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负凰恩兮独悲恓 斯素交兮故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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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大夫给薛微把了脉,又再三问过他身体近况,作息喜好。起身行礼,恭喜道:“傅使,袁卫这是有喜了。” 此话一出,围在袁勉床边之人皆露出欢喜之色。唯有他自己惊的怔住了,半响楚氏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才缓过来。 袁勉微抬下颌,对卢大夫问道:“那孩子,现在可好?” “从脉象来看,是筑胎不稳。这半月一定要卧床安养,再不能磕碰着,熬夜受累的。”大夫又嘱咐了许多,开了药方,傅式缨才让荃儿将人送出去。 楚氏本该一道退下的,可他不放心走到袁勉床边陪着。半响待不住了,才开口道:“他胎不稳,小姐且当心着些。” 傅式缨听这话算是明白了,敢情楚氏以为自己对袁勉动了手。她与楚氏虽是主仆,但这些年来也是当长辈看待的。不过袁勉确实是被自己所伤,她也懊恼的很,便无心多做解释。 袁勉倒不愿意傅使受冤枉,直道没事儿。楚氏这才稍放下心,说去东厨煮些好入口的吃食,一会儿端过来。 “你也出去。”袁勉见傅式缨听到这话,蹙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心中一乐:“将军之前留了点金桔蜜饯给阿微,他肯定没带走。你去找来,给我压药。” “好,好。” 药还没熬好送来,傅式缨已经将蜜饯分到碟子里。她一颗颗拈起,喂到袁勉嘴里:“先尝一两颗。” “嗯。”袁勉嚼着沁出甜丝丝的味儿,他坐直身体塞了一颗到傅式缨嘴里,没等人反应过来,小声道歉:“刚是不是打疼你了?”袁勉勾起食指,蹭了蹭傅式缨刚被自己打过的面颊。他这气儿来得快,散的也快。况且现在新平气和的,再想想傅式缨的那番话其实也有道理。 “没,不疼。”傅式缨看袁勉这副模样,知道人是好哄的骤然松了口气:“我知你担心什么,大人对阿微的事儿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保证。” “嗯。” 傅式缨起身收走碟子,又让在外面伺候的阿荃,端来铜盆为袁勉净手。 “我知道你担心薛微,这就将送他回去的前因后果说给你听。” 傅式缨将薛微单独找他,以及其中苦衷都一一讲了出来。最后又与他详细说起今天如何去的童府,又如何同薛晋葵妻夫安置的薛微。 袁勉虽还是不放心,反复追问她怎么就能断定童隽会管薛微的。傅式缨对童隽与薛微的内情,虽能瞧出个一二,但她既不在其中,事儿又没个定论自然不好多说。最后,只能以救命之恩与薛微品性高洁为由,给搪塞过去了。 童隽带着一众人日夜不歇,崖上崖下四处搜寻了数日,仍无结果。 “你们再打探几日,若还是见不到人。。。”童隽边往上走,只在心中深深喟叹,又对王嘉献道:“带着她们,且都回卫所吧。”此次她们这一行人不仅损兵折将,还让咏柯有失,差事算是彻底办砸了。童隽却不欲将她们带去京城,怕是要一力扛起罪责。 “是属下等办事不力。”王嘉献看到童隽眉宇间的失意,心头很不是滋味。可事关重大,她只得压住百种情绪郑重道:“大人保重。” 第二日童隽便启程赶回上京,她心焦意急一刻也不敢耽误。进了宫,她被领到抚怡殿外静候半响,也未得见帝容。因着之前为护咏珂,身上几处负伤。后带人日以继夜的搜寻其下落,一直未能好好休养。 童隽双腿微微打颤,冷汗津津顺着脸颊后背流下。若不是深秋凉风侵袭,加之咬牙硬挺怕早已支撑不住。就这样熬了近一个时辰,殿内终于出来一人到她面前:“指挥使,陛下召见。” 童隽抬头一看,此人正是路鸿。她倒不惊讶,想人是最近从南边织造局调回来的。童隽擦净额上汗珠,拖着沉重的双腿到殿中屈膝行礼。待童隽请罪毕,宝座之上的媱帝语气冷冽,质问道:“孤临行前,嘱咐你的是甚么?” “力保咏大人平安归京。”童隽答完,俯首请罪:“臣办事不力,有负凰恩,请陛下降罪。” “孤昨儿早上收到奏本,说市舶日益兴起,对外贸易诸货,厚利日增。可当初奏议此事的咏珂,却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日后谁还敢助孤除弊政陈对策,报国效忠。”媱帝说到这,气的恨不能将手边的茶盏砸过去。 她最宠爱的知心人离他而去,她自少微末在军中结交的挚友,却坏了她登机后想一展宏图的头等大事。 尹竺偲扼住心头怒火,再次让童隽禀明事情原由。 童隽将一些无法书于奏本的细节始末,都一一回禀,末了道:“监生章岭悰,与咏大人师徒情深。仍在那一带寻找。臣请戴罪立功,去暗查行刺咏大人之事。”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以绢帕包裹的饰物上诚凰上:“这块赤玉吊坠是从杀手头领身上落下的。” “这都雕的是甚么?一簇簇的,怎么碎成这样。” “是畋南的南红玛瑙,臣找人确认过,雕刻的大抵也是畋南特有的秋海棠。” “畋南。。。”媱帝将这两字重复数遍,终于正眼看向童隽,见他还跪在地上袖子一挥道:“你为护咏珂,以身犯险差点殒命。罢了,此事你不必再查,就罚俸半年以示惩戒,退下吧。” “臣谢恩告退。”童隽艰难的起身,力图遮掩自己的不适,但脚步虚浮,行走时还是打了个踉跄。 “你腿怎么呢?” “臣。。。”童隽转过身,踟躇的思忖着该如何回话。媱帝猜到几分,想她是护卫咏柯受伤所致。媱帝气她办砸差事,使得自己中兴大业遭到重创。但她对童隽的忠心,并无疑虑。再开口时,媱帝言语里多了几分关切、少了几分淡漠:“回去闭门思过,伤没好前别在孤面前出现。” “多谢陛下。” 今日在宫内当值的是池佥事,童隽与她交谈几句,见一切如常也就出宫了。到宫门口,童隽让陈月葳先回拱卫司衙署,自己要往傅府去。陈月葳心里还记挂着阿荃,扯了个由头与她一道前往。 两人到了傅府,迎出来的便是阿荃。若不是童隽在一旁,两人可得立刻凑到一堆。 “薛郎君呢?” “侧君伤养好了,早几日随他jiejie回童府去了。” 童隽听完神色一僵,愣在当场。这月余的分别,让她燃起对薛微的炙热思念,是泼冰都难以消减。她这一刻不肯歇的赶到傅府,听到的却是人已经回童府的消息,心中纷乱非常。 陈月葳寻了个借口要带阿荃离开,童隽也只敷衍的嗯了一声。她站在原地一阵晕眩,过了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这时袁勉出来了,又惊又喜的到她面前见礼:“将军回来呢。” 童隽都不与他寒暄,直接问道薛微为何回了童府。 “大人,阿微也是有难处的。”袁勉前几日寻了个由头去了趟童府。童家得知他有孕倒也是以礼相待,再去瞧薛微气色也不算差。这几日来,傅式缨与他谈过一次,该如何对童隽说明此事。 “将军您走之后,童府将薛微的jiejie和姐夫请来了。毕竟和离大事是要双方母父相商的,薛微他为难的很。他回去也是傅使亲自去送的,您府上态度似也缓和了。这事儿只能徐徐图之,咱们之后再慢慢想法子把他救出来。” “你们!你们糊涂啊!”童隽被这番话儿气的头痛欲裂,耳边嗡嗡作响。她撑着身边的柱子转身踱步而出,牵着马就要离开。只是人还没踏上马镫,眼前忽的模糊成片,一阵天旋地转堪堪晕倒在地。 与刺客鏖战加上长途奔袭,她连日都是身心紧绷,到此刻已心力耗尽。她还能到傅府,全因记挂着要见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