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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家世相当,娶妇嫁女才能放心。卖女求荣的事极少发生,一旦发生,必会被世人不耻,一家乃至全族都抬不起头来。无论女郎父兄才学如何,遇中正品评,必会定为下品甚至失去选官资格。“不睦手足,以亲女、姊妹求荣之人,岂能是贤良之辈!”桓容的改革措施并不激烈,只是不断的敲边鼓,潜移默化,一步一步从边缘蚕食。选官考试安排在大中正品评之后。作为九品中正制的核心,大中正的权利固然有所削减,地位依旧不可动摇。然而,随着事情发展,大中正也意识到危机。毕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不是旁人,而是天子,并且是掌握军队的天子。几经考量,为不被寻找到错处,行事比原本更为严谨,着实选出不少有用人才。观察过一段时日,桓容特地召见大中正,君臣恳切长谈,定下合作的基调。前者不担心没人可用,也不担心看好的人才被黜落,表示十分满意;后者确认天子理智确在,不会随便拿起铁锹就要挖掉制度根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天子表明态度,始终在观望的高门士族,同样表示满意。九品中正制为根本,朝廷的权柄始终握于士族之手。纵然天子集中君权,加强统治力度,各家也可以接受。道理很简单,双方都划出底线,彼此不断试探。结果有一方发现,对面的那条线比想象中宽,和自己的底线有不小的距离。心情起落之间,自然会变得“容易满足”。总结归纳一下,这种心理十分简单,类似于“以为亏一百,结果亏十块,九十算赚”。如郗愔和谢安等人,多少能看出桓容玩的花样。但是,了解过桓容的性格,知晓他的行事手段,无论郗愔还是谢安,都选择保持沉默,接受这个既定事实。书院为朝廷输送人才,选官之后,刺使、太守以下俱要考试,渐渐成为不成文的规定。经过桓容的不断努力,终于找到一条“可持续发展”道路。既不会惹来更多反弹,又能逐步达到目的,算是相当不错的结果。于此,贾秉和荀宥各有评价。前者以为,天子行事可再“狠”一些,如今底线还是太宽,大可进一步缩减;后者则是赞许点头,行事留一线,总好过日后难相见。话糙理不糙。桓容左思右想,最终下定决心,等到机会成熟,必须放贾秉去长安。建康不能烧,长安倒是能满足这位的执念和需求。各家女眷频繁出入台城,皆是高门释放出的讯号。如果对桓容的施政纲领不满,除重要节日,如王谢这样的士族,连宫门都不会踏入半步。除表明支持天子,女眷入宫还有一个目的:借机会互通消息。有适龄女郎的家族,多少都会打听袁峰几句。自上巳节至今,已有不下三家表明联姻之意。侨姓吴姓皆有,家世相当,女郎也是知书达理,颇有才名,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差点挑花眼。袁峰愈发不好意思。从四月起,除请安之外,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遇南康公主问起,就是一句话:“一切听太后安排。”桓伟和桓玄陪坐在侧,好奇的问了几句,似懂非懂之下,将定亲和长大画上等号。掰着指头算算,元服还不到年纪,想要被视为长大,是不是能换个办法,例如定亲?“阿母,我要定亲!”桓伟和桓玄同时出声,语惊众人。袁峰愕然当场,耳朵也不红了;南康公主和李夫人看着小哥俩,半晌没有言语;慕容氏深吸一口气,仔细想想,以鲜卑的规矩,这个年纪定亲也不算早……几人心思不同,神情各异,都没出声。刹那之间,室内陷入寂静。桓容带着刘皇后的书信前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形。一二三木头人?桓容咧咧嘴,差点被自己囧到。“阿母,阿姨,这是怎么了?”南康公主回神,见桓容站在殿内,下意识咳嗽一声。咳嗽之后,想起小哥俩的童言童语,又不禁笑了起来。李夫人亦是摇头轻笑,慕容氏同样没忍住。一时之间,满目尽是夏花绚烂,艳色无双。桓容满头雾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峰正身行礼,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明。末了,耳根又有点发红。桓容恍然大悟,看看袁峰,又看看皱着小脸、鼓着腮帮的两个弟弟,禁不住摇头失笑。“阿弟有志向,为兄甚慰,宏愿定能达成。”桓容的本意是表扬小哥俩有立志出海,看一看世界的决心,值得赞许。结合目前情形,却很容易被想歪。南康公主和李夫人本已止住笑,听到这句话,再次笑不可仰,停都停不住。“阿兄放心,弟一定做到!”桓伟和桓玄表情严肃,郑重立下誓言。此举无异于火上添油。南康公主笑得停不住,李夫人难得抹了抹眼角,慕容氏干脆背过身去,发髻上的金蝴蝶颤动双翼,炫出夺目金光。伺候的宦者宫婢表情扭曲,显然是想笑不敢笑,忍得极其困难。等到南康公主和李夫人笑够,宫婢方才换上新茶,送上新制的糕点。桓伟和桓玄被带到一边,由慕容氏看顾着用点心。桓容取出刘皇后的书信,将事情简单道明。“你说秦氏子借乌孙之名前来?”南康公主展开书信,从头至尾看过一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正是。”桓容颔首,道,“来者是秦氏六子。”“嗯。”南康公主看过书信,又递给李夫人,道:“阿妹,信中提到两味香料,可还有?”“香料?”李夫人略显诧异,看过信中内容,蹙眉道,“这两味香……”“怎么?”南康公主转过头,问道,“可有哪里不对?”“倒也没有。”李夫人道。毕竟是赠给刘皇后,几味香料都是精挑细选,最适合宫中使用。只是她万万没料到,会用得如此之快。依秦策的年龄,这还撑得住吗?想到这里,李夫人心头一动,倾身靠近,以绢扇附到嘴边,在南康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南康公主的表情……十分难以形容。提神?助兴?一年的量几月用完?秦氏天子已年过耳顺了吧?“阿母?”桓容不明所以,愈发感到好奇。南康公主终归见多风雨,和李夫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猜测,只不好当面讲明。“阿子,秦氏六郎可还在建康?”“在。”秦玦此行既为做生意,也是为了传递书信。等到南康公主的回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