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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不打搅你们了。”他抽完两根烟,觉得自己应该替董超高兴才对。这也算是场外开花,看来还有续集。陈妍兴冲冲拿了几张便签条过来,全是电话里接收的各种女性的资料。老薛摆摆手:“你别瞎起劲了,他跟那个10号现在在宾馆呢。”陈妍瞪大眼睛“啊”了一声:“这是什么速度啊。”老薛刚想表示赞同,短信叮咚飘到。时间地点包厢号,明晚一起吃饭。典型的董超风格。老薛拿大拇指摩挲着屏幕想,也不问问我明晚有空没空,万一我没空呢。他被重拳击中一样皱起脸来,拿手大力揉搓着。没有万一。第二天下班以后,老薛才想起来通知家里。现打电话已经有些迟了,陈妍果然不高兴:“不行,我晚上也有事。你早怎么不说?”老薛说:“我老朋友难得来一趟,吃个饭不应该吗?”陈妍说:“应该,你老朋友难得来一趟,你把儿子带给他看看不应该吗?”老薛看看表,没办法,正是下班高峰期。他给薛振发了条短信,让他直接去饭店汇合。董超提前到的,站在饭店门口背对大街,手插裤袋里无聊地仰看招牌。老薛赶到的时候,迎来送往的前台小姐们正在对他行高度注目礼,指指点点地偷笑。老薛站在他背后有点怯场,不知为何,张了张嘴却突然失音了。过了一会,董超低下头来,拿脚尖点地上的石子玩。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是海派淡定的“嗨你好”还是红军会师一样热烈的“你可算来了”?老薛还没斟酌好,董超就转过身来。两个人四目相对,董超点点头:“路上堵吗?”“还好。”“好找吗?”“还好。”董超说:“我也不熟,李晓帮着订的,不好吃可别怪我啊。”老薛把眉头一皱,真以为我是来吃饭的,嘴上却说:“好。”在包厢坐定,董超小心翼翼脱下身上的亚麻西装,挂在椅背上。老薛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今天谈得怎么样?”董超轻轻啊了一声,然后笑:“你看出来了,还行吧。给的待遇挺好的,五险一金什么都有。他们想搞个大型室内冰场的项目。”“还在计划中的?靠谱吗?”老薛质疑:“你先别贸然行动,别把自己后路断了。”董超耸耸肩:“这世上哪有两全齐美的事,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老薛心想,我给你找的你扭脸走人,一个外人介绍的影儿还没有的事你这么积极,这一比较亲疏立现,点点头就此打住。话题一断,沉默就不再是点缀性的留白了。两个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研究菜谱上,图文并貌厚厚两本,各自拖在桌边拉手风琴一样哗哗翻着。服务员腿都站僵了,点菜器上还是一个数字都没有。最后董超先放弃了:“你点吧,今天我来,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老薛不甘示弱:“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什么。”董超笑了:“我没变化,跟以前一样。”老薛就点了两盘干煸豆角,两盘回锅rou和一个大份的水煮鱼,主食是米饭和小笼包。吸取教训,今天只点茶不点酒。菜上的很快,董超看着桌面有些感慨:“好像穿越回去了。”老薛垂下眼皮说:“……我看见你昨天那件运动衣,才好像穿越回去了……队服还留着呢?”董超没说话,过了一会,笑笑说:“是啊,等着你签名呢。”青春期的玩笑话,当时满是憧憬,涨成一个可以仰望的肥皂泡,过了经年,已经连空气中的痕都找不到了,听起来甚是嘲讽。老薛自觉这几年养出来的小名气无论如何也该比董超一夜之间的要坚固,一边考虑着回头自己也去建个吧,一边倨傲地说:“没拿到奖杯我也可以给你签名啊。”董超把筷子拿起来:“我饿了,咱们吃吧。”老薛一肚子问题打算在儿子来之前抓紧时间问一问,但一开场就被董超不咸不淡的态度晾上了,看见董超不减当年吃饭的狠劲,忍不住内心恼怒地抓过烟抽了几口,也赌气一样猛吃了起来。薛振一头大汗肩膀上挂着轮滑鞋进来的时候,一看桌子就震精了。“这是什么饭店?买一赠一啊!”老薛沉着脸说:“你看看你,就快脏成猴儿了,洗手去。”薛振笑嘻嘻地把鞋摘了,咚一声扔在原地,窜过来把脑袋往老薛外套上乱蹭,被胡乱推开后,拿起桌上的湿毛巾大刀阔斧地擦手擦脸。老薛一阵手忙脚乱,又要跟把挡住门口的鞋拿到墙角的服务员说谢谢,又要低头检视外套上的灰尘汗渍,还要急忙擒住薛振伸向桌面笼屉的黑手,一瞥眼居然发现这小子穿着球鞋直接踩在织锦缎椅面上……“你给我把脚拿下来!”老薛怒斥:“一点样子都没有,就知道吃,也不喊人!”大人孩子同时看董超。董超没见过薛振,傻傻地,象是才回过神来,只会呵呵呵的笑。“董超叔叔,你昨天晚上很帅呀,”薛振咬着包子点评:“我们班女生今天都在花痴你。”“呵呵,呵呵。”董超不知道该怎么接,太出乎意外了,他不自觉地比较着着父子俩的脸,没找到太多共同点,儿子都象mama,嘴上却跟老薛说:“你儿子挺神的,长得跟你真象。”老薛的脸抽搐了一下:“今天真不好意思,也没跟你说一声,他妈有事,只好我管他了。”董超打起精神,说:“几岁拉?”薛振伸出油光锃亮的两跟手指晃晃:“11。”这顿饭吃得过于油腻,两个大人都讲不出什么,只好一边拼命喝茶,一边围绕着薛振说了些关于教育现状的时弊。好容易挨到结束,大家都灌了一肚子水,轮流去了趟洗手间。董超回来知道老薛已经抢了单,整个人都萎靡起来。出了饭店,太阳依然殷殷悬着,天有种清淡的亮,一弯白纱一样的月亮也在云层上头,象是按了个手印。这种天色在常年阴霾污染严重的都市里有些罕见,三个人边走边仰头看着。老薛最先低下头来,眼睛有些僵住了,然后顿住脚:“薛振,我打火机忘包间了,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