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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熬不过,伤重死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奈何人是狄氏抓到的,审讯的口供也是狄氏获得,确定朔方兵力不足、秦帝免战待援的更是狄氏。种种因由结合起来,乌孙昆弥显然更信任狄氏。这个时候开口,指出事情有异,未必能得多少好处。更何况,朔方城求援被证明是实情,大军出击势在必行。会盟本就松散,再起龃龉,战事恐无法顺利。诸多顾虑之下,狄氏首领蹩脚的借口轻松蒙混过关,没有一人当面提出疑问。回到营地之后,狄氏首领仍是气不过,猛然抽出长刀,砍在一根栓马桩上。“此战攻破朔方城,必将区区小部斩尽杀绝!”谋士站在首领身后,双手袖在身前,脸上没有太多变化,只言首领必能旗开得胜。直到狄氏首领大步离开,嘴角才现出一丝扭曲的笑意,残酷而疯狂。确信朔方兵力不足,高车乌孙大军倾巢而出,分三路袭向秦军,誓要将对方一战拿下。无论乌孙昆弥还是高车首领,都是孤注一掷,必要取得这场胜利。之所以下次决心,实有几分不得已。南下是为劫掠,更为熬过灾年。起初计划还算顺利,一步步照着预期中进行。随着秦璟出现在朔方城下,形势为之一变,双方陷入僵持,一僵就是半个多月。战又不战,退又不退,高车乌孙诸部人心浮动。有小部落在抱怨天气骤寒,不能劫掠牛羊粮食,继续守在朔方城下毫无意义,莫如往防备薄弱的郡县劫掠一番,带着抢到东西,早早返回漠北。话传到乌孙昆弥和高车六部首领耳中,几人都知晓情况不妙。再不能攻入朔方城,无需秦璟出兵,联军内部就会“分裂”。故而,狄氏首领取得秦璟亲笔和秦兵的口供,众人一番商议,很快决定出兵。号角声穿透朔风,马蹄声犹如奔雷,滚滚奔袭而来。秦军大营前,拒马森严,铁蒺藜闪烁寒光。木制栅栏增为三排,其后整齐排列武车。武车挡板升起,抛石器被拉开。步卒整齐列阵,长刀盾牌在手,长枪长矛如林,屏息凝气,只等战鼓敲响。大纛之下,秦璟玄甲玄马,银色长枪立在马旁,枪尖锐利,寒光逼人。秦玦带兵出城,和秦璟共御来敌。秦玸守在城内,紧闭四面城门,严防敌军声东击西。营盘两侧,八千骑兵分作两股,分别由夏侯岩和染虎率领,提前进入埋伏地点,等待战机,突袭敌军侧翼。朔风呼啸,马蹄声渐近,肃杀之气弥漫。噍——鹰鸣响彻长空。秦璟仰起头,眺望半空,见苍鹰金雕先后飞回,盘旋在大军之上,脚爪上分别捆着一块木牌,即知秦玚和秦玖的大军已各就各位,只等东西包抄,从高车乌孙大军身上狠狠咬下一口。呜——苍凉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号角声中,身着皮袍、手持长刀的胡骑已是清晰可见。“击鼓!”城头上,秦玸亲执鼓锤,一下又一个敲击战鼓,为城下大军助威。秦璟抓起长枪,枪尖斜指,鼓声骤急。跳荡兵越众而出,手持长刀,刀长七尺,刃长三尺,锐利无比。刀柄以硬木制成,遇骑兵冲锋,彼此互相配合,可轻易砍断马腿。跳荡兵后,弓兵列阵,弓弦拉满,寒光成片。鼓声号角声不绝,震耳欲聋。飞骑传令,夏侯岩和染虎同时打了声呼啸,骑兵向两侧飞驰来开,以期敌军到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各部首领策马在前,带头冲锋。遇上挡路的拒马和铁蒺藜,有的猛拉缰绳,有的根本来不及闪避,轰地一声撞上去,顷刻间鲜血喷涌,碎rou飞溅。来不及躲闪的战马,连同马背上的骑兵,一起被拒马穿透,成了血葫芦。冲锋的队伍过于密集,前方速度减慢,后方不明所以,来不及拉住战马,瞬间冲撞到一起。阵前人吼马嘶,一阵混乱。“下马!”“下马搬开这些!”见有拒马拦路,乌孙昆弥和高车首领当即下令,命骑兵下马,搬开拒马、扫清铁蒺藜,为大军开出一条道路。刚有骑兵下马,尚未来得及推开拒马,即有呼啸声从天而降。抬头望去,黑点由远及近,呈抛物线飞来,下马的骑兵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坠落的巨石和断木压个正着,惨叫都没有一声,当场被压成rou饼。“让羊奴去!”随军出战的有不少羊奴。这是部落中的规矩,只要作战勇猛,能斩杀敌兵,积累到一定数量,就能摆脱奴隶身份。在部落首领眼中,这些奴隶称不上是人,是随时可以消耗的炮灰。知道秦军有抛石器,自然不肯让精锐再冒险,不约而同选择让羊奴开路。心知前方危险重重,很可能是死路一条,羊奴依旧没有选择,只能狠狠咬牙,翻身下马,悍不畏死向前冲去。呼啸声中,羊奴拼死搬开拒马,扫清铁蒺藜,用血和生命开出一条道路。“进攻!”障碍刚刚清理干净,部落首领就下令冲锋,压根不在意受伤倒地的羊奴。许多羊奴没有被巨石和滚木砸死,而是死在了骑兵的铁蹄之下。拒马和铁蒺藜之后,是三排如枪的栅栏。对于这种防御,胡骑已有了经验,再次命羊奴上前,冒死开出一条道路,供大军通过。第一排栅栏移开,空中飞来的不再是碎石断木,而是铺天盖地的箭雨。死伤的不仅是羊奴,更有射程内的骑兵。第二排栅栏之后,箭矢更加密集。不断有哀嚎声响起,死者并不多,伤者却达数百。“继续!”乌孙昆弥和六部首领多少发现事情不对,秦军的准备未免过于充分,像是在等着自己发起进攻。然而,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可走。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进攻,直到冲破秦军的防御为止。终于,第三排栅栏被搬开,乌孙和高车骑兵全部红了双眼,呼啸着扑向秦军。开战至今,双方终于短兵相接。骑兵的刀锋就在眼前,跳荡兵夷然不惧,列阵上前,彼此互相配合,压低身形,挥刀砍向马腿。战马哀鸣着扑倒,骑兵滚落。事情发生得太快,身后的骑兵来不反应,眨眼被一同带倒。蓄势已久的步卒冲上前,挥刀砍断敌兵的头颅。头颅刚刚滚露,步卒刚要回身,就觉得肩头剧痛。原来,已有敌兵冲到近前,一刀砍断他的左臂。沙场鏖战,从没有什么仁慈。心慈手软,下不去手,害得不只是自己,更有同袍的性命。跳荡兵悍不畏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