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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哪年不是冬寒,哪岁没有雪灾?秦王不是没奖励开荒,可时至今日,还在向南边市粮。”染虎没接话,脚跟轻踢,打马回营。染虎等离开不久,几头灰黑色的野狼从藏身处走出,看着骑兵离开的方向,仰头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秦璟听到回报,当即前往大帐,向秦策禀明实情,并言队伍最好尽快启程,一为避开随时可能到来的大雪,以免再被拦在路上;二是甩开跟在身后的狼群,确保随性之人的安全。知晓其中厉害,秦策没有多想,很快下令拔营。严令众人,必须赶在天黑前进入并州,再寻开阔地扎营。“并州城乃是新建。”秦璟策马走在车驾旁,因天气寒冷,说话时口鼻间凝聚白雾,长眉挂上一层晶莹的白霜,“父王可入城歇息。”秦策摇摇头,道:“大雪延误路程,行程已经耽搁,还是尽速赶至长安为上。”秦策打定主意,过城不入,全速赶路。秦璟没有继续劝阻,领命之后,策马行到队伍前,派出十余名斥候往前方探路。北风卷着飞雪,阵阵迎面而来。战马撒开四蹄,斥候的身影化为一个个黑点,很快消失在满目银白之中。天空中响起一阵嘹亮的鹰鸣,秦璟拉住缰绳,举目眺望。一只苍鹰自南飞来,盘旋在队伍上空,矫健的身影,成为天空中唯一一抹暗色。噍——苍鹰再次发出鸣叫,自半空俯冲而下,没有落到秦璟马前,而是双翼展开,飞扑入雪地,片刻抓起一只肥硕的野兔。利爪牢牢扎入野兔后颈,鲜血浸湿皮毛,在风中凝固。噍!鹰鸣声又起,比之前短促。少顷,一只灰黑色的鹁鸽从半空飞落,扑簌簌的扇动翅膀,发出咕咕的叫声。没有任何预警,箭矢破风而来。秦璟头也没回,直接抽出佩剑,将箭身凌空斩断。这样的速度和力量,几乎超出想象。“大胆!”染虎猛地调转马头,径直冲向开弓的私兵,二话不说,抡起长刀就砸。不是砍,而是砸。私兵本能的挡了一下,结果不敌染虎的力气,手中兵器被打落,翻身滚落马下。染虎犹不罢休,满脸煞气,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阵阵嘶鸣。在私兵惊恐的目光中,战马的前蹄狠狠踏下。咔嚓一声,私兵的手臂和肋骨先后被踩断,哀嚎声登时响起。“大胆!”目睹整个过程,私兵侍奉的家主怒发冲冠,喝斥道,“胡奴安敢伤人?!”染虎没有发怒,反而嘿嘿一笑,反手取出一支箭矢,没有开弓,直接甩了出去,当场洞穿私兵颈项,鲜血飞溅,哀嚎声戛然而止。私兵的尸体瘫在地上,双眼圆整,当场气绝身亡。“你、你……”“我如何?”染虎咧开嘴,露出森森利齿,恶声恶气道:“我主乃是秦将军,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杀他怎么了?敢在将军身后开弓,还想留着脑袋?”说话间,向身后摆了摆动手,“拖去喂狼!”“诺!”命令下达,立刻有两名骑兵策马上前,以绳索套住私兵尸体,牛羊一般拖走。战马飞驰而过,雪地上留下刺目的红痕,转瞬凝结成一条蜿蜒的血路。“实话告诉你,不是将军下令,要对你们客气点,信不信……”“染虎!”话没说完,就被赶来的张廉打断。染虎转过头,不甘的啧了一声,又不怀好意的扫过马车,终于没再多说,冷哼一声,就此打马离开。张廉转向震怒的豪强家主,微微一笑,道:“染幢主生性直率,向来有话直说,不喜绕弯子。许公莫怪。”话落,不等对方出言,一样的调头就走,对于染虎杀人之事只字不提。态度貌似客气,实则比染虎更加嚣张,甚至带着几分威胁之意,明显在告诉许氏家主,杀就杀了,你能奈我何?之所以多废话,不过是碍于将军吩咐,不得不给你几分面子。要是给脸不要脸,不识时务,后果将会如何,最好提前想想清楚。换个时间场合,别说只是杀个私兵,就是染虎带人砍杀许氏满门,张廉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会帮忙砍上几刀,顺便再放一把火,彻底斩草除根。谁让许氏家主不开眼,敢让私兵随意张弓。无论苍鹰还是鹁鸽,岂是他能轻易染指?更何况,究竟是想猎鸟还是意在秦璟,就方才来看,可是很不好说。一场冲突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实上,说冲突并不确切,准确点说,是许氏家主不知深浅,惹上了秦璟手下的骑兵。挑起事端的是许氏,秦策不会为这件小事斥责秦璟,只会当做不知情。若是真要追查,许氏才会惹上大麻烦。鉴于秦璟的权势、骑兵的凶悍,昔日的旧友同僚没有同情安慰,都在不着痕迹的疏远许氏。毕竟形势比人强,谁也不想被视为许氏同党,和之前的于氏、杨氏一般,落得满门尽灭的下场。对于身后发生的事,秦璟不闻不问,似半点也不在意。从苍鹰腿上解下竹管,又从鹁鸽颈上取下一封短信,简单扫过其中内容,秦璟的心情蓦然转好,眼底隐现几分笑意。“阿兄。”秦珍和秦珏打马上前,看秦璟这个样子,不免生出些许好奇。“何事?”秦璟转过头,已然收好短信。“是阿母的信吗?”秦珍道,“对。”秦璟递过竹管,口中道,“阿母病已痊愈,正在长安等着咱们。”“果真?”秦珍和秦珏互看一眼,小心接过竹管,发现共有两封短信。一封来自秦玚,一封则是刘夫人亲笔。看过书信,两人面带激动,心中的喜意完全抑制不住。“太好了!”“阿兄,好像还有一封信?”秦璟挑起长眉,黑眸深不见底。开口的秦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迫于压力,不敢继续再问。见兄弟打消好奇心,秦璟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将阿母的书信收好,二兄的上呈父王。该怎么说,可都知道?”“阿兄放心!”秦珍眨眨眼,将刘夫人的亲笔收好,深深藏在袖中。秦玚的书信重新塞入竹管,想是要一并上呈秦策。看到此举,秦璟勾了下嘴角。张廉和夏侯岩站在一旁,都是视而未见。对于三兄弟一起“欺瞒”秦王之事,压根不觉如何。迁都的队伍继续前行,中途不歇,终于在日落前抵达并州边境。队伍扎营之后,一场大雪如期而至,沿途的车辙蹄印尽被掩埋,不留半点痕迹。与此同时,桓容已经离开建康,按照预定计划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