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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说来,知道当初他为了在下界受罚后保留修为而将元丹放在我体内的事只有几人,这本就不是何等光彩之事,而若不是因为这事,他又怎么可能曾同我相识。所以无论怎么说,他都不该是个能同我互道名号互喧寒暖的正神,这样在旁人看来才是正常。我只是些许感叹物是人非,虽不至心伤,惘然恐怕多少还是有点的。晚些时候又去了天枢宫一趟,度厄星君不在府内,一位管事的仙君同我大致交待了番我的公务,无外乎整理书文一类,果真是个闲职。后来又说今日无我什么事,我也不打算久留,告了辞就回麒麟宫。只是到了麒麟宫门前,我突然意识到,为何我还要留在麒麟宫内?当初我被派下界守山,便住在小明山上那间小府邸内。如今我被分到天枢宫,照理来说,我的饮食起居便该在天枢宫内了,何以又回到此处?想了一想,便决定一会朝火德星君说道清楚,毕竟我总留在麒麟宫也不是回事。我上火德的书房找了一圈没看见他,又去主院瞧了瞧,最后还是绕到了养心池,看见他果然在这里。他正坐在亭子里饮茶,闲情熠熠,容箜在他身旁候着,见着我便唤了一声“真君”。火德搁下茶盏,看我杵在亭下,幽声道:“站那干嘛,过来坐。”听闻他的话,我踏上台阶,入了亭台坐在他对面。容箜立刻为我斟了一杯茶,笑道:“容箜最近学到一种新的煮茶法,还请真君品尝品尝。”我道了谢接过,面前的火德又淡淡问道:“三日的法会,想必于你是极煎熬的罢。”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妥,赶紧又摇摇头:“能受到东华帝君的鸿教,是小仙的荣幸,不曾煎熬。”火德“呵”地轻笑一声,些许玩味道:“得了罢。”便不再言语,弄得我有些讪讪。转而想起正事,于是向他说道:“正神大人,您看我在您此处也叨扰太多时日,如今我得了个度厄星君手下的闲职,食宿都可以由天府宫安排,小仙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您,因而小仙这几日便着手搬出去,感激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小仙无以为报,只能想到不再继续给大人您造成困扰,日后大人但凡有任何要求,小仙我上山下海以答谢大人。”四周水雾溟溟,方才不觉,这一会儿的功夫,忽地寒气丝丝漫延上来。火德也不接话,令我这一番真情说辞冷场得很。“可是有哪亏待了你?”他突然问起,冷声冷语。我赶紧说道:“哪里的事,正神大人待我是顶好。”他拂袖而起,也不再看我一眼,淡漠扔下一句:“随你便,想走便快滚。”而后背身离去,衣袖无风翻飞,很快便出了养心池。我还坐在原处,愣神半晌,他这态度,好似是我做错了甚。我知他向来脾气古怪,可我说的话,句句都没触犯到他。我看向容箜,微有许无辜地问她:“他这是生气了?”容箜开始收拾桌上的什物,冲我调皮地眨眨眼:“看来是的。”我想到他说的那句“想走便快滚”,倏地觉得恼火:“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容箜朝我吐舌头:“真君的脑袋实在是太不灵光了!你说要走,然后我家大人他生气了,那真君你说我家大人为何生气?”“为何?”我还是不解。容箜急了:“唉呀,不是说了么,真君你说要走,然后我家大人他生气了,他生气当然就是因为你说要走咯!”我有些释然地点点头,又觉得不对:“那凭什么因为我要走他就生气?”容箜哼了一声,又笑起来,对我皱了皱鼻头:“真君您自个去问。”作者有话要说:撒...撒比西...第50章第四十四章我自然是不会去问的,如果跑到火德星君面前给他丢下一句“你凭什么生我气”,那种情形想想就觉得委实诡异。人家既然都不客气地让我滚了,我也就不想客气了,过了今夜,我就搬到天枢宫去。回了别院的屋子,我连灯都还没点起,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哐啷哐啷地捶得震天响。这麒麟宫内敢以这种方式敲门的也就只得一人。我无奈地暗自翻了翻白目,摸黑去开了门。许是被他之前的话给激了,我对他的脾气也爬上来点,盯着站在门外的他不大愿意同他讲话,良久方才挤出一个假笑:“大人您有事?”火德背着满庭月光伫在我面前,眉目隐在暗处看得不真切,倒是将戾气衬得又盛了起来,怵地我生生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一退他便往前逼近,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样什物递给我。是一支烟杆。“你的东西。”他看似心不在焉地轻声说道。“憋坏你了吧。”其实我自醒来后,确实是觉得手中少了点东西,只是我晓得他火德不喜烟味,也没想过要抽。本来克制得挺好,可看到他把烟杆掏出来,我的烟瘾也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出来陪我坐会。”待我接过烟杆后,他又说道。我这人心地良善,对人家不过分的请求一般都会答应,绝不是因为他说那话时口气虽淡可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于是我俩便顶着大月亮在这别院内的石桌旁坐下了。他又掏出一方木盒,打开了推到我面前。我拿眼角一撇,看到盒中装的正是烟叶。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他将木盒又朝我这推得更近了些:“想抽就抽罢,我不介意。”我便捻了些烟叶塞进烟杆的斗里,这时火德突然伸过手来,弹指为我将它们点燃。“多谢。”我喃喃道,抬手将烟杆嘴送进嘴里,缓缓吸了一口。久违的烟草苦涩感冲入胸腔,迷惑了神经,全身都放松下来。我悄悄瞥了眼火德,他垂首望地,忽然轻声道:“其实你住在这里便行,何苦搬来搬去,这麒麟宫空大,多个人热闹。若你觉得我麒麟宫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可以提出来。”我一挑眉,心里嘀咕我那高高在上的火德正神大人居然也能有如此小低伏的时候,他这是想留我?一时内心有点复杂,还没想好如何答他,他轻咳一声,又道:“当然,若你执意要搬出去,我也不会阻拦。”话语中特意带了些傲气,似是觉得方才失了面子,令我不免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同他客气道:“小仙只是觉得这么久以来甚是麻烦大人,实为过意不去......”“都同你说过,”他打断我的话,言语间仍旧不看向我,而是盯着地面,“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他搁在桌上的左手空握成拳,而后又摊开。缓了片刻,他将那话复又道了遍:“是我欠你的。”我只觉不知所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