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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扬起马鞭,战马高声嘶鸣,扬起四蹄,马腹贴地飞驰而去。太和四年,六月底,晋将毛虎生奉军令凿通钜野三百里,引汶水入清江。桓容为前锋右军运粮官,奉军令当先登舟,天未亮便率众拔营赶往江边。队伍行至岸边码头,桓容下令停步,没有仿效前锋左军列队登舟,而是命役夫健仆拆装粮车,组装成长达百余米的平底船,船头扣上铁制锁链,绑上粗绳,牢牢捆缚在军舟之上。这样的木板船能最大限度盛装军粮,包括桓容乘坐的武车,一样能够支撑。刘牢之知晓桓容手下有能人,却不知是公输盘和相里氏后人。见到粮车变成木船,和旁人一样瞪圆双眼,满脸惊讶,险些下巴坠地。“将军,请登舟。”桓容决心做好本职,自然要事事周全。刘牢之惊讶的看着他,虽然满心猜测,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开口,迈步登上军舟,打算等队伍出发后再行询问。大军超过五万人,舟行江上,舳舻千里。舟头破开水面,劈开白色的浪花。舟尾拖曳粮船,在水面留下一层暗影。自天空俯瞰,船队仿佛一条长龙,蜿蜒在河道之上,破开急流,一路北上。桓容和刘牢之同乘,船舱里另有三四名谋士,以及荀、钟两名舍人。典魁和钱实一前一后,守在舟头和舟尾。典魁更是敞开衣襟,亲自挽起船桨,遇到水花迎面拍来,不闪不避,全身湿透反而哈哈大笑,大叫一声“痛快”。越向北,天气越热。兵卒和役夫陆续除掉上袍,不停的擦着汗。船舱里,健仆用携带的硝石制成冰块,摆放到船舱角落。刘牢之扯开领口,舒爽得长叹一声。几名谋士更是面露笑意,看向桓容的表情很是亲近。与桓府君同舟,当真是美事一桩。不说周到的膳食,单是这些降温的冰块就让“外人”歆羡不已,恨不能请下军令,调入前锋右军。“这是从道人手中学到的法子。”桓容端起茶盏,饮一口冰镇过的茶汤,不由得眯起双眼。刘牢之豪迈许多,两口将茶汤饮尽,咂咂嘴,就差叫一声爽快。“照此速度,不日可抵彭城。依军令,我等将于此地登岸。”饮完茶汤,刘牢之铺开舆图,谋士聚拢过来,开始谈起正事。“彭城郡守乃是汉人,先祖魏时曾为朝官。如能说其反寇起应,必可免一场刀兵。”谋士提出意见,刘牢之颇有些心动。桓容捧着茶盏,坐在一旁观望,并不轻易出言。荀宥和钟琳互看一眼,虽对谋士之策不以为然,但有桓容叮嘱在先,也没有轻易开口,而是低声商议,日前桓大司马许诺的军粮,未知何时可以兑现。贪墨事发,运粮官和三名幢主担下全部罪名,已在出发前军法处置,人头悬在营中三日。桓熙没有被供出,不意味着真相能彻底隐瞒。参与北伐的地方大佬,个个都是聪明人,不说有比干的七窍玲珑心,却也不差多少。随着前锋两军查出问题,军中流言神嚣尘土。消息实在隐瞒不住,桓大司马唯有自掏腰包,令人在侨郡市粮,补充被儿子掏空的粮仓。既破财又丢了面子,桓大司马怒气难消,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找桓容麻烦,干脆又给桓熙记下三十军棍。桓熙得知消息,吓得面无人色。伤势眼见好转,却莫名其妙的发起热来,连医者都查不出究竟。等到热度消退,勉强可以起身,就赶上大军出发的日子。桓熙由小童搀扶着登船,瞪着桓容所在的船只,满目怨恨。殊不知,见他这个表现,桓冲和桓豁都是皱眉。前者愈发坚定扶持桓容的决心,后者也开始认真考量,是不是该采纳四弟的建议,撇开桓熙,转向桓容。归根结底,桓熙这个郡公世子实在是草包肚囊,烂泥扶不上墙。桓大司马对长子失望透顶,压根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郗超望着桓熙的方向,不由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事情至此并不算完。桓大司马命人补足九成军粮,尚余一成没有到位。按照规则,这些军粮多会在战时补充,就像桓熙之前的计划,趁着秋收之前抢割北地稻麦。多数将领没有异议,桓容却不想这么做。“今岁天旱,北地州郡恐将绝收。胡人不事种植,多以放牧为业,大军过处多为汉家百姓田地。纵兵劫掠伤谷害农,绝非善举。”桓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荀宥和钟琳商讨对策,最后都只能摇头,明白告知桓容,如果不纵兵抢粮,这一成军粮恐怕收不回来。“不能抢。”桓容仍是摇头,“此事我来想办法。”“诺。”对抢粮之事,荀宥和钟琳同样存有异议。二者都是聪明人,多少能猜出此次北伐的目的。让他们叹息的是,桓大司马一边要争取民望,一边又要纵兵抢粮,岂不是矛盾?难道在他眼中,只有南地的百姓才是“民”,北地的汉人都可以舍弃?如果真是这样,无疑会让北地的汉民寒心。没有民心还想收回失土,修复皇陵?简直是白日做梦!船队一路北行,桓容想着如何筹集军粮,刘牢之和谋士商议夺取彭城。郗愔和桓冲派人暗通消息,桓大司马始终被蒙在鼓里,做着北伐归来荣登九五的美梦。郗超对着舆图,几番劝说桓大司马,可以考虑郗刺使的建议,过徐州后不做停留,加速赶往陈留,其后直取邺城。“天气久旱,若寇久不战,运道恐将断绝,于大军不利。”“不若直驱邺城,彼惮公危,必望风奔溃,不战而胜。如其出战,可携大军之威,一战而下。如胜负难决,彼当秋时,可纵兵抢麦割稻,杀掠牛羊,尽夺寇资,从容南归,待来年再战。”“慕容垂引兵三万盘踞豫州,同慕容评早有矛盾,必当救援不及。氐人如要发兵,需得绕过上党,如不绕路,需先过秦氏坞堡。”“三军北上,粮草虽足,未带裘袄。如战事拖延,遇北地早寒,恐胜局转败。”“还请明公三思!”郗超苦口婆心,磨破了嘴皮子,只为让桓温改变主意,别搞什么稳扎稳打,尽量速战速决。“明公……”桓温抬起手,止住郗超的话。“景兴之言我会考虑。”桓大司马盯着铺在桌上的舆图,道,“然一战未接,不知其调兵安排,直取之策言之过早。”听到这句话,郗超神情微变,就像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只觉得一阵透心凉。他说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