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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梁哥儿吃。然后把那老婆婆请到车上来,我跟她挑几枝花。你在车下守着,没叫你就别上来。”元贝答应着下了去。沈羲凭窗打量着近处的路人百姓。除去商贩,路上大多为年轻男女,俱都很爽朗地在春光下散着步,说笑着。其间自然也有文绉绉的士子与娇滴滴的闺秀,男子倒不觉怎地,女子却在面上覆着纱帕,搁在满城的男女里,颇有几分刻意讲究的样子。拓跋人的民风,比起大秦,确是开放得多。“上车吧。”说话间元贝已经抱了一捆包好的糖葫芦到了车下,回头与唤过来老妪道。老妪透过车窗看了眼沈羲,立时躬腰上了车。沈羲望着她微微弯唇,虽没有别的动作,而且左胳膊也还随意地搭在车窗上,但只这一股泰然雍容,已让老妪不觉拘促起来。拓跋女子爽朗又不拘小节,虽说也有优雅温婉的,可像面前这位这般浑然天成的,又能有几个?韩府里进出的漂亮小姐她见得多了,可到底拥有好的仪态,才更让人变得耐看。“敢问小姐,要些什么花?”她把花篮往前递了递,满篮子盛开的鲜花经她这一拨弄,顿时散发出更浓烈的香味来。沈羲信手接过她递来的一枝玉兰:“婆婆在这带卖了多久的花了?”“都十多年了!”老妪热情地道,“奴家就是这鹿儿胡同外围的人,原先年轻在人家家里帮工,老了就干起这营生来了。“小姐放心,奴家这花儿都是顶新鲜的,奴家的老头儿就是大户人家的花匠,花苗都是好的!”十多年了。也就是说自韩家发家时起,她就在这里了。沈羲又拿了枝芍药在指尖顿了顿,然后望着她:“我出两钱银子,花我全要了。”老妪愣住,眼里就有了亮光!她是个有心眼儿的,一篮子花顶多不过卖个百来文钱,沈羲竟能出两钱银子买下,这不是明摆着的便宜么?!喜出望外之余,她又不由惴惴试探:“小姐莫非还有什么吩咐?”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这道理她还是懂的。沈羲微笑:“吩咐倒是没有,只不过有几件事想问问你。”她掏出颗碎银摆出来。老妪忙道:“小姐请说。奴家定然知无不答。”沈羲点头:“我是南边来办事的,听说这韩府势力十分了得,因此想打听打听情况。这韩家原先住哪儿?韩家祖上原先又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从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容易!”老妪听说只是打听韩家情况,顿时清着嗓子,拉开架势说道:“韩阁老大名韩顿,大周定国之前,韩家住在西城,韩家老太爷原是秦灵帝时期五城兵马司的一个指挥官,家世不算显赫,姑娘是南边人,没听过也正常。“但约摸五十年前,秦灵帝身边的大臣张解,却把自己的养女嫁给了韩家。“张解就是当年名震朝野的燕京张家的后人,张家的女儿历代连宫里皇子也都不一定能娶得着,但当年张解夫妇却把自己亲手调教大的养女嫁给了一个小小的指挥官。“后来韩家就渐渐起来了,尤其到了韩阁老出生之后,亲自教养他的老夫人又将他送到张家书塾里读书。“韩阁老竟是天资聪颖,半点都不输世家出身的张家子弟,后来果不其然,大周定国后就入了六部,后来先帝驾崩,太后就任命了他为内阁首辅。“如今可就了不得了。”老妪通篇说下来,字里行间全是敬畏。沈羲因着早有过刘嬷嬷的话垫底,此刻竟然已能保持十分冷静。果然她猜的不错,温婵的确是从她的案子上平安脱险了,而且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还在利用着张家。只是这个姓韩的小指挥官,她却着实没有什么印象。“你说韩家并不显赫,那当年张阁老为何又会将养女嫁给他?”她凝眉道。“这个妾身便不清楚了。”是非八卦似乎是这老妪的本能,说到这里,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当年张家嫁女也并没有在京师掀起多大波澜,毕竟不是亲生女。“再者正因为韩家不显赫,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特别有印象。若不是因为韩家发家,人们对他们家这段历史突然感起了兴趣,恐怕也没有人记得了。”沈羲心以为然。张家就算不曾怀疑温婵,也绝不会把她的婚事当成自己的婚事一样cao办。她到底只是因为张盈才会进入张家,张盈不在了,张解与肖氏能把她寻个靠得住的人家嫁了,再赔上份嫁妆也算是仁致义尽。再说时间过了这么久,旁人没了印象,也在情理之中。第36章血腥王朝沈羲沉吟片刻,又道:“韩阁老能年纪轻轻就当上阁老,莫非靠的老太爷兵变立下的军功?”“那倒不是。”老妪又道,“先前妾身说过,韩阁老年少刻苦,惊才绝艳,乃是京师一等一的才子。这样的人才,刚好遇上朝廷急需用人,自然就被重用了。”沈羲竟无法反驳。她没有见过这韩顿,也猜想不出,由温婵那样恶毒狭隘的妇人养大的孙子,究竟会出色到哪里?“那老夫人嫁入韩家之后,又给韩家带来哪些变化?”她顺手摘了枝玉兰花,插在发髻上。“首先自然是韩老太爷升官了。”老妪赞赏地望着插着花的她:“韩老太爷原只是个小指挥官,成亲不过半年,就升成了五城兵马司总指挥,到老夫人诞下次子时,他又入了中军都督府,成了中军营下属的参将。“有些话本不该乱说,但小姐看上去也不是那多事的人,妾身多嘴,多说几句也无妨。“韩家长官据说都是仰仗张家得来的,张家在宫里极有脸面,把他们提拔上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若不是因为当时手里掌着几千兵马,先帝攻入燕京时韩家也出了力,韩阁老是不可能这么快升到首辅之位的。”老妪压低声音说。沈羲手停在花上。区区几年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指挥官,升到了中军营参将的高度,这委实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她不由奇怪,父亲和哥哥为什么当时会对与她同去相国寺,而活命回来的温婵没有一点疑心呢?如果有疑心,他们是绝不会这么帮着温婵的。想到这里,她不禁又问:“既然如此,那当年张家落难之时,韩老夫人为什么没有被牵累?”“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老妪道。沈羲闻言,顺手执起带来的小茶壶里倒了杯茶给她。老妪道着谢接过喝了,才说道:“张家覆灭是显康五年,那会儿张家所有人已经追随秦