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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并不好于世间大肆宣扬。此番氐人南侵,正是光明正大出兵的机会!朝廷再是防备,也不可能坐视梁州易主。更重要的是,北府军在扬州,根本来不及出兵。等郗愔集结兵力,估计黄花菜都凉了。接到荆州消息,桓冲也迅速送出书信,赞同前者的提议,由桓容率兵出征御敌。桓容起初纠结于氐人出兵的目的,和贾舍人一番商议,又看过桓冲的来信,不免暗中叹息。自己终归是经验太少,遇事想偏,没能第一时间抓住“重点”。氐人已经南下,绞尽脑汁于对方目的,实在有些本末倒置。当前要事,是尽快商上表朝廷,请发幽、豫州兵驰援梁州。至于苻坚王猛出兵的目的,大可以稍后再议。“明公无需过于提心。”贾舍人放过一把暗火,这些时日总是笑呵呵,让桓容很不习惯,见面都觉得头皮发麻。“败其于战事,事断其刀兵,无论目的为何,皆不重要。”翻译过来,乱世之中,计谋固然重要,最根本的还是要比谁拳头大。只要在战场上取胜,无论对方怀揣什么念头,最终都将化为泡影。桓容点点头,接受了贾秉的解释。“草拟表书之事交与秉之。”桓容捏捏鼻根。“事情紧急,需得提前点齐将兵,备妥粮草,此事便交于仲仁。待孔玙从城外归来,劳烦仲仁与他说一声,尽快开南城粮仓。”“诺!”贾秉荀宥一并拱手,见桓容没有更多吩咐,告辞退出内室。走到廊下,两人互相看看,嘴角同时勾起,笑容都有些意味深长。“此次出征,如能灭氐兵,自梁州入秦境,大事可成三分。”荀宥道。贾秉微微眯眼,长袖振动,傍晚的凉风绕过指间,语调平缓,话中的内容却让人毛发倒竖,“苻坚是为人雄,王猛亦是大才,可惜不逢时机,又没能早秦氏一步拿下邺城。如若不然,北地局势定然不同,想助明公成就大事,恐要费力几分。”荀宥点点头,道:“闻王猛病重,未知能否撑过今岁。”“且看吧。”贾秉看向院中,见有一只领角鸮飞落枝头,倏尔又振动双翼,直向窗边飞去,不由得笑意加深。“如王猛去世,氐人内部必将不稳。届时,还需劝明公尽快动手,早秦氏一步拿下长安。”“秦氏?”荀宥挑眉。“秦氏。”贾秉看向荀宥,缓缓收起嘴边的笑意,眼底暗光微闪,“以我之见,明公登九五不难,难的在于一统中原。”荀宥蹙眉,沉默良久,再开口,声音中似多出些什么。“秉之所言甚是。只秦氏同为汉室,且扎根北地,根基深厚,非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确实。”贾秉继续道,“事难为却非不可为,端看明公如何决断。”天色更暗,微凉的夜风卷过廊下,模糊了两人的声音。木屐声依旧清脆,直至回廊尽头,方才慢慢变小,终不可闻。两人离开不久,桓容方才想起苍鹰。转身一看,苍鹰正背对着他,颈羽都竖了起来。“怎么?”桓容试着安抚苍鹰,后者直接躲开,继续对着窗口鸣叫。安抚很不成功,似乎还有火上加油的趋势。无奈之下,桓容命婢仆取来鲜rou。不料想,鲜rou刚刚摆到桌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如炮弹般冲了上来,落下时偏又无声无息,飞快的叼起一条鲜rou,两口吞入腹中。看着来者脑袋上的两撮耳羽,桓容登时无语。这是他在北边见的那只领角鸮?或许,也许,可能?看样子的确像。苍鹰叫声更加响亮,直接扑到桌上,颈羽完全竖起,明显动了真怒。面对这种情况,桓容也是无奈,干脆心一横,单臂套上羊皮,直接按住苍鹰脊背。苍鹰不满的鸣叫,委屈的看向他。昔日酷帅狂霸拽的猛禽,刺客沦落成一副小媳妇样,桓容也十分不忍心。见领角鸮飞出窗口,盘中已空空如也,又让婢仆送来更多鲜rou,一条一条投喂,总算让苍鹰安静下来,不再愤怒得炸毛。“好歹曾经同路,别计较太多。”桓容一边投喂一边抚鹰羽,笑道,“厨下有不少肥羊,稍后宰杀一头,取最好的部分给你。”安抚过苍鹰,发现鹰腿上没有竹管,桓容不免有些失望。待婢仆来请,猛地一拍手,想起自己要陪亲娘用膳。看看天色,这个时辰了,八成膳食早已摆好,正等着自己。又给苍鹰喂过一条鲜rou,交代婢仆不要关窗,也不要轻易入内室,桓容踏上木屐,急匆匆赶向东院。漆盘很快见底,苍鹰移到木架上,满意的振动双翅,开始梳理羽毛。梳理到一半,窗外又响起一阵鹰鸣,一只体型更大的黑鹰飞入内室,腿上绑上竹管,爪子上竟还抓着一只领角鸮。领角鸮没有受伤,吓得却是不清。苍鹰看看它,鹰眼眯起,就要凑过来报仇。不想被一翅膀扇飞,黑鹰当场对它竖起颈羽,明显在表示:老子的存粮你也敢觊觎?!苍鹰侧身移开两步。黑鹰是刘夫人所养,在鹰群中地位最高。苍鹰没少被扇,见机不妙,惹不起总躲得起。至于领角鸮,趁着黑鹰爪子松脱,不顾一切飞向窗口,那速度,简直突破鸟类极限。经过窗前的婢仆被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心中默念道祖,急匆匆的快步离开,不敢轻易回头。桓容半点不晓得,自己离开不久,内室中险些酿成一场血案。快步行至东院,果然不出预料,膳食已经摆好。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坐在屏风前,袁峰、桓玄和桓伟依旧排排坐,每人面前设有一张矮桌。慕容氏坐在李夫人下首,素淡的衣裙,未戴蔽髻,脸上未涂脂粉,颜色却比在桓府时更盛。或许是心思放开,忧愁尽去,此刻一心一意守着桓伟,明明是艳丽的长相,气质却变得温婉。“阿母。”桓容上前行礼,坐到矮桌前。婢仆打开木桶,舀起满满一碗稻饭。不论目睹几回,桓容的饭量依旧让桓玄和桓伟惊奇。刚刚四岁的小孩,不会遮掩情绪,看看桓容身边的饭桶,再看看自己面前的小碗,桓伟眉头皱了一下,要求保母再添。“郎君?”“我要和阿兄吃得一样多!”如此豪言壮语,瞬间引来数道目光。南康公主和李夫人仅是笑了笑,并未出言。慕容氏看着桓伟,不知该不该向桓容赔礼。桓容放下竹筷,笑道:“阿弟想添饭量?”“对!”桓伟握紧拳头,用力点头。桓容让保母将桓伟抱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