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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忙碌,见到她来自不免问上两句。沈歆借口发牢sao给他磨了会墨,看到先前被沈羲放下的那篇诗文还在原处插着,便趁着他转身寻物时将它塞进袖子里,再借着孙姨娘在外催请沈若浦晚饭的当口,告退出了来,又径直回了梨香院。沈羲刚吃完晚饭,正盘腿在炕上翻看着原主留下的针线篮子。“东西我拿回来了,你看看可曾有误?”沈歆进门落坐,将纸直接推到沈羲面前。沈羲拿过纸来看了看,委实正是她先前看到的那张,不止字迹相同,就连她留下的折痕都一样,便不动声色把它收入怀中,然后将放在身后的瓷枕拎出来,说道:“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哪里想到jiejie这么慢,我还以为jiejie改主意了呢!”“哪能呢?我倒是怕你会改主意!”沈歆接过瓷枕,口里应着她,目光却再没觑过她一眼。这里七手八脚将包袱解开,认出果真是黄氏交代过的那只,当下遂暗暗放了心。这就对了,有她之前抛出的那些个蜜饵,这傻子,又岂能不上赶着把瓷枕献出来给她?早知道她这么不禁骗,早上那出也全可省了。“我怎么会改主意呢!二房里日后可就全仗着伯父伯母关照了,我这里盼着伯父早日回来还来不及呢!有伯父替我管教梁哥儿,梁哥儿来日前途必不用发愁了!”沈羲紧追着她的话尾说道,生怕她反悔似的,又执扇道:“jiejie若是不信我,大可以与我立字据。”沈歆听到字据二字,忽然就如醍醐灌顶,动了心思。没错,还得立个字据!先前她明明唤珍珠把瓷枕抱了来,立马就要交与她,突然又让她去沈若浦那里取什么诗,而这会儿她虽是答应把瓷枕给了她,可谁知道她回头会不会又出什么夭蛾子?她就是抱了回去,万一她又反悔,去告诉沈若浦了呢?照她这软耳根子,回头让裴姨娘她们劝劝,还真说不准。毕竟,这沈梁也是二房的人,手头就有这么个宝贝,裴氏怎么可能不为自己儿子打算?想到这里,她就冲沈羲扯了个笑容,“字据这东西,按说不该立,不过meimei既然说到这里,那咱们亲姐妹明算帐,为免日后因此伤了和气,就且立个字据也好。只不过,倘若meimei违约,可又拿什么作为赔偿呢?”“就用我母亲的嫁妆好了。”沈羲倒是爽快。沈歆微顿:“你母亲的嫁妆?”“正是。”沈羲摇着扇子,“我手头虽没有钱,但我母亲却有,她的嫁妆可还全都锁在公中大库里。倘若我毁约,找你要瓷枕,你到时候拿出这字据来,我可拦不着你去搬嫁妆。你说是不是?”提到胡氏嫁妆,沈歆便满心亮堂,胡氏娘家并不穷酸,乃是岭南的乡绅,家中如今也还有子弟在朝中任官,只不过路途遥远,官阶跟沈家比起来也很有些悬殊,再加上许是心气高,这些年已疏于往来,自打胡氏过世,更是没有人进过京了。第15章这个蠢货!她听说胡氏当初嫁过来也是整九十六抬,算起来没有万两绝对也有八千,有沈羲这句话在,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她抬手抚了抚鬓角,语气愈发悦耳起来:“那就依meimei的。”沈羲扬唇:“jiejie没意见,那我们就约定,谁违约,谁就赔对方三百两银子。”沈歆心里冷笑,这傻子!还违约呢,难道她还会把这瓷枕送回来不成?真是蠢到家了!“好!”她痛快地道。既是谁违约谁赔银子,她是绝对不会退还瓷枕的,而沈羲不反悔倒罢,若是反悔,自己还可白赚一笔银子!心里便就计较开来,三百两银子跟胡氏的嫁妆比起来简直才缺了个小角,既是这傻子白白要送出来,她又怎好意思不多要点儿?遂又道:“三百两会不会少了点?不如咱们定五百两,赔得重些,这字据的效力也就大些,你说呢?”沈羲手里扇子在半空顿了一顿,转瞬她便就望着她笑起来:“好,那就五百两!珍珠备纸墨。”责义两清,字据不消半刻便书写妥当。契约文案什么的前世沈羲在张府看的不要太多,她心里有数,拟定双方违约责任后便交由沈歆看过。沈歆也觉得没问题,反正再过几日,这瓷枕便要送去刘府,还能有别的什么夭蛾子出来呢?只有沈羲这种蠢货才会答应跟她立字据!等到沈羲重眷写了一份,将两份皆下朱红指印,再提笔签了名姓,她便也跟着照做,拿起其中一份折好入怀,然后便抱着瓷枕起了身,皮笑rou不笑地道:“我这里就谢过meimei了。来日心愿达成,定少不了meimei的好处。”沈羲也笑了笑:“meimei恭祝jiejie此去刘府旗开得胜,早日让伯父调回京师主持府内大局。”沈歆撩撩唇角,没再说什么,昂首挺胸出了门去。沈羲目送她们出了院门,这才冲门下默默望着她的珍珠元贝招了招手。等她们走过来,她便道:“这事,暂且别对外宣扬。”珍珠她们忍不住翻白眼,这都丢人丢大了,她们还上哪儿给自己找没脸去呀!赔了夫人又折兵,有什么好宣扬的?她们完全不知她搞什么名堂,从前的她就如一碗白水,说什么做什么但凡扫一眼便能看个通透,然而她们又觉得眼下的她又变回白天那个机灵智慧的她了,方才跟沈歆对话时的痴傻,竟浑然是另一个人!太失望了!她们相互看了看,最终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不是她们有多看重那瓷枕,好东西她们也不是没见过,从前沈祟信在的时候,稀世珍宝她们见的不少。只不过如今二房委实窘迫,再让沈歆把这瓷枕坑去未免心有不甘,留着它,好歹将来也能换钱给沈羲嫁妆里添点彩呢!“知道就好。”沈羲望着她们,信步回到炕沿坐下,又在烛光里看过来:“你们现如今便去把万荣堂给我盯严实了,一旦有任何动静,都不要放过,也不要靠近,只须把看到的立刻回来告诉我即可。”丫鬟们再次点头。黄氏自万荣堂泄愤未果,回来未免也把前来报讯的丫鬟训斥了一顿。训斥她们倒不是因为冤枉了沈羲,而是她们这般莽撞,差点弄得她下不来台,这好在是不曾出大事,也不是别的场合,这要是万一当时沈若浦也刚好被沈羲给说服了呢?她岂不是要落得尴尬窘迫的境地?她从京外带回来的不过贴身几个,大半倒是原来的,虽说都是长房她自己的人不假,可她常年不在府,中馈大权在三房手上,谁知道她们还有没有心思在她们身上?这管家权不在自己手上掌着,就是难以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