子,把鳞装了进去,挂在自己的腰带上。做完这一切,他继续看法师的影子在远处走走停停。赫莫斯把手攥起,又松开,再攥紧,又松开,再攥紧……人在希望落空时容易走极端,他们会怨恨别人或者怨恨自己,种种负面的念头挤满内心,并且认为那是“客观”。赫莫斯不是人,他几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当这种情况出现时,他没有丝毫察觉,即使它是一头真龙,一位半神,他的年龄几乎与人类的历史等长。黑暗漫过心头。妥协是没有意义的。有个声音诱惑他,那是他自己的声音。他不爱你,他不会爱你,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感情,那么何必要妥协呢?他听到了自己心底的轻笑。喜爱?不!你要的是爱。你要的只有爱!既然你得不到它,何必要费尽心机得到一个乏味的替代品?把他带走。现在就把他带走。你早就受够了,早在他应征时就不满了。他为了不值得一提的荣誉冒着生命危险,完全不顾你会为了他的安危日夜煎熬。何必忍受这一切?你是龙,你的退后是为了更好的娱乐,根本没有凡人值得你的诚心尊敬。独立,自由,尊重,那些都是瞎扯的鬼话。即使一个凡人对待另一个凡人都不会真的在实际行动中讲求这些。把他带走。他会憎恨你。但那又如何?他能做的也只有憎恨。蒙上他会流露情绪的眼睛,堵上他会吐出咒骂的嘴,锁住他的脚踝,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在你的怀里颤抖,抱紧他直到死神把他敛入虚无。摧毁他的理智,摧毁他的信念,摧毁他的人格,摧毁他的一切。他会发疯,他也会陶醉。他会像你一样陷入狂热。让他只有你,让他只有你!让你只有我。赫莫斯盯着帕雷萨。他曾对帕雷萨说过类似的话,那之后他告诉帕雷萨,他不会那样做。龙慢慢抬手,轻轻搭上凡人的肩膀。用力的话他就能把凡人搂入怀中,然后张开翅膀,远走高飞。帕雷萨疑惑地扭头,看见龙灼灼的金瞳凝望他。赫莫斯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或者是龙的眼睛在黎明前的夜色里太亮了,帕雷萨分辨不清他的表情。凡人抓住他肩头那只手。它像冰一样冷。如果他把他的手移开,赫莫斯对自己说,我就把他掳走。令他遗憾的是,帕雷萨只是抓着他的手,没有下一步举动。“我发誓,”凡人的半张脸被红霞照亮,另一侧被暗夜掩藏,“不会很久,最迟五年。”赫莫斯分辨不清帕雷萨的表情。他无法确定帕雷萨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以什么样的目的说出这句话。这种未知令希望重新燃起。他想起就是这种未知驱使他做出离奇的选择——他放任帕雷萨脱离他的掌控。帕雷萨可能会在危险的战场上独自穿行,可能会以身试险,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可能会把这片鳞埋在不起眼的角落,和他不知道的人相伴余生……但帕雷萨还可能会用他的鳞刺破皮肤,用血解除他身上的咒语,在他到来时张开双臂,让他把他带走。这就是未知的美妙和可怕。龙把手抽回去了。“等我们再见面时,”龙对帕雷萨说,“我告诉你我的真名。”将军似乎是诧异了一下,但最终所有表情被一个微笑掩盖。“好。”赫莫斯收回视线,向已经做好一切,一动不动站在远处的法师走去。“说实话,你让我刮目相看。”他走到法师面前时,对方对他说。“艾尔,趁我反悔前,”龙走进法阵中心,“快开始吧。”“已经开始了。”法师的身影突然像烟雾一样消散了。远方的旭日已经冒出一点头,金红色的光芒触及龙脚下的法阵,魔咒一层层被点亮。龙回头想看看帕雷萨,从法阵上升起的光芒阻碍了他的视线。龙闭上眼睛,人形的眼皮太薄,光轻易就能穿透。赫莫斯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望无际的霞光里,举目皆是一片热烈的红色。这触发了龙的回忆,赫莫斯想起他看过的相同的色彩。那时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那抹艳丽的朝霞就在一方窗口之外。那时他爱的凡人躺在他怀里尚未醒来,光把凡人的皮肤染成橘红,热烈得像那次醉后回应给龙的吻。前一个晚上,帕雷萨刚刚承认了龙是他的情人。龙一夜没睡,守着他的珍宝,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太阳完全升起来时,魔法结束了。赤红色的光芒和白龙的身影一齐消失,空旷的原野上只剩下风在呼啸。法师站在将军身边,低笑了一声。“命运会感谢你,”柏蒙特说,“幸运会眷顾你。你帮她们算计了她们最讨厌的人。”“这全是你的功劳。”帕雷萨淡淡地说。“你的选择才是关键。”法师顿了一下,“不过容我提醒你,你的理想不会受命运待见。她老人家最讨厌异想天开。”“啧。让命运不高兴?”帕雷萨挑眉,“不过一死罢了。”柏蒙特撇撇嘴。“赫莫斯才刚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折腾自己?”“我自由了。我亲眼看他消失,我觉得我已经不会受他的存在影响了。”帕雷萨抬手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如果我活着,一切圆满落幕;如果我死了,我也看不见那双眼睛了,我不会因他的痛苦而痛苦。”帕雷萨露出一个微笑,“他的悲伤和我没关系了。”柏蒙特自认是一个人渣,然而他听到帕雷萨的发言,惊觉自己原来还有良心。他选择不说话。“我求赫莫斯救法尔蒂娜的时候,被她听到了。”将军又说。“哦?”“你猜她跟我说什么?‘求谁也别求他’——她讨厌赫莫斯。”“这我倒是不知道,”柏蒙特回想了一下,“我以为他们只是不熟。”“我一直都知道法尔蒂娜讨厌他,”帕雷萨说“从他们初次见面起。”“因为伯爵夫人看出她丈夫的朋友觊觎她的丈夫?”帕雷萨给这句笑话捧了个场,笑了一声。柏蒙特比赫莫斯更清楚他家的情况。这个推测对一个正常的妻子来说很合理,但放在法尔蒂娜身上就变成了幽默。“因为她看出赫莫斯把她当成灰尘一样看待。”“它是一位半神,”柏蒙特说,“几乎没有什么凡人在他眼里不是灰尘。”“我本来也想这么回答她——”帕雷萨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