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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我一定好好演!”王飞文这只小鸽子,飞一样地来,又飞一样地逃走了。沈枢望着少年穿着戏服的背影,忍不住敲了敲辜子传的肩,“导演,肝火这么旺,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医生?”辜子传冷冷地看了沈枢一眼:“编剧,整天这么闲,怎么不见你把后面的剧本憋出来?”沈枢翻了个白眼儿,cao,谁他妈不知道剧本写不出来是你这个魔鬼在挑刺。他不想理辜子传了,转脸朝陈甯亲热地笑,一把将人拽到自己身边:“宝儿,走,吃烧烤去。我这个编剧是没本事了,明天的本子导演出,咱们喝酒撸串儿去!”听到这话,辜子传又别过脸去,连个眼神都再懒得给了。没有问好,用不着介绍,他们比任何人都熟悉,可偏偏,连心平气和地说句话都做不到。陈甯突然觉得委屈,但要分开的人是他,冲上去对峙的人也是他,他又有什么立场对辜子传好声好气地商量,小传,你怎么回事,看见我,连声招呼也不打吗?但他是个演员,陈甯便笑了笑,也不跟辜子传示意,被沈枢牵着走了。整座影视城都是严煜给沈枢建的,再找个师傅去酒店给他们烤串也不是难事,但沈枢讲究气氛,非要拉陈甯去烧烤摊儿上吃。他点了半打啤酒,又给陈甯点了一堆藕、面筋、青椒之类的素菜,吩咐少油少盐微微辣,又让上了一盆玉米碴子粥,给陈甯垫胃。陈甯本来就不是脾气大的人,下午折腾这一回,也压根没有心思去计较沈枢对他的那些小算计,他倒了半杯啤酒,朝沈枢晃了晃,示意道:“哥,这回是你坑了我。”“我我我,是我!”沈枢二话不说,一口气干了半瓶啤酒,他打了个嗝,抓了抓脑袋,说:“其实合同你也没签,如果你不想拍,咱们玩儿两天你就走,你只当过来看看我。”“我会拍的。”陈甯也闷了一口酒:“都是成年人,散个伙也不至于绕道走。我喜欢这个角色,也想参与,我不至于。”夏日晚风、炭火烧烤、朝日啤酒……陈甯穿着简单的白T恤,头发被风吹得轻轻掀起来,他微微地笑,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仿佛已经洒脱、放开了手。吃了一会儿,严煜也来了,他换了套休闲些的运动衫,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严煜一坐下,沈枢就把手搭上严煜的大腿,他轻声问了句,“还要不要点点什么?”严煜摇头后,他便挑了两串好吃的,用筷子剥下来,夹进严煜碗里。严煜拍拍沈枢的手背,却不着急吃饭,他朝陈甯笑了下,问:“下午还顺利吗?”陈甯笑着点点头,但沈枢一听这话就来了劲,开始跟他男人告状:“我跟你说,辜子传这小子实在太欠揍了,今天飞文都被他弄哭了!还好陈甯在,给飞文指导了下,否则我看他今天又要把剧组拖到九十点才收工!”陈甯脸色有点僵,沈枢一番控诉,其实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很微妙的,他像是个没养好孩子的家长,自己的小孩,关起门来,怎么说都行,可被摊开来指责,就只让他坐立难安,恨不得替辜子传辩护。严煜了然地看陈甯一点,摸了摸沈枢的耳朵:“当初不是你说要请的,现在要打退堂鼓了?”“别说了,我现在简直悔得恨不得去喝黄河水!”沈枢说完这句,恨恨地又喝了口酒,抬脸对陈甯说:“甯啊,你是不知道,我长这么大,写的东西,还没有被挑过这么多的刺!”陈甯忍不住笑了,他又有些释然,想起之前辜子传和沈枢两人互怼的场面,其实还是挺乐呵的。如果他和辜子传没有分开,可能就会坐在一起,他们一边,严煜沈枢一边,这样笑嘻嘻地吃烧烤吧。辜子传和沈枢谁也不服谁,吃到一半就要吵起来,他会像严煜一样,摸摸辜子传的腰,和他咬耳朵,让他退一步海阔天空。辜子传大概不会高兴,皱着眉,要他答应一些奇奇怪怪的羞耻要求,他会无奈地妥协,其实心里也泛起期待,然后回过身,举起酒杯,说一句:“哥,我替小传向你赔罪。”可是他和辜子传分开了,他只能沉默地听,苦涩地笑,然后与沈枢碰一碰杯。陈甯以为他已经适应了一个人,可现在他才知道他没有。他看着沈枢和严煜,看他们胳膊贴着大腿,无名指一模一样的戒指,他想,可能他永远也无法适应一个人。这一晚,他喝了不少,但回到酒店,洗过澡,陈甯却酝酿不出半点睡意。沈枢给他安排了酒店顶楼的套房,房间有一个很大的阳台,敷完脸,陈甯想了想,决定去外面吹吹风。他只穿了浴袍,头发仍是半湿,穿着拖鞋走出去,深夜的风带着凉意,将纱帘吹得鼓鼓的,也将他的头发吹乱。赤壁的空气清新,晚上似乎能看见隐约的星星,陈甯仰头找了会儿,却忽然闻到一股陌生的烟味。他有些莫名,扭头四处看了看,才发觉烟雾是从阳台左侧飘出。他走进了些,顺着依稀的白烟往外,就看见隔壁房间,相邻的阳台处,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身前摆一台笔电,左手带一只表,食指与中指夹着烟。那手表莫名的眼熟,陈甯再一细看,便控制不住地惊叫一声:“小传?!”他喝了酒,话没过脑子就冲出来,他才意识到这称呼已然不属于他了。但辜子传仍然扭过身,指间的香烟聚起长长一截灰,朝他看过来。“陈甯?”辜子传也愣了,手一抖,烟灰就掉到大腿上,他烫得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跺脚,剩下的半截烟也掉到地上,他恨恨地跺了两脚,才抬起头,不甚友善地问:“你怎么在这儿?”“我……”一时间,陈甯眼里只有辜子传手上的表,他恍惚了一阵,才回答道:“我住这间房。”房间的阳台修成半弧,最近的地方相隔不过一尺,他与辜子传都站在角落,只伸一伸手、就能相握。辜子传点点头,左手插进裤兜里,运动裤勾勒出一点表盘的轮廓:“我在写明天的戏。”陈甯“哦”了一声,垂着头,望见辜子传脚边被跺了两脚的烟头,沉默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抽起烟了?”他不敢看人,头半垂着,用余光望着街边,辜子传似是嗤了一声,传过来的声音很冷:“想抽就抽了。”说完话,陈甯就听见打火机咔哒一声。他抬脸,看辜子传又点起一根烟,换右手夹着,深深吸了一口。烟从辜子传的嘴里吐出来,飘向沉沉的夜幕里,遮住一颗昏暗的星。而他曾用那张嘴,吻他的嘴。“别抽了。”不知怎么,心里一抽一抽地痛,陈甯十指扒着栏杆,放软了声音说:“对身体多不好。”“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